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七章 劍氣通玄！劍道輪迴！

  深淵之下，氣機閃爍。

  隨著寶壽道君的守護神樹，紮根於九鼎之內，少府主秦瑞麟的力量，已經被鎮壓到了無法動彈的地步。

  而少府主秦瑞麟的力量來源，皆是來自於體內黑暗劫種！

  這黑暗劫種，原先便是他的道果被侵染之後所化！

  以寶壽道君的劍，如若斬破他的劫種，便能使他灰飛煙滅！

  可是此刻在深淵之下的動靜，並非源自於黑暗劫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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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什麼？」

  寶壽道君目光稍凝，說道：「以貧道如今的造詣，斬破劫種之後，你斷然無法生還……」

  「這不是劫種。」

  少府主出聲說道：「這是我一生所學，劍道造詣之大成，只不過我成為黑暗生靈之後，我的劍道也已經被黑暗所侵蝕……你斬了這一枚另類的道果，我不會隕落……」

  寶壽道君沉吟道：「那結果呢？」

  少府主緩緩說道：「這是劍仙的根基，也是我仙君府有別於各方修行者的優勢……我父親秦先羽，將之稱之為，道劍！」

  他嘆了一聲，說道：「你如能斬斷我的道劍，便能以混沌珠獲取我一生所學之劍道造詣，但同樣的……從此之後，我便不再是劍仙！一切關於劍道的修行，便要重頭再來……」

  寶壽道君沉吟著道：「百萬年劍道造詣，皆在這一枚道劍之內，你主動將它呈現出來，是要讓貧道將它擊破？」

  少府主平靜說道：「道劍是一尊劍仙的根基，若非萬不得已，我絕不會將它作為你更進一步的助力……但是現在看來，大千世界已經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

  寶壽道君默然片刻，問道：「你如何知曉？」

  少府主出聲說道：「上一次我父親來此見我，我便能看出他眼神之中的異樣……自從我出世以來，世間一切諸事，他都從來淡然視之，以他的劍術，也足以斬滅一切的阻礙！但是這一次，他沒有了天生的清靜淡然之意，反而多了幾分熱血之色，他已心懷死志，此來見我，除卻授你劍術，還有告別之意。」

  說到這裡，少府主繼續說道：「除此之外，凌勝已入黑暗世界，他能重歸大千世界，來此與你一戰，必然也是為了成全你！」

  寶壽道君陷入了沉默之中。

  少府主語氣平靜，說道：「你並非仙君府出身，本屬外人，但為了成全你，仙君府已經做到了這一步……若不是已經沒有了其他方法，若不是已經到了危急的時刻，仙君府不至於要這般不惜一切代價，去栽培你！就算是我當年，都不曾有過這樣的重視！」

  說到這裡，少府主出聲說道：「我父親冠絕古今，修行進境之快，遠勝大千世界任何強者，當然……你是個例外！以他老人家的底蘊，以他的天資悟性，只要給他足夠的時日，必能掃平一切大敵，哪怕天帝復生，都無須畏懼！但明顯如今的情勢，已經容不得他再繼續成長下去，足見時日……已經不多了。」

  「……」

  寶壽道君沉默片刻，旋即說道：「貧道身在外界，面對這一切諸事，都不曾悟通其中真相……倒是少府主，果真天縱奇才，哪怕墜入黑暗魔道，哪怕被鎮壓於此，依然可以從蛛絲馬跡當中，推算出當前大千世界的局勢……」

  少府主笑了一聲，說道：「我將道劍贈你，還有一點，便是希望你的劍道造詣，加上我的劍道造詣，合力之下，能夠悟出你的第四劍，哪怕只是雛形……興許你悟出第四劍之後，凌勝或可免於一死。」

