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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晨曦驚雷

2025-02-07 06:18:00 作者: 南師門徒

  聞靈頗是被這個場景給嚇到了,急忙拉著夢鴻的衣袖道:「叔叔,義父和二叔,三叔這是怎麼了?」

  夢鴻見到隋氏兄弟的模樣也有些吃驚,連忙起身走到近前關切地問道:「大哥,出什麼事了?」

  隋梁雙手發顫,狠命地咽了幾口唾沫,可許久也說不出話。隋厲只是一個勁地道:「是他!是他!」夢鴻與七郎相顧愕然,幾次想要插話卻見三兄弟實在過於悲傷,夢鴻來到七郎的耳邊低語道:「七兄弟,還是先讓三位哥哥平復一下心情吧!」七郎點了點頭,略略施展了法術,片刻的工夫三兄弟漸漸止住了悲聲。

  七郎道:「大哥,究竟這是何物,為何會引得你們如此傷懷?」

  隋梁將黑毛遞給了七郎:「兄弟,你自己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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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郎接過黑毛仔細端詳了一番,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雙眉緊蹙道:「這……這是靈狐一族頸下的絨毛,莫非這東西的主人與大哥是舊相識麼?」

  隋梁用顫抖的雙手到了一碗酒,將酒碗擱在嘴邊,幾次想要飲下卻又幾次停止。過了好一會兒,終於還是撂下了酒碗嘆了口氣道:「唉!這是我四弟之物。」

  「四弟?」七郎與夢鴻異口同聲道。夢鴻突然間依稀記得當初在隋家村的時候曾經聽隋梁介紹七郎之時說原本想將七郎認作自己的五弟,照此說來隋梁應該還有一個四弟。那時夢鴻問及四弟的行蹤,三兄弟的言辭頗是閃爍,不過當時因為互相還不熟稔故而也沒有深究。如今見到隋梁如此悲傷的模樣,那定然是他的四弟當年慘遭不幸,只不過當時三兄弟還不願將這件事告訴自己。如今看到三人這樣的情況夢鴻也就不再壓抑心頭許久的疑惑道:「大哥,當初我依稀記得你們曾說你們的四弟生性閒散,故而那晚在隋家村我沒能見到他。難道你們是騙我的麼?」

  「唉!並不是我們兄弟有意隱瞞,」隋梁嘆了口氣,「只是那晚乃是為賢弟接風洗塵的晚宴,又豈能提及這種傷心事。」他頓了頓,喝了一口酒接著道,「不錯,我們的確有一個四弟,名喚隋淇,可是他好多年前就死了,所以我們一直不曾提起。」

  「莫非也是被雪犼一族所殺的麼?」七郎問道。

  「是的。」隋梁說著雙眼又凝望遠方,回憶著當年慘痛的往事,「那一年雪犼一族對我族的侵犯變得越發頻繁。我們顛沛流離間最終躲到了隋家村。可是沒過幾天好日子那雪犼又找上門來。記得那天清晨,我們突然間發覺四弟不見了。起初我們並不在意,四弟處事謹慎,在我們兄弟四人中本領又是最高。可過了一天卻始終沒有他的音訊,我們這才焦急了起來,並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於是我們到處找尋可始終無功而返,後來到了第三天黃昏,終於在村子南面的一片密林中發現了他的屍體,全身遍體鱗傷,都是那群惡狗的爪痕。我們一直感覺奇怪,何以四弟會突然走失遭此厄運。如今看到這封血書,思前想後已然全部明白:

  「那段時間我們曾屢次造訪精靈谷,可是尊師遠遊未歸故而我們皆無功而返。一直想著或許當真如伏羲大人所說時候未到,我們幾乎都準備認命了。而四弟必是覺得不甘心,於是偷偷背著我們三兄弟來到精靈谷。從這字跡與寥寥數筆來看,他必定來時已經遭遇襲擊,倉促間更是割下了自己的皮在上頭留下了血字。而且為了表示誠意更是削下了頸絨,拼死來到尊師的住處留書,最終在回村的路上傷重身死……」說到此處,隋氏兄弟忍不住又痛哭起來。

  夢鴻待他們哭罷多時才緩緩舉起酒杯:「大哥請節哀。其實大哥有所不知,方才的勝利皆是四哥的誠意所致。」

  「此話怎講?」隋梁聞言當時止住痛哭,「難道當年四弟確實見著你的師父了麼?」

  「這倒是不曾,」夢鴻道,「家師雲遊回來後,看到這封血書,心裡大約知道了原委。不過他深知自己並非是所謂的『救星』,但以他的脾氣覺得不可坐視不管。於是沒過幾天便北上雪山。

