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謎團重重
2025-02-08 19:04:53
作者: 南師門徒
解無咎幾步來到床前,撫著玉峰冰涼的臉龐,自己也止不住流下淚來。老翁與老婦回頭看到無咎哭著道:「解大人!解大人!你要為我兒做主啊!我們老兩口就這一個孩子啊!」
「兩位老人家請節哀,請節哀,」無咎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兩位老人給扶起,柔聲安慰道,「能不能先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麼?」
「唉,解大人雖然這樣問,可是……」老翁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啊!老婆子,還是你來說吧,那天玉峰是和你告別的……」一說到「告別」二字,老翁又是一陣悲泣。
「解大人,」那老婦人抽泣著道,「今天玉峰那孩子照常吃了早飯後說是要去解大人那裡。一切都和往常沒有區別啊!他走了沒多久,這幾個孩子就跑來和我說玉峰出事了。我們來到門口,他們已經把玉峰給抬了回來。當時已然氣絕身亡了……嗚嗚嗚……」
「浸月,」無咎回頭衝著最年長的那個弟子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此人乃是江承舟的胞弟,名喚江浸月,聽聞師父的問話急忙道:「此事我們並不十分知情。原本今日並沒有一起練功的打算。我和他們幾個正在閒逛。就看到三師弟與我哥哥在一起有說有笑。我們就上前聊了幾句昨天比武的情況後便分開了。後來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慘叫,急忙跑去一看,只見三師弟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被人襲擊了麼?」無咎問道,說著他又看了看玉峰的屍身,當著兩位老人的面他實在不便脫去徒弟的衣服為他驗屍。
「不錯,」江浸月點點頭道,「三師弟後背上有一道長長的刀傷。」
「老人家,」無咎來到床前朝著老翁老婦一抱拳道,「但不知可否讓我檢視一下玉峰的傷口?」
「唉,大人請便吧!只要能為玉峰這孩子討回一個公道!」老翁擦了擦眼角的淚水道。
無咎點點頭,掀開被子,輕輕翻過玉峰的身子,只見他背後有一道一尺來長的創口,深約半寸,顯然是被利刃劃傷。
「不對啊。」一旁的魏季子許久沒有說話,此刻見了傷口不禁脫口而出。
「師叔,哪裡不對?」江浸月問道。
「師兄,你也應該發覺了吧?」魏季子並沒有回答江浸月的提問。
「嗯,的確如此。」解無咎點了點頭,繼而回頭看著江浸月道,「浸月,你來看,這一刀的確傷得很重,可是無論是位置還是切入的深度,都絕非是致命一擊。更加令人匪夷所思的,則是傷口處竟然找不到一絲血跡與結痂。」
「這恐怕並非是被普通的兵刃所傷,」魏季子接著道,「只是究竟會是什麼呢?」
「浸月,」解無咎道,「你們發現玉峰的時候他身上可有血跡?」
聽聞師父這般提問江浸月一拍腦袋道:「啊!當時我總覺得有什麼怪異的地方,師父這樣問那就是了。當時我們檢查師弟的傷口的確費了好大的勁,因為總是找不到。大概我們當時完全就是按著血跡去找尋的。
「後來我們為他脫去了外衣,這才發現了他背後的那條創口,不過連同創口及貼身衣服之上並沒有沾染一絲血跡。」
「他的衣服何在?」魏季子道。
老翁指了指床頭,江浸月便將已經折迭好的衣服給拿了過來。
魏季子抖了抖衣服將它展開,果然見到一條一尺來長的裂痕。無咎回頭一瞥突然指著一處道:「師弟,你來看!」季子順著無咎的指頭看去,只見在裂痕的斷口處有著極細的兩條血痕,若不仔細看當真不易察覺。
「周身上下只有此處有一絲血跡,」魏季子緩緩道,「此事當真蹊蹺無比。」
「浸月,」無咎道,「你說今天一早看到玉峰與你哥哥一道有說有笑是也不是?」
「確實如此。」
「那後來你們分開之時他倆可還是同行的麼?」
「不錯,確是同行而去。」
「從你們分別到出事大約過了多少時候?」
「這麼……」浸月沉思了好一會兒才道,「師父,此事我不敢十分確認,但以我的判斷來看,應該不會超過一炷香的時間。」
「一炷香的時間,」無咎喃喃道,「當時發現玉峰之時承舟可在麼?」
浸月搖了搖頭道:「並未瞧見家兄。」
無咎點了點頭對老翁與老婦道:「兩位老人家,還請節哀。我等先行告退,我的師弟會將此事稟告族長大人。」說著又衝著江浸月道,「浸月,今後,贍養兩位老人家的事情,就要有勞你們師兄弟了。」
「浸月遵命!」
兩位老人家哭著道:「大人可要一定為我兒做主啊!」
無咎又對浸月吩咐了幾句玉峰的身後事之後,便與季子出門而去。此刻他倆的心中,或者說是解無咎的心裡已然沉重到了極點。從昨天到今天,所有古怪的事情的焦點完全落在了一個人身上,而此人便是自己的開山大弟子——江承舟。
走了一會兒,眼看周遭無人,無咎衝著季子道:「師弟,此事你怎麼看?」