  寶壽道君微微搖頭，說道：「我並無把握。」

  少府主平靜說道：「無妨，他若是死了，你再回來，給我一劍……」

  寶壽道君默默點頭，抬起了白虹仙劍，卻遲遲沒有斬落下去。

  過往他的劍，斬殺了許多敵人，掠奪了對方一生所學。

  甚至他的劍，也斬過羽化仙君的化身，斬滅過羽化仙君的遺蛻，從而得到其中的劍道感悟。

  但是今日，他竟有些難以斬落這一劍。

  「怎麼？」少府主淡淡道。

  「過往貧道的劍斬出去，奪取對方一生修為，可謂酣暢淋漓。」寶壽道君無奈道：「今日這一劍……」

  「不妨事，劫種猶在，此劍斬落，我還死不了。」少府主說道。

  「可是你百萬年劍道造詣，就此煙消雲散了。」寶壽道君出聲說道：「你是仙君府的少府主，而仙君府乃是大千世界所有劍仙的聖地所在……劍仙之輩，桀驁不馴，諸般本領皆在劍道之上，貧道這一劍斬落下去，你便空有道極境的修為，已不再具有極盡劍仙的本領，今後哪怕得以重生，也只是半個廢人！」

  「道劍破碎，大不了重頭再來。」少府主緩緩說道：「我的這一身劍術，本就是從無到有，只要能夠重來，一切無妨……況且沒有了道劍，我終究還是道極境的修行者！你這一劍若是不斬落下來，劍術造詣不夠，將來我又何以獲得重生？這一劍不斬，凌勝便只能真正隕落於你手中！這一劍不斬，大千世界未來堪憂……」

  「寶壽道人，你被選中的時候，就註定你要扛起這前所未有的重任，也總要面對艱難的抉擇！」

  「在將來的時候，如果一切都不能順利，不單是我的道劍，甚至我的劫種……包括那天授老人，甚至是你的那頭熊崽子，他們都必然要成為你修行之路的一部分！」

  「你若不能儘快成長起來，你身邊所有的人，都要面臨被黑暗吞噬的下場……而將來他們要麼隕落於黑暗之中，要麼成為你劍下亡魂，助你變得更為強大，去屠滅黑暗！」

  「只有你儘快成長起來，去誅滅黑暗之中的源頭，才能杜絕這樣艱難的抉擇！」

  「你一切的艱難，只源於你還不夠強大！」

  少府主出聲說道：「所以你要儘快變得強大，強大到凌駕於我父親羽化仙君之上，強大到可以擊碎一切強敵的地步……只有這樣，你才能保全你想要保全的一切！」

  ——

  九鼎界外。

  凌勝已經來到了這一片星空。

  比起上一次到此，他身上的凌厲劍意，已經布滿了黑暗的森寒之意。

  「出來罷。」

  凌勝緩緩開口，說道：「我來與你一戰了。」

  他聲音落下，往前踏去，一步一重天。

  當他臨近九鼎界，觸及到了守護神樹的枝葉之時。

  轟然一聲震響！

  大千世界為之顫動！

  ——

  天庭遺址之外。

  蘇庭眉眼低垂。

  「他回來了。」

  「他也算如願以償了。」

  蘇庭這樣念著，抬起頭來，吐出了一口氣。

  他與凌勝，在大千世界之中其名，時至今日，他已經成就無極盡境！

  而凌勝墜入黑暗之中，得到了黑暗的力量，勢必要比過往更為強大……果不其然，凌勝邁出了那一步！

  原本便是大千世界當中，最接近天尊境界的人物，得了黑暗劫力的助力，強行憑藉劍道的鋒銳，擊穿了天尊的界限！

  而他擊破天尊界限的這一剎那，便也盡數呈現在了寶壽道君的面前！

  蘇庭心中明白，凌勝此番歸返大千世界，就是來當著寶壽道君的面，告訴這個後輩道人……他是如何踏破天尊境界的！

  「他只怕也到此為止了。」

  蘇庭這般想著，看向了大千世界各方。

  諸位天尊也已經察覺到了，在大千世界之中，有一位極盡層次的劍仙，踏破了天尊級的界限，但他們更能夠察覺得到，這位劍仙……已經入魔了！

  「今日就算凌勝取勝，也離不開大千世界，必被各方天尊圍殺。」

  蘇庭低語了一聲，但是他心中更是認為，今日凌勝突破天尊級層次，也未必能夠勝過三千大道加身的寶壽道人！

  何況，寶壽道人在剛才，煉化了三位天尊的法力，其實底蘊比凌勝更為雄厚！

  ——

  聖龍王朝當中。

  龍尊抬起巨大的龍首，緩緩說道：「在大千世界漫長的歷史長河當中，往往百萬年都未必能夠有一位天尊級的人物誕生，但是在今年……先是一個蘇庭，再是一個凌勝，加上具有天尊級戰力的寶壽道人！」