  「一開始的那些赤犼對他而言自然不在話下,在艱難打敗一隻藍犼之後他遇到了一隻雪犼——不知道是不是被我所打死的那一隻——家師的絕技『百川奔流』竟被它瞬間化作堅冰,最終經過一番苦戰還是敗下陣來僥倖逃得一命。回到精靈谷後,家師苦思冥想破解的方法,終於明白這水靈的最強力量便是這『凝冰』之術。」

  七郎聞言喃喃道:「凝冰術?為何會這麼說?」

  「七兄試想,縱使你的面前有汪洋之水,而我卻能在一瞬間將它化作百丈堅冰,那麼試問你還能對我構成什麼威脅呢?你豈不是變得手無寸鐵了麼?而且這一招與我師娘當時傳我的那一招『蓮雨為屏』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蓮雨為屏』?」七郎聽了十分好奇,「那又是什麼招數?」

  「那一招乃是將自己周遭的水靈之力化作急旋的屏障來守護自己。若是練到了極致也可以將周遭的水靈操縱自如。兄弟試想,」夢鴻說著舉起了酒杯,「若是這斗室乃是一方天地,那麼這方天地之中唯一可被我用來操縱的『流水』莫過於這杯中,壇中的美酒。」

  「沒錯!」七郎點點頭。

  「所以,決定誰可以壓制對方的關鍵便是看誰能夠操縱更多的流水,並將他們化作攻擊的激流。而師娘的這一招若是練到了極致,那麼便可將這斗室之中所有的水流化作守護自己的急旋屏障,讓你的對手甚至沒有水靈可用,故而這雖然是一招防守卻未見得遜色於任何一個殺招。」

  「蓮波仙子的智慧也當真過人。」七郎讚嘆道,「那如此說來,令師的『凝冰』之術也是依著這一招來修習的吧?」

  「這倒並不是,」夢鴻搖了搖頭,「據我師娘所說,家師當年對於『蓮雨為屏』這一招始終不能參悟。不過或許當年師父在修習凝冰之術時多少記起了師娘的傳授也未見得。總之當年他的確領悟到了那凝冰之術。」

  「尊師真是宗師之風。可是……」七郎皺了皺眉,「兄弟為何要說這招最終未成呢?」

  「只因家師終其一生皆未能領悟這『逆轉乾坤』之術。」

  「逆轉乾坤?」隋氏兄弟聽到這四個字實在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隋梁問道,「兄弟,這究竟是什麼招數?常聽你說起,神神秘秘的,今天快給哥哥們解說解說。」

  夢鴻笑道:「這乃是五靈之術的根基所在。」於是便將天心島上的頓悟略略說了一遍。

  「呃……」隋氏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然沒有聽懂,而七郎這般的智慧卻也是一知半解,便索性不再多想,於是接著問道:「如賢弟所言,尊師便是因為未能領悟這一招而沒能把凝冰之術練成麼?」

  夢鴻呷了一口酒點點頭道:「不錯!以前家師一直閉口不談,只是將自己的感悟全部抄錄在這捲軸中。我那天看到裡面的文字,按照師父的參悟小心修煉,一開始的時候的確感覺有陣陣寒氣反噬,所幸我的『逆轉乾坤』之術已有小成,故而稍稍調理便沒有大礙,我可以想見當年師父因為遭受寒氣反噬而未能最終練成這招的遺憾與失落。

  「他臨死前都不曾提及此事,恐怕是覺得一來那時我的修為尚淺,逆轉未成,不忍我重蹈覆轍;二來畢竟這是未成之招,家師一生謹慎,故而至死都未曾向我提及。我日以繼夜的勤練了三天三夜,終於在第四天頭上練成了這招『雪域極寒』。」

  眾人口中反覆念叨了幾遍:「雪域極寒?」

  夢鴻道:「是啊!因為家師在捲軸中曾說

  『倘若此招大成,縱使南溟之地,吾亦可讓其極寒似雪域』

  故而我將其名為『雪域極寒』,也算是告慰家師泉下之靈。今日對敵雪犼所用便是此招。現在想來,冥冥中一切皆有天數。倘若當年不是四哥拼死將血書送去家師案上,家師也不會感其誠意而隻身赴險。而若無家師的感悟,夢鴻何德何能可以領悟這招『雪域極寒』呢?所以思前想後,恐怕這都是四哥的誠意感動蒼天所致。」說罷盛了三杯酒潑灑在地上復又滿上一杯道,「小弟鄒夢鴻,僅以此三杯薄酒敬上四哥在天之靈!」隋氏兄弟與七郎亦以酒酹地,告慰英靈。

