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懊悔

  從信用社取完錢回到副鄉長辦公室里的魯雄，無精打采地坐在了辦公桌前。

  想起自己做的蠢事，他真是懊悔不已。

  自從崔長林從常務副鄉長坐到鄉長的位置上後，魯雄滿以為自己憑著現在的自然排位——洪福鄉政府的三把手，可往前串一個位置。可是，他不僅沒當上常務副鄉長，卻在重新分工時連個像樣的部門都沒撈到管。而那個新來的小年輕馬嘉，只是一個非黨的副鄉長卻掌管了那麼多有油水兒的部門。魯雄那叫一個氣！

  看到崔長林又給馬嘉張羅配新車又給安排收拾休息室的百般殷勤勁兒，魯雄更是妒火中燒。

  原來和政府辦主任戚力關係密切的林棟，見戚力和馬嘉走得很近便疏遠了戚。林棟對馬嘉的怨恨，在魯雄這裡找到了知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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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魯哥，我跟您說個事兒！」那一天，林棟對魯雄說。

  「啥事兒？林棟。」魯雄問有點興奮的林棟。

  林棟說：「我看到姓馬的那小子在外面找xiao姐了。」

  「哪的小姐？」

  「不，叫小姐不合適。我看到他開車接一個婦嬰醫院的姑娘兩回啦。」林棟說。

  「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魯雄非常感興趣地說。

  林棟說，他有個親戚在寧陽市開了家品牌奶粉專賣店。前不久通過關係聯繫上了大客戶——寧陽市婦嬰醫院。這幾天，因為缺人手，其親戚便請林棟幫忙往婦嬰醫院送幾次大宗的貨。

  那天，正在車上往下搬貨的林棟看見馬嘉在婦嬰醫院門口，把一個年輕的姑娘叫上了車。因為那個姑娘長得太漂亮了，林棟對她有了深刻的印象。但是，馬嘉為何會與這個女孩在一起，林棟起初並沒有太在意。

  然而，趕巧的是又一次去婦嬰醫院送貨的林棟，再次看到馬嘉開車把那個漂亮的姑娘送到了醫院門口。林棟感覺很奇怪，便悄悄地跟隨上了她，當看到她進入住院處五樓的一個門口的時候，他確定這個她是這裡的醫護人員。因為，門口上清晰地寫著幾個紅色的大字：辦公區域，患者止步。

  聽完林棟的介紹後，魯雄說：「林棟，這裡邊肯定有事兒。你看啊，馬嘉是個孤兒，在寧陽市沒有什麼親戚。肯定是這兩天，他媳婦在醫院保胎時他認識了人家護士，並靠開著個破車獻殷勤。」

  「那，不會是他媳婦家那面的親戚嗎？」林棟問。

  魯雄說：「那倒也不排除這種可能。不過，是她媳婦家的親戚也好，不是她媳婦家的親戚也好，我們都可以做文章。」

  林棟怔怔地看著魯雄，期待著下文。

  「是他媳婦家的親戚，他媳婦白露要是知道了會撓死他；反之，我們就可以利用這個漂亮姑娘收拾他！

  林棟，你就利用往婦嬰醫院送奶粉的時機，了解一下那個姑娘叫啥？具體是幹啥的？比如：是醫生還是護士？或者是實習的研究生啥的。一定要弄清楚。」

  ……

  ……

  當林棟把了解掌握的關於寧馨的一些訊息告訴魯雄後，魯雄立刻想到寧陽市里有個在道上有點名號的「常四兒」。

  魯雄在寧陽市里洗頭房xiao小姐時，與這裡的老闆娘常愛蓮勾搭上了。常四兒是常愛蓮的遠房堂弟，他稱魯雄為「姐夫」。

  不僅常愛蓮的洗頭房是常四兒的買賣，「金源典當行」也是常四兒的買賣。能幹這種偏門行當的人，應該說在社會上都有點根基，尤其是在所謂的道上，多少都會有些勢力。

  所以，魯雄覺得讓常四兒收拾馬嘉不在話下。常四兒做這種事兒當然是輕車熟路，拿到錢的他向魯雄承諾，保准把事兒辦得明白的！

  魯雄則囑咐常四兒說，收拾馬嘉以解氣為目的，不要把他打殘或者打死了。

  前些日子，一聽林棟說馬嘉請假沒來上班，魯雄便知道一定是常四兒得手了，他又馬上打電話給常四兒進行落實。常四兒告訴他，收拾完馬嘉後，他馬上接到了一個江圳朋友的電話，說那邊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業務要發展，當天就乘機去江圳了。因為走得匆忙，江圳那邊事情又多，常四兒準備回到寧陽市後在把此事告訴魯雄。

