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讒言

  佟大胖子一聽想要買他書法作品的人是林棟，頓時火冒三丈：「什麼？林棟這個小人要收藏我的墨寶？美得他！別說他給我兩萬快，就是給我二百萬、兩千萬我都不賣！」他吼完，拿起桌上的一摞文件又使勁摜在了桌子上。

  看到佟大胖子怒氣衝天的樣子，馬嘉覺得他真是滑稽，心裡說：「這他媽不要臉的人太多了！還『收藏』你的『墨寶』？你那破jb字平時你給人家當擦屁股紙，人家都怕弄黑了屁股，真他媽不自量力！看你那副德行，真是又客氣又可笑！」

  他從沙發上站起，走到佟大胖子身邊，說：「老領導，消消氣，發那麼大火幹啥？林棟他是小人不假，可是鈔票不是小人啊！」

  「這小子也太他媽王八犢子了！」佟大胖子說，「就拿你入團這件事上來說，我在洪福鄉當黨委書記時，他答應得好好的。可是，還沒等我抬屁股離開呢，他他媽立馬就變卦了！」

  

  「老領導，要說起我入團這檔子事兒，最生氣的應該是我，可我都想積極為他收藏你的作品，你說為啥？」

  「為啥？我還覺得納悶兒呢！」

  馬嘉轉身回坐到沙發上，說：「我不跟你講了嘛，官場上沒有永遠的同黨，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利益？我的字要是賣了能到到錢，你呢，能到中介費，姓林的那小子花錢他能得到啥利益？」

  「這團區委馬上就要換屆了，林棟想進領導班子，你不是正管嘛！你得錢我沒白跑腿，林棟想得到自己的位置。你看，是不是三得利！」

  看著望著自己的佟大胖子，馬嘉繼續說：「我再給你重複一下塞翁失馬的道理。我就不用說了，因為沒有入團就沒有入黨，卻因此有了當非黨副鄉長的機會。你也一樣啊，如果當初林棟給了你面子，你們的關係就會依然很密切，那麼，這次他求你辦事兒，還用拿那麼多錢嗎？估計弄點菸酒就給你打發了。」

  「他媽是想讓我替他說話，跟我玩這路子？沒門兒！我他媽不稀罕錢！」佟大胖子仍有些氣憤。

  馬嘉說：「你要是跟錢有仇，我也沒辦法！」

  他說到這站了起來，爾後又說：「老領導，這官場上事非常微妙，我想你比我明白。我的意思我想你能聽明白，林棟完全還可以找到別人辦自己的事兒。不說寧陽市，單說這洪宇區，比你說話有力度的人絕不止一個吧。」

  馬嘉的這一席話，觸動了佟大胖子。他想，這小子說得真有道理。林棟能通過他找我，就能通過他找別人。到時候，我得不到錢不說，林棟照樣可以如願以償。更何況那是兩萬塊啊，即便是扣除給馬嘉的介紹費，也比我一年的工資多。