  飲罷,七郎道:「賢弟的逆轉之術可已大成了麼?」

  夢鴻笑著搖了搖頭道:「那還差得遠呢!據我師娘所解說,這一招恐怕只有再上一層台階卻永無大成的時候。」

  

  「兄弟這樣說哥哥心裡還真是沒底呢!」

  「如果哥哥真的要問,夢鴻勉強計算,大概如今還不到三成火候吧!」

  「三成火候!」七郎頗是有些驚訝,「不到三成火候已有這般威力,若能大成豈非震天動地!」

  「確實如此。」說著夢鴻將師娘那一個天階的比喻說了一遍,末了道,「按照我這些時日修煉的心得來看,這逆轉之術越是到了後頭則精進越難,每精進一層皆須花費上一層一倍的時間。就如同這高山越到山頂那路途便越是艱難一般。如今練到這三成火候已經花去小弟將近一年的心血,若真得大成——或者說在小弟可以想見的極限——恐怕還需五百年的光景。只是小弟乃是人族,壽數比不得幾位兄長,所以也不知我終此一生究竟能修煉到如何的地步了。」夢鴻說到最後頗是有些替自己惋惜的語氣。

  七郎笑著擺了擺手:「賢弟也無須為自己的壽數而擔憂。」

  「哦?此話怎講?」夢鴻似乎被說中了心事,放下酒杯頗是渴求地看著七郎。

  「此招若果然如賢弟所言,那便是效法天地所得的無上大道,恐怕放眼世間也再難找出第二個人。這樣的絕技必然會遭遇不少大劫洗禮如我與四姐每逢千年所遭受的一般,」七郎說著喝了口酒繼續道,「而這些大劫對於修習者來說既是難關也是無上的機緣。倘若修習者可以安然度過那些大劫的洗禮,那麼修為飛躍數層台階也並非不可能,甚至還可以延長兄弟的壽數,就如同我們靈狐每當度過一次劫難便可延壽千年一樣。不過倘若不能……」說到這,七郎突然覺得後頭的話頗有不妥,便收了口。

  夢鴻知道七郎的意思,笑了笑:「借七兄吉言,小弟我自然會勤加修煉。來!我敬你一杯!」

  說罷眾人復又笑談豪飲,不知不覺天色已晚。七郎便起身衝著眾人一抱拳作別道:「各位兄弟,如今七郎身負護衛人族大任,不敢再有絲毫懈怠。就此告辭,他日自有重聚之時。」說罷轉向夢鴻道,「賢弟當勤修逆轉之術,靈狐一族更有勞費心了。」

  夢鴻長揖一禮,笑道:「七兄但行無妨,有我鄒夢鴻在此一天,就保靈狐一族無恙一天安泰!」

  他復又拜別隋氏兄弟。聞靈見七郎剛來不久就又要走,心裡極是戀戀不捨,拉著七郎的衣角眼淚汪汪:「七叔,你這一去多久才會回來啊?」

  「這……」七郎看著聞靈澄澈的眼眸心中也頗是有些不忍,於是稍稍岔開了話題,「靈兒,你七叔答應了伏羲大人,要去守衛你夢鴻叔叔和你的那個部族,就好像如今夢鴻叔叔守衛著你的義父他們一樣。」

  「嗯!靈兒知道。」聞靈一個勁地點頭,眼淚卻終於從眼角滑落了下來,「七叔要常來看看靈兒。」說著他又瞧了夢鴻一眼,「叔叔不讓我離開他,否則我就跟著七叔去那個日光鎮還有月光鎮看看了!」

  七郎笑了笑:「靈兒再長大些,到時候七叔一定答應帶你去那裡好麼?」

  「好啊好啊!七叔那就一言為定吧!」靈兒說著臉上又露出了笑容。七郎將他緊緊摟在懷裡,仿佛這是自己的親骨肉一般。繼而他再次向眾人作別這才匆匆向月光鎮疾馳而去。

  距離日光鎮尚有二十餘里的光景,天空已然露出熹微的辰光。突然七郎聽聞東南方向傳來陣陣巨響,仿佛如同炸雷一般,心裡不禁「咯噔」一下,暗道:「莫非是那嘯月靈體已然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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