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隋家府邸
2025-02-07 06:16:36
作者: 南師門徒
「什麼!」夢鴻聞言身子就如同被驚雷給劈中了一般,全身開始止不住的顫抖。他顧不得肩頭的疼痛一把抓住那白衣公子衣服近乎咆哮般的吼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你一定還有辦法,我求求你,我鄒夢鴻求求你,你一定要保住我侄兒腿上的功夫啊!我求求你!」不一會兒那公子白色的衣袖上已然被夢鴻抓得血跡斑斑。
白衣公子渾不介意,只是帶著幾分歉疚的神情:「英雄且稍安。這孩子的雙腳被碎石壓的太久,筋脈俱損,我的醫術只可保其今後行走無礙,假若調理得當奔跑應當也是沒有問題。然而若說是要習武恐怕……」說著不禁搖了搖頭,「恐怕是不行了……」
夢鴻霎時間感覺全身無力,癱倒在地上,不料觸動了創口不由自主發出一聲痛叫。
「叔叔!」聞靈難過地叫了一聲並轉向那位白衣公子道,「這位哥哥!可否為我叔叔治傷,他被那惡狼的爪子抓傷了肩膀!」
「啊!當然當然,真是我的疏忽!」白衣公子說著急忙來到近前,想要替夢鴻解開衣襟,豈料時間過得久了,那碎爛的衣袍早已與血痂凝結在了一起,稍稍一碰夢鴻便痛的齜牙咧嘴。
公子道:「英雄的傷勢並無大礙,只不過恐怕須得你忍住一些疼痛。我要將你的傷口清理一下,然後敷上傷藥你便沒有痛苦了。」
「好!」夢鴻說著將衣襟死死咬在嘴中。
白衣公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藥包,從裡頭取出一把鋒利無比的小刀,從結痂處的邊緣輕輕切入。豆大的汗珠從夢鴻額角滾落,聞靈見了趕忙爬到夢鴻身邊抓著他的右臂心疼地問道:「叔叔,疼嗎?」
夢鴻強掙扎著擠出一絲笑容,微微搖了搖頭,可半點說話的氣力都已然沒了。不一會兒,血痂已然連同那碎爛的衣襟被一併切下,創口湧出不少黑色的血來。白衣公子又從藥包中取出一個白色的藥品,用小勺取了一刀圭白色藥膏敷在了患處。夢鴻霎時間就覺得左肩清涼無比,片刻間痛楚已全然無蹤,驚詫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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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駕的藥膏當真神奇。竟然頃刻間已然沒有半分痛苦。但不知這藥叫什麼名字?為何有如此療效?」
白衣公子笑了笑:「這藥膏乃是『驩疏』的獨角凝鍊而成。」
「驩疏?」夢鴻口中念叨著,似乎感覺極其陌生。
白衣公子取來一根樹枝,在地上將這兩字寫下,繼而道:「不錯,就是驩疏。這驩疏乃是北部雪山腳下的一種妖獸,樣子與野馬頗是相似,不過身形要略略大一些,我還曾經見過一隻背高和英雄一般的大傢伙。」
「呵,這樣說來倒是很大。」夢鴻點點頭。
「不錯。」公子打開摺扇輕搖起來,「而這驩疏與野馬最大的不同便是它們的額頭上生有一隻角。」
「獨角馬?」夢鴻微微一皺眉,「那妖物似乎有所耳聞,當年家師提及此妖之時我一時沒有聽清名字,就記得是一個獨角馬。現在回想,好像的確聽師父說過一個『疏』字,唉!當時可真是在下的疏忽了!」
公子微微一笑:「尊師當真也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人物。不知他現在何處?」
「家師已然仙逝三年多了。」
公子微微一欠身:「倒是在下失言了。」
「不知者不怪,兄弟不要介懷。」夢鴻擺了擺手,肩頭的痛楚已然全消,便接著問道,「對了這位兄台,這獨角馬,呃不,驩疏的角為何有如此神效?」
公子道:「這天下萬物皆有一個法則,那便是一物降一物。並非這藥膏有著多好的神效,只不過正好與你所受的傷有利罷了。」
「哦?願聞其詳。」
「這驩疏生在大雪山中,別的本領沒有,倒是練就了一副極為陰寒的體質。尤其是它額上的這隻獨角,更是避火的神物。它們每年開春的時候額上的獨角便會脫落並且長出新角,我們就把這些脫落的角磨成粉末,製成藥膏。而眼前的這隻狼妖沒別的本領,就是會噴火,並且這利爪之上也帶有灼熱之力,所以英雄被它打傷之後創口可以聞到焦臭的氣息。而用這驩疏角製成的藥膏對於你的傷勢卻是藥到病除了。」
「如此說來,莫非是這水火相剋的緣故使得師娘的衣服在這狼妖的利爪之下失去了效用麼?」夢鴻暗暗琢磨著。
「英雄在想什麼呢?」白衣公子見夢鴻似乎在沉思。