  不管怎樣，馬嘉肯定是被打夠嗆，魯雄心裡感到無比的暢快。

  可誰能想到馬嘉竟然有那麼大的本事，寧陽市最大的道上人物「岩哥」竟然為馬嘉親自出馬討公道。

  昨天晚上下班剛進家門，外衣還沒等脫下來的魯雄，便聽到櫃蓋上面的電話響了。魯雄抓起了紅色的電話筒，問：「誰呀？」

  「姐夫，你趕緊出來一趟，我在『漢斯啤酒城』等你…」是常四兒打來的電話。

  「小點聲，別讓我老婆聽到啦！」魯雄壓低地聲音說。魯雄根本沒有小舅子，他怕讓做飯的媳婦知道外面有女人。

  「怕啥？真是做賊心虛。你親戚同事啥的就沒有管你叫姐夫的？切！行啦，別他媽磨嘰，快點過來吧！」常四兒的聲音非常焦急且不容拒絕。

  不知道出了什麼事的魯雄，急忙穿好衣服，打車趕到了位於寧陽市古塔街的「漢斯啤酒城」。常四兒、疤瘌、還有「板寸」等已經等在了那裡。

  「姐夫，怎麼整的？」常四兒一臉不高興，「你讓我收拾那個馬嘉，什麼來路？岩哥都為他親自出面了。」

  魯雄聞聽過「岩哥」的名字，知道他是寧陽市首屈一指的道上老大吳岩。

  「馬嘉認識吳岩？不能吧！」魯雄有些不信。

  「還不能個屁啊？」常四兒說，「今天下午岩哥到我典當行去了，還管馬嘉叫馬先生。岩哥跟他關係肯定不一般。」

  「岩哥為他出面，找你？幹啥啊？」魯雄問。

  「操，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啊！為馬嘉找面子唄。」

  「咋找啊？」

  

  常四兒說：「咋找？我也不知道。岩哥說，那得問馬嘉想怎麼找，這不讓我等他電話嗎。他說與馬嘉溝通完後，給我打電話。」

  「我他媽小看馬嘉了，沒想到這個小子黑白兩道全好使！」魯雄無比沮喪。

  「岩哥來電話啦。」這時，常四兒說。

  「岩哥，您說，我聽著呢！嗯，好，好。對，我們現在正在一起。您放心，我馬上把馬先生的意思轉達給他。好，好，岩哥！」

  看著從耳朵上拿下電話的常四兒把手機放到了桌子上。魯雄問：「兄弟，岩哥咋說的？」

  「明天晚上在『馨港美食城』請馬嘉和岩哥吃飯。把打傷馬嘉的五萬元賠償款帶上，這點錢是否夠用到時候還要看馬嘉的情緒。」

  「五萬還不夠？這小子也太黑啦！我沒有那麼多錢，他們愛咋咋地！」魯雄喝了一口生啤酒後，把酒杯頓在桌子上。

  「愛咋咋地？你以為岩哥是誰？」常四兒也喝了一杯酒說，「我現在還管你叫聲姐夫，如果岩哥翻臉，別說我幫不了你！姐夫，我告訴你，你孩子長得啥樣在哪上學，岩哥可都掌握了。不信？你可以試試！」

  看著魯雄像泄了氣的皮球蔫在了那裡，常四兒繼續說：「這錢你讓林棟出一半，他要是不服氣也可以。後果讓他自己承擔！」

  ……

  ……

  已經鑽進被窩的林棟，手正在媳婦的肚皮上劃拉呢，魯雄打來了電話，說讓他出來一趟有要事相商。

  「啥事兒這麼急？明天說不行嗎？」林棟的老婆說。

  林棟說：「鄉領導有事兒找我，我還能講條件嗎？」他匆忙穿上了衣服。

  ……

  ……

  「魯哥，這麼晚了有啥急事兒啊？」林棟問站在「胖嫂小賣店」窗口外的魯雄。窗口處的窗台上有一台綠色的公用電話。

  面沉似水的魯雄說：「我剛從市里常四兒那兒打車回來，下車就給你打了電話，你說事能不急嘛！」他把林棟拉到了一邊。

  「咋了？出啥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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