第108章 禍從天降

  「耍正月鬧二月哩哩啦啦到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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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農村，通常都要過完二月二，各個機關單位的幹部職工才能正常上班。今年也不例外，洪福鄉政府的人們在家吃完豬頭肉後，才走進了各自的辦公室。

  「戚主任，馬鄉長跟你說沒？他今天來不來？」鄉黨委書記兼鄉長崔長林，打電話問政府班主任戚力。

  「崔書記，馬鄉長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說今天他來上班，但是到現在還沒到，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兒。我再打電話問問。」戚力說。

  崔長林說：「我剛才打了幾遍他的手機，沒打通。你再打打試試吧。」他放下了電話。

  在剛剛過去的春節期間，戚力不僅沒有請馬嘉吃飯，反倒是馬嘉宴請了他和私生子莫新海。

  戚力清楚地記得，那是正月初三那一天上午，他給馬嘉打完電話卻定其在家後，便與莫新海一起前往馬家拜年送禮。

  馬嘉熱情地接待了戚力爺倆。

  莫新海給馬嘉送的禮，全都是莫新海放假時從立山市帶回來的。

  莫新海果然深得立山市常務副市長陸地的喜歡，一些單位和個人為陸市長送禮的事便全由他這個司機代辦代收。如此一來，那些大部分送給陸地東西的人，自然忘不了送給莫新海一份。

  戚力對馬嘉的感謝絕對是發自肺腑。所謂「相府丫鬟七品官——主多大奴就多大。」莫新海給陸地開車，戚力那種風光和自豪勁兒就別提了。

  所以，他把莫新海收到的禮品，基本上都送給了馬嘉。

  各地方送給市長的禮物的檔次都不會太低，到馬嘉手裡的當然都是些貴重的東西。然而，馬嘉雖然收的是心安理得，但是他卻不像對待別的前來送禮的人那樣，收下也就收下了。而是給莫新海往回帶了諸如啤酒飲料等東西。馬嘉的理由很簡單：咱們是朋友所以應該禮尚往來。

  不僅如此，本來打算請馬嘉吃飯的戚力爺倆，被馬嘉當做了座上賓。雖然吃的是火鍋，但那卻是在馬嘉的家裡，此等禮遇可比在外邊飯店要高得多。

  馬嘉這簡單的舉動，再度讓戚力對他五體投地。他當然不知道馬嘉的目的——為了與莫新海保持一種良好的界面。「醉翁之意不在酒。」馬嘉看中的是莫新海身後的陸地。

  昨天，馬嘉給戚力打了個電話，讓他把休息的房間裡的爐子點一點。其實，不用馬嘉打電話，戚力就早已經想到了。因為他知道，馬嘉的房間好長時間沒人用，都已經凍透了。所以，在兩天前，戚力就讓收發室的老胡頭，把馬嘉的休息室「烘」了出來，現在進去可以說是熱氣撲面。

  馬嘉已經明確告訴戚力，他今天來上班。可是這眼看到中午了，這個馬鄉長為何還沒有露面呢。

  戚力又給馬嘉掛了幾次電話，仍然沒有接通。

  正在這時，崔長林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他推開戚力辦公室的房門，對他喊道：「戚主任趕緊跟我去趟醫院！」

  「誰怎麼了？崔書記！」戚力放下電話說。

  「馬鄉長給我來電話了，說他的老丈人摔傷了，現正在醫院。」崔長林一邊走一邊說，「你去財務室拿張支票，我在車上等你。」

  ……

  ……

  「寧陽市醫大一院！」崔長林對司機說。

  戚力說：「崔書記，馬鄉長從哪打來的電話？到底怎麼回事？」

  崔長林回答說：「馬鄉長的手提沒電了，他是在醫院給我打的電話。就說老白頭摔得挺重。」

  ……

  ……

  馬嘉是昨天下午離開的家。他和白露說，晚上請市旅遊局的領導喝酒，為的是今年前進村剪紙作品訂單的事。吃完飯以後，就直接去洪福鄉了。

  實際上，馬嘉是去私會寧陽市婦嬰醫院的美女護士寧馨。寧馨春節期間陪父母去了趟海南，正月初八前回來的。因為是和同事串的班，所以沒怎麼休息。

  昨天，寧馨把欠的班都補過來了，趕上休班，便給馬嘉打了電話。

  兩個人吃過晚飯後，便在賓館開了房。幾番風雨幾番晴後，兩個人開始了談話。「寶貝，我聽吳岩說，春節前你已經和市裡的大領導接觸上了，方便跟我說他是誰不？」

  躺在馬嘉懷裡的寧馨說：「有啥不方便的！他叫巨猛，是國家財政部的一個司長。被派到下面來的，據說他可能接寧陽市市長的班。」

  「巨猛？這名字太震撼了！你和她上過床沒？」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馬嘉說：「當然是真話。」