「啊不,沒啥。」夢鴻搖了搖頭,「剛才聽了尊駕所說這『驩疏』角的來歷一時感覺十分新奇,在下一直隱居此處,當真是有些孤陋寡聞了。」
為首的獵戶聞言哈哈大笑道:「英雄你太過謙了。什麼孤陋寡聞,我看你的本領可是高得緊!」說著轉頭衝著那一百來號人高聲道,「你們說是不是!」
「是!——」眾人齊聲高喊。
為首那人嘿嘿一笑:「英雄為我們剷除了這狼妖,我們得好好答謝你一番,你們說是不是!」
「是!——」這一次更是群情激奮。
「哈哈,就是就是。英雄你可千萬不能推辭啊!來來來,一定要去我們村子作作客。」說著那人便要伸手去挽夢鴻的胳膊。
夢鴻此刻心情極是低落,雖說自己的傷勢已然無礙,可是在他心中聞靈今後無法再練功才是讓他最為難以接受的,故而此刻見那人有邀請之意連忙擺了擺手:「這……我侄兒雙腿受傷,而我經過適才的惡戰氣力頗是有些不足,作客還是免了吧!我只想和孩子好好歇息歇息!」
為首的獵戶一愣可立刻哈哈大笑道:「欸!這點小事何足掛齒。老三,快去牽一匹好馬來,讓這位英雄和這孩子乘坐。」
「啊不……」夢鴻剛想對那人說「你領會錯了我的意思」就聽得人群里一人高聲答應一聲「是!」便匆匆而去,為首的獵戶似乎看出了夢鴻的心思,連忙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腕:「英雄稍待,英雄稍待,我三弟馬上就回來。」弄得夢鴻頗是有些哭笑不得。
不一會兒的工夫只見適才應聲的獵戶牽了一匹高頭大馬緩緩而來。夢鴻吃了一驚,這馬可當真巨大,恐怕這個頭比適才這白衣公子所描述的他見過的最大的「驩疏」小點有限。另一個獵戶見夢鴻為難的神情連忙趴在地上拱起後背謙恭地道:「請英雄上馬!」
夢鴻這一下可著實被驚到了,連連擺手道:「這如何使得,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為首那人上前抱起聞靈直接給送到了馬鞍上,「英雄,我是個粗人,說話直了些你可不要見怪。你看這精靈谷空無一人,英雄你自己帶著傷,還要照顧這孩子,豈不是太難為你了。去我們村,人又多,又有好酒好肉,阿七還能隨時照料令侄的傷勢,豈不是兩全其美的事情麼!」
聞靈聽得「好酒好肉」四個字連忙叫道:「你們那兒真有好吃的嗎?」
為首那人哈哈大笑:「有啊,當然有。我們這些獵戶每天打的都是珍禽野獸,那滋味,嘖嘖,孩子,包你喜歡。你不信,我先給你嘗嘗。」說著沖身旁的一個獵戶道,「老二,去拿點肉乾來給這位小兄弟先嘗嘗。」
那獵戶轉身來到自己的馬旁,從褡褳里掏出一個荷葉包,外頭纏著麻草繩。聞靈見了這包裝便想起了李老伯的香肉,忍不住咽了口吐沫:「這是啥東西?」
那獵戶看出了聞靈那一臉的饞貓樣,嘿嘿一笑:「孩子,可別流口水哦!」說著從腰間抽出一把小刀,故意在聞靈面前晃了晃,繼而擠了擠眉毛看了看小包。聞靈伸長了脖子目不轉睛地看著,張開的小嘴旁已然垂涎欲滴。再看那人頗是作作地用刀子挑開麻草繩,揭開荷葉包,不單是聞靈,就連隔著一匹馬站著的夢鴻都覺得一陣肉香撲面而來,他惡戰了這一會兒,又流了不少鮮血,此刻還當真覺得腹中飢餓無比。
聞靈哪裡還等得了,幾乎都要從馬上翻下來般地伸出雙手,那獵戶趕忙上前托住孩子的身子同時將荷葉包塞在了他的手中。聞靈如獲至寶,一把抄起了四五塊肉乾直接塞進了嘴裡,看得一旁眾家獵戶都是目瞪口呆。那聞靈嘴小,這一塞之下頓時已無「閉嘴」的可能,被肉乾染成深色的口水順著他的嘴角不斷淌下,馬鞍上滴滴答答不絕於耳。
為首的那獵戶看著聞靈這貪吃而滑稽的模樣忍不住哈哈大笑:「令侄歲數不大,這胃口可不次於我們兄弟!英雄,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那就看在令侄的份上,隨我們到村子裡走一趟吧!」聞靈轉過腦袋衝著夢鴻一個勁地點頭。
夢鴻嘆了口氣,無奈地聳了聳肩:「靈兒,給叔叔留一塊!」
「哈哈哈哈——」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鬨笑聲,為首的獵戶將夢鴻請上了馬背,沖人群一聲長哨,眾人便調轉了方向向著那片林子而去。那獵戶與適才口中所稱的老二與老三乘馬左右相伴。夢鴻這會兒已然好幾塊肉乾下肚,頓時將一股子餓火給壓了下去,轉頭衝著那為首的獵戶道:「不知尊駕如何稱呼?」
「尊駕?」那人哈哈一笑,「英雄也太過客氣了,在下姓隋,單名一個梁字。」
說著一指那老二與老三道:「這兩位乃是我的胞弟,這位是二弟隋厲,這位是三弟隋策。」
「原來是隋家三兄弟。」夢鴻衝著他們一抱拳,「在下姓鄒,雙名夢鴻。這位乃是我的師侄,名喚聞靈。」
「哦?不知英雄為何會與師侄隱居在此呢?你的師兄去了哪裡?