「原本我還看不出什麼來,你將他翻過身子後我才發覺,他的身體似乎十分乾癟,」魏季子回憶著,「加上他的衣服上只有斷口處才有一絲血跡,故而我懷疑這極有可能是被妖物吸乾了體內的鮮血所致,師兄怎麼認為?」
「的確和我想得一樣,」無咎點了點頭道,「而且……」
魏季子見無咎欲言又止的模樣,便追問道:「師兄,到底怎麼了?莫非你還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唉,」無咎嘆了口氣道,「玉峰背後的創口正是承舟的佩刀所傷。」
「什麼!」魏季子聞言猛地一驚,緊鎖雙眉道,「師兄,此事你當真這般肯定麼?」
無咎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師弟,難道你還懷疑哥哥的眼力麼?」
「不不,」魏季子擺了擺手,「弟弟自然不敢妄加猜疑,不過既然哥哥提及此事小弟正好有一事請教。」
「師弟請講。」
「師兄,那天我見那江承舟露面之時便覺得有一絲怪異,可始終難以名狀。後來他下得場去我才發覺他背後的那柄大刀著實巨大,仿佛和他那病怏怏的身子格外不相符。師兄,你的這位大弟子平日使用的便是這件兵刃麼?」
「不錯,不過麼,」無咎道,「這把刀子並非是他入門之時所用。第一次比武大會前他與我拆招比試,結果我一招不慎將他的佩刀給切斷,並且刀鋒還把他的胳膊化了一條不深但卻挺長的口子。故而他缺席了那一次的比武。後來我讓他去永夜谷找大老黑再打造一把刀子。
「結果幾天後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然背著你見到的那把刀子。當時我還問過他,為何突然間要使用如此巨大沉重的傢伙。他只說兵刃不好有礙招數的施展。並且師弟,你別看他病怏怏的模樣,他可是天生神力,這一點入門之時我就覺得頗是驚奇。故而他那樣說了之後我也沒有再去懷疑。」
「天生神力?呵,有多神?」魏季子故意問了一句。
「單純從勁力來說,」解無咎道,「恐怕與我不相上下。」
「真的麼?當真人不可貌相呢,」魏季子道,「可如今按照你的說法,玉峰背後的創口乃是承舟的佩刀所傷。那麼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先找到承舟問個清楚。」
「我也是這般想得,」無咎道,「不過,此事就交給我去做吧。你先去找族長大人,幫忙料理一下玉峰的後事吧!」
「也好,」季子點了點,「不過雖然是你的大弟子,但是師兄還是多加小心!」說罷先行離去。
無咎站在原地呆立了許久,腦海里不禁一片渾沌,總覺得隱隱有什麼不妥。可不論如何都理不出個頭緒來。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不一會兒的工夫已然回到了家中。
把事情的經過同無譽說了一番,無譽聞言亦是不明就裡。不一會兒聽得屋外有人叩門道:「師父,族長大人已然去了玉峰師弟的家中。」說話的正是江浸月。
無咎來到門口將他請進屋內坐下道:「浸月,如今有一件事為師要問你,你若是知道切莫有所隱瞞。」
江浸月見師父的面色頗是凝重,一旁的無譽師叔亦是雙眉緊鎖,屋子裡的氣氛幾乎令人窒息,他心裡也是愈發惴惴不安,急忙一抱拳道:「師父請問,浸月知無不言。」
「你與承舟乃是二十多年的同胞兄弟,」無咎道,「我來問你,這幾個月來你可曾覺得你的哥哥有什麼異樣麼?」
江浸月聞言長嘆了一聲道:「師父,此事你既然問起我也不得不說了。說實話,原本我早就想向你稟告。」無咎與無譽對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無咎道:「說下去。」
「大概三個月前開始,承舟就變得頗是古怪。」
「三個月前?你是說與我拆招時被我誤傷的那個時候?」
「啊不錯!」浸月點了點頭,「就是那個時候,當時雖然哥哥的言談舉止之間與往昔並無差異,但是以我這二十多年的感覺來看,始終覺得有些異常。有時候他會莫名的怪笑,甚至看人的眼神也變得異常陰森,全然不像我認識的那個溫柔敦厚的哥哥。
「可每當他發覺我注意到他的時候,他都會立刻變回原樣,並且對我的疑問皆是含糊其辭。當然因為一直以來他除了這一些外並沒有其他異常的舉動,所以我也就不太在意,並且還以為是因為收了魏師叔的那群弟子的刺激,過分練功所致。
「後來,他的武功的確變得越來越好,於是我也就更加相信了自己的那個猜想。以往我和他比試,往往可以往來百餘招。可大概兩個月前的樣子,漸漸地越來越跟不上他的速度,堪堪三十來招便抵擋不住。而一個月前更是連他十招都接不住了。」
「這些異常你為何不早些告訴我?」解無咎言語中似乎多少帶了點責怪的味道。
「師父,此事或許真的是浸月的過失,」江浸月長嘆了一聲,「當時我見哥哥功夫越來越好,同時又想到了第一次比武大會上我們被魏師叔的幾個弟子那樣打敗,心想,下一次哥哥一定可以為我們出出這口惡氣!所以並沒有將此事視作異常,也就沒有向師父稟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