  寧馨說：「他找我也不是為了當畫看！你是明知故問啊！」

  「他功夫怎樣？」馬嘉問這句話時，有點興奮。

  「白扯！白叫那名！東西不『巨』，幹活也不『猛』。跟他辦一回事，就跟撓痒痒似的。越整越難受，讓他碰完，就想讓你上！」寧馨說。

  決不能用「好」與「壞」兩個字，對寧馨做出簡單的判斷。

  對待工作和病人，她可以說是盡心盡責，同事和患者沒有人說她一個「不」字。但是，在個人生活方面她卻比較隨便。雖然她不是性解放的推崇者，但也絕對不是貞操觀的衛道士。

  在這方面，她的看法是只要兩個人投緣，你情我願的就沒有誰吃虧誰占便宜的事。所以，在衛校讀書的時候，她就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一個她喜歡的男老師。後來，她覺得那個男老師做事非常計較，不是她心目中的爺們兒，便和他一刀兩斷了。

  幾乎沒有哪個女人不愛虛榮。寧馨當然也不能例外，她羨慕那些有錢的女孩子，也喜歡穿戴名牌，也喜歡與有錢的男人接觸。尤其，當歌星是她的夢想，如果誰能幫她實現這個夢想，她願意為之獻身。

  馬嘉長相英俊，這是寧馨喜歡他的一方面。更重要的一方面是，她覺得馬嘉對自己的寵愛超過了任何人。她不知道馬嘉究竟有多少錢，但是她感到了他對自己的傾囊。

  

  從為她買明星演唱會的高價票，到領她出入各種高檔消費場所。馬嘉可以說是從來沒在錢上有過絲毫猶疑。

  正如黑道大佬吳岩所說的那樣，一個人高消費慣了，便很難回到以前精打細算的生活。

  馬嘉的慷慨讓寧馨養成了出入高消費場所的習慣。

  此時的吳岩，在馬嘉的配合下，幾次恰到好處地出現在寧馨面前。他出手比馬嘉還大方，卻也是和最初的馬嘉一樣，從來不對他存非分之想。

  寧馨突然覺得，所謂的黑社會的老大並不是傳說中的惡魔。斯文的吳岩給寧馨的印象也頗好。

  如此一段時間後，馬嘉以工作忙為藉口，主動疏離了寧馨。寧馨的消費癮只能由吳岩幫助解決。

  有一次，吳岩領著寧馨去見一位朋友——寧陽市常務副市長巨猛。因為吳岩早向巨猛滲透過寧馨，所以，巨猛一見到寧馨就喜歡上了她。巨猛對寧馨說，他聽吳岩說了，她有當歌星的願望，且條件也不錯，如果寧馨願意，他可以把她安排到寧陽市歌舞團。

  寧馨當然願意，同時她也是個聰明人，她能回報給巨猛的就是自己的姿色。她也逐漸悟出了這一切，其實都是馬嘉和吳岩為自己設的局。但是，她並沒有怪他們。尤其是馬嘉，她對他只是心存感激，他感謝他讓自己的夢就要變成了現實，更感謝他在她需要的時候，他可以「大傢伙」揚威，說心裡話，他帶給她的愉悅沒人能夠取代。

  ……

  ……

  馬嘉對寧馨說：「照你這麼說，巨猛是徒有其名啊！」

  「所以，我難受的時候，就希望你幫助我解決。」

  馬嘉說：「那還是問題。哎，你剛才和我說就要去歌舞團了，啥時候去啊。」

  「醫院這面還有一些事，等處理完後我就走了。估計五·一前能報導。」

  馬嘉說：「那真挺好！你的夢想總算實現了。」

  「那還不得感謝你！」

  「你不恨我？」

  「為啥要恨你？我又不是你老婆！我看我們這種關係最好，各取所需。」

  ……

  ……

  昨天晚上，怕白露來電話打擾自己，馬嘉關上了手機。今天又和寧馨呆了一上午後，他把手機打開了。信號剛剛上滿，他的手機就響了。

  「馬嘉，爸摔傷了，在醫大一院。你趕緊過來！嗚…嗚…」白露急切的聲音里，夾帶著抽泣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