  「小馬，坐會兒嘛！我也就是對小人發發牢騷而已，姓林的那小子真能要20張我的作品？」佟大胖子起身說。

  「這事他敢忽悠你嗎？一手錢一手貨的事兒。」馬嘉又坐到了沙發上。

  「那盡要什麼內容的？我好提前準備一下？」佟大胖子有點兒迫不及待了。

  馬嘉說：「大小規格你定，寫什麼也由你定，譬如什麼『寧靜致遠』啊、『淡泊明志』啊，甚至什麼『奮鬥』啊、『龍』『虎』啊啥的都行，你還真不用寫什麼長篇大幅。」

  「你要這麼一說，就太容易了。如果他真要個字數多的，我還真得考慮補白啥的。」佟大胖子竟然賣弄起來。

  「拉jb倒吧，你那兩筆刷子，還補白？」馬嘉心裡罵完，說：「老領導，你要有時間，咱們今天晚上就和林棟見面。」

  佟大胖子說有時間，並問馬嘉晚上林棟把飯局安排在什麼地方了。

  「我讓林棟請你吃飯，檔次低了能行嗎？還是你願意去的香格里拉大酒店裡的香宮，怎麼樣？」馬嘉說。

  「還是馬老弟了解我，我下班就過去！」佟大胖子和馬嘉套上了近乎。

  「好！你別忘了帶上作品就行！」馬嘉站起說。

  「白主任出去辦事了，你稍等他一會兒。中午，我請你們兩口子吃頓飯！」佟大胖子頭一次這麼大方。

  「謝謝老領導的好意！我來時給白露打電話了。她忙她的，我也有事兒。咱們晚上見吧！」

  「好，好。你一定叮囑林棟，我帶20幅字過去，是20幅啊！」佟大胖子強調說。

  ……

  ……

  從香格里拉酒店出來，將佟大胖子送上計程車並看著他遠離之後，馬嘉又被林棟請到了寧陽市的「夢裡水鄉洗浴中心」。

  陳曉曉早已經等在了這裡。

  「二位老弟，和佟部長談得怎樣？」坐在大堂到沙發上的陳曉曉，趕緊站起來問。

  「應該沒問題！」林棟說「佟部長基本是答應了。」

  「基本上答應，那就等於沒問題了。領導說話都留有餘地，不會把弓拉得太滿！」陳曉曉說。

  馬嘉說：「總之，佟大胖子是把他的字賣出去了。我想，他既然拿到了潤筆費，事情總要辦的吧。再者說，這種事對他而言又不是什麼難事！」

  林棟說：「全靠馬老弟從中斡旋啊。沒有你，哥們兒是拎著豬頭找不著廟門啊！」他把裝有佟大胖子作品的紙口袋在陳曉曉面前晃了一下。

  馬嘉說：「這廟門可是你自己堵上的。不過，這樣也好，你不用欠佟大胖子的人情了。這叫一把一利索！」

  陳曉曉插話，對林棟說：「就是，要是以前那種關係，你掏的不見得少而且還總覺得欠人家的！」

  「馬老弟，咱們說話算話，喏，這點錢你拿著！我看你也不抽菸，買包茶喝吧。」林棟從腋下的皮包里掏出了一個信封，「三千，你數數！」

  「真他媽是小人！說好的三、五千，你就不能取個上限？」心裡罵完的馬嘉接過錢說：「數啥？我是把你和佟大胖子的關係整緩和了，以後的事就看你自己了！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洗個澡再走嘛！」林棟說，「那天晚上我就沒陪你，挺過意不去的。你怎麼也得給我這個面子啊！」

  「是啊。馬老弟，這裡的小姐不錯，一起放鬆放鬆！」陳曉曉也說。

  馬嘉雖說也是個好色之徒，但卻不會和這兩個人同流合污。他說：「謝謝兩位老兄的盛情，我真的有事兒。改日，改日咱們再聚！」

  ……

  ……

  「陳哥，這個姓馬的是他媽牛逼，你看咱們一口一口的佟部長叫著，他就叫人家佟大胖子！」林棟在馬嘉走後，一邊和陳曉曉往男賓室走一邊說。

  陳曉曉說：「人家有根啊！再說人家不也要當副鄉長了嘛！」

  「是啊，艹他***！有些事兒沒處去看，誰知道今天會求到他身上？」林棟說。

  「就是啊！我覺得你找他就對了！姓馬的就是個小人！就算你通過別人找到佟部長做通了工作，可是，他的老婆在佟部長手下當辦公室副主任，你說他能不知道嗎？他要是知道了准給你攪和黃了。這多好，把他交下了不說，他出面為你溝通把握性更大啊！」

  「那還不是你陳哥的主意好啊！陳哥，我真得謝謝你啊！」

  

  「咱哥倆還客氣啥？誰跟誰啊？你今後有一天騰達了，別忘了常請哥哥我洗個澡就行了，哥就得意這口！」來到更衣櫃前的陳曉曉，拍了一下林棟的肩膀說。

  「陳哥，那還是事了？今晚你盡情玩兒。能幹幾個干幾個，兄弟這炮彈足著呢！」林棟揚揚手裡的皮包說。

  ……

  ……

  馬嘉敲開閔春暉家房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了。

  「快請進，小馬！」親自為馬嘉打開房門的閔春暉，熱情地把他迎進了屋。

  「我剛才給您提前打電話，就是怕打擾您休息，結果還真是打擾您了！實在是太抱歉了！」馬嘉說。

  「小馬來了？你吃晚飯了嗎？」閔春暉的妻子劉錦走進客廳說。

  「看，給您也驚動了。」剛剛把屁股沾到沙發上上的馬嘉，又站起來說，「我吃過了，阿姨！」

  「馬哥好！」閔春暉的兒子閔捷也走了出來，向馬嘉致以問候並端上了果盤。

  「小捷，你沒什麼事兒了吧？」馬嘉問。

  閔春暉說：「沒事兒了，多虧了你呀！小馬！」

  「年輕人一時糊塗，可以理解，以後不再犯就是了，對吧？小捷！」馬嘉笑著對閔捷說。

  閔捷笑笑沒有吱聲。

  劉錦說：「小馬啊，那五十萬錢，你再跟你朋友說一下，要是不賣套房子，我們就得靠攢三口人的工資還，請他寬限些日子啊。」

  「阿姨，您以為我是來要帳的？想哪去了？您！您啊就聽我的，把心放肚子裡，錢啥時候有啥時候還。咱倆家這關係，這還叫事兒嗎？」馬嘉說，「阿姨，您和小捷去休息吧，我和閔叔說點兒事！」

  「好，好！走吧，兒子！」

  聽馬基嘉和自己談一些事情，閔春暉問：「小馬，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出面解決的？儘管言語！」

  「閔叔，我聽說這幾天團區委要開換屆大會了？」

  「是！你怎麼關心起這事兒了？」

  馬嘉說，他聽說洪福鄉的團委書記林棟想要進團區委的班子，花了兩萬塊錢買了宣傳部佟大胖子的字，目的就是想讓佟大胖子替其說話。

  「老佟倒是主管團區委工作，找到他應該們問題。你有什麼異議？」閔春暉遞給馬嘉一個山竹。

  馬嘉接過山竹又把它放下，說：「林棟這個人不地道，兩面三刀的。青年團員要是有這麼帶頭人，會走邪路的！佟部長在洪福鄉當黨委書記時，林棟鞍前馬後的沒少逢迎。可是，人家還沒等離開呢，林棟就立刻轉變了態度，弄得佟部長非常不愉快！」

  閔春暉說年輕人這樣可不好，當幹部的首要條件就是必須得正派。

  「我也這樣認為的！林棟跟我倒沒什麼過節，我是從團區委的事業方面考慮的，才特意來跟您反映這件事兒！」馬嘉故意加重了「特意」和「反映」這兩個詞的語氣。

  「你做得對！小馬！」閔春暉說，「如果老佟因為接受了所謂的賣字錢，為林棟說情，這也不對。他既然知道這種人不正派，卻為小恩小惠喪失組織原則，絕對不行。」

  「林棟不進團委班子就可以了。至於，佟部長用字換錢的事兒您最好不提。他畢竟是您提拔起來的，您說呢？閔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