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師（8）

  器靈，傳說有極少數法寶或是吸收天地靈氣，或者融合生靈精魄，或是與主人心意相通，逐漸演化出自主意識，便稱為器靈。

  打個比方，你有一把飛劍，你不必做任何控制，這飛劍會自主禦敵，自主護主，甚至你誇獎這飛劍幾句，飛劍會像兒童一樣高興的滿場亂飛，那麼可以說此飛劍產生了器靈。

  「器靈這物事，就算那些元嬰期的老傢伙也難見到，為師是二十多年前西出狼門道，在萬象仙國的一處古修墳墓中挖出這個器靈，過了數年，又去北方極寒之地找來玄冰玉，雕刻出玉像，然後將器靈融入玉像，才算初有小成。」宋影道。

  

  「去萬象仙國，很艱難吧？」楚風不禁道，玄黃大陸的宗門子弟，只要提到萬象仙國四個字，無一不視為洪水猛獸，宋影雖然輕描淡寫，但去敵國盜墓，其中必有一番難以言說的艱難險阻。

  「萬象仙國也不是什麼危險地方，比宗門要公平得多，以後有機會你可以去逛逛。」宋影道。

  宋影這番話，簡直狂放不羈，若是流落到外面，只怕要被天策府的人找上麻煩，但楚風聽在耳中，似乎也沒在意，道：「我也很想去看看，仙國與宗門有哪些不同？」

  宋影讚賞的點點頭，繼續道：「取器靈和玄冰玉倒不是最難的，最難的是雕刻玉像，四肢的比例，五官的搭配，要怎麼才能雕出世間最美的女子，為了雕出世間最美的女子，我遍尋大陸上有名的美女，觀察她們的美態，十幾年的時間，一大半倒花在這上面了。」

  楚風不禁想師父有些偏執，製造出一個有自主意識的生靈，這已是神跡了，玉像的相貌美醜，那是細枝末節，又有多大關係，不過若沒有這份偏執勁，師父也不會成為天才了吧。

  「為師有一個任務交給你。」宋影突然道。

  「請師父吩咐。」楚風道。

  「據說天地初創之時，正道祖師丘孔修煉無聊，曾訓練一隻猴子陪他下棋，猴子沒有靈智，初時自然盤盤皆輸，但丘孔的訓練方法頗有效果，如此一下就是十年，猴子的棋力越來越強，某一天，丘孔竟然輸給了猴子。」宋影道。

  丘孔，被視為玄黃大陸正道的創始人，極受崇敬，至今幾乎所有正道宗門的祠堂都掛著丘孔的畫像。

  玄黃大陸的宗門分為正道和魔道，如通天劍宗屬於正道，鬼靈門屬於魔道。

  據說混沌初開之時，那時並無正魔之分，玄黃大陸有兩位修真前輩，一個叫丘孔，一個叫老聃，境界極高，有一天兩人坐而論道。

  丘孔說，修真一途，引天地靈氣入體，漸次修行，方能證得大道。

  而老聃對丘孔的說法嗤之以鼻，老聃認為修真根本無需藉助外物，人本就是道中人，又何必去證所謂大道，人只要回到最初、最純的狀態，就會悟透大道。

  丘孔和老聃兩人誰也不服誰，這一番爭吵後，修真界自此分為了正魔兩道，而丘孔和老聃也各自成了正魔兩道的祖師。

  之後，正魔兩道由修煉理念之爭，逐漸演化為修煉資源之爭，雙方互相攻殺數千年，可以說是仇深似海，只是因為萬象仙國的突然崛起，兩大勢力因為共同的敵人，才實現了短暫的和解，但正所謂正魔不兩立，魔道與正道仍是互相看不順眼。

  楚風心想，母親是鬼靈門的弟子，屬於魔道，父親是弈劍門的，屬於正道，當初母親嫁給父親，被鬼靈門革除出門，只怕和正魔之爭也有不小關係。

  「丘孔祖師那神一般的人物，也會輸給一隻畜生？」楚風不敢相信。

  「這有什麼奇怪的，丘孔雖然是天才中的天才，但人力總有窮盡，他今天修煉，明天煉丹，後天採藥，而猴子心無旁騖，日日苦練弈棋之道，水滴石穿，努力十年之後，要勝過丘孔也是自然之事。」宋影道。

  「師父說得道理我懂了，但這和玉像有什麼關係？」楚風道。

  「丘孔以為那猴子產生了人類的靈智，便想教它修煉，卻毫無效果，後來他才明白，猴子只知道怎麼下棋，卻不知道它知道自己在下棋。」宋影道。

  這話有些繞，但楚風聽懂了，宋影的意思是，那猴子會下棋只是假象，將下棋當作了某種固定的套路，卻並沒有產生自我的意識。

  這就好比凡人馴狗，在黑板上列出一加一的算式，狗看到算式便叫兩聲，狗算對了結果，卻並不知道一加一是什麼東西。

  「師父是說玉像是那隻猴子？」楚風道。

  「有可能，所以為師要讓你和玉像每日聊天，判斷她是否真的產生了自我靈智？」宋影道。

  「但徒兒不懂怎麼判斷啊？要如何聊天呢？」楚風皺眉道。

  「隨便聊，你將每日聊天的內容記錄下來，交給為師查看便行了。」宋影道。

  

  原來是如此簡單的任務，楚風爽快的答應了。

  「對了，你現在是我的弟子，也是鬼靈門的一員了，這是你的弟子文牒和腰牌，小心收好了。」宋影又想起一事，將一塊玉簡和一塊黑黝黝的腰牌交給了楚風。

  楚風接過兩物，玉簡里記載著他的姓名籍貫家庭出身師承等信息，而腰牌則簡單銘刻有姓名和在宗門內的地位。

  腰牌上寫的是內門弟子，鬼靈門分為外門和內門，內門的修煉資源是外門的十倍，天賦普通的修士要進入內門極難，楚風托宋影的關係，輕輕鬆鬆的就進入了內門。

  與宋影談完後，楚風回到房間，想到明天宋影就會飛往青雲谷為兄長治傷，不禁歡喜，又想到那玉像絕世之姿，人類中再美的美女，見到那玉像只怕也自慚形穢，能天天近距離接觸，也是一件幸事。

  楚風懷著興奮歡喜的心情，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第二天一大早，楚風先了宋影房間，卻被沅芷告知宋影已前往青雲谷了，楚風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然後遵從師命來到甬道盡頭房間，想到又能見到那玉像了，楚風心中不禁怦怦亂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