  「一年之內，出現兩個半的天尊！」

  「放眼大千世界過往的歲月當中，也是絕無僅有的耀眼時代！」

  「這莫不是大千世界即將毀滅的，所迎來的迴光返照？」

  龍尊自言自語，眼眸之中，殺機頗盛！

  凌勝已經被黑暗侵染，將之斬殺，名正言順！

  就算凌勝沒有徹底被黑暗侵染，也應該將他葬送於此！

  仙君府有一個羽化仙君已經足夠了，不應該再出現一位天尊級的存在！

  儘管在黑暗世界之中，有著更為巨大的威脅，但多一個凌勝，少一個凌勝，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黑暗世界不應該再出現一位凌勝天尊，而仙君府同樣也不應該再有一位天尊級強者！

  「去罷……」

  龍尊看向了星空之中。

  它知道抱有這樣心思的，絕不只是它一個！

  就算是那一位佛門天尊，此刻想必都很樂意看到凌勝隕落於星空之中！

  ——

  而在九鼎界外。

  守護神樹之外的凌勝，氣機驟然攀升！

  打破了自身劍道的界限，從此他的修行之路，再無極限！

  從此之後，他凌勝的劍道，便沒有桎梏可言！

  「道極境，是大道的極限。」

  「對於我等而言，最初沒有器皿，無法接到天地之間游離的力量。」

  「而境界便是桎梏，相當於器皿已經裝滿，再往其中灌注力量，也會如裝滿了水的碗盆一樣，流溢出去！」

  「我等的修行境界之提升，便是一步又一步，將器皿擴大！」

  「道極境的器皿，已經到了極限，沒有再提升的餘地！」

  凌勝看著前方，出聲說道：「但是今日……我打破了器皿！這茫茫無盡，宇宙星空，都是器皿！從此之後，有再多的力量，都可以承載得住……」

  而在守護神樹之中，緩緩走出一人，正是寶壽道君。

  「打破了極限，便沒有了上限，將來能夠擁有多少本領，便取決於自身能夠修得多少本領……」

  寶壽道君感嘆道：「親眼得見，比任何言傳身教，都更為直觀……今日你這一場，比清原祖師的教導，還更為清晰！今日若斬了你，貧道大約便能參悟無極盡境的玄奧了……」

  「希望如此。」

  凌勝並指成劍，劍勢滔天，說道：「你有三千大道，你將來的進境，會快過任何先賢前者！但前提是，你今日能夠勝過我……」

  寶壽道君施了一禮，說道：「請賜教！」

  凌勝往前而去，說道：「我知你本領極高，比玄穹大天尊生前，也僅是遜色一籌，以我尚未突破天尊級的力量，是無法與你一戰的，因此……我且晉升天尊，來與你一戰，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你只是道極境，我算是以境界壓你，但你得混沌珠在身，也算相抵了。」

  聲音落下，他又開口說道：「玄穹大天尊雖然在漫長歲月之中，積累了深厚底蘊，但他修行的進境，顯然不如羽化仙君……同在沒有界限的無極盡境當中，羽化仙君後來居上，超過了他！在我眼中，玄穹大天尊談不上強者……哪怕是他還未死，這一劍他也避不開，所以你不要小瞧了凌某……」

  這一劍斬了出去！

  劍過之處，虛空裂開，隨後如瓷片一般，寸寸破碎！

  這一劍，聚合凌勝劍道所學之大成！

  在這一劍當中，寶壽道君看見了羽化仙君的痕跡！

  「此劍脫胎於羽化仙君劍術，時至今日，已是我凌勝獨有之劍！」

  凌勝出聲說道：「劍名：通玄！」

  聲音未至，劍光已至！

  這一劍完全不遜色於寶壽道君的第三劍！

  論起鋒銳凌厲，可謂不分高低！

  「貧道也有一劍，請前輩品鑑！」

  寶壽道君抬起了白虹仙劍，往前刺了出去。

  這一劍，平平無奇，普普通通，沒有神光，沒有劍氣，但劍過之處，一切消弭！

  他持一劍往前，這一劍，刺穿了一切！

  這一劍甚至刺穿了凌勝的通玄劍光！

  「劍名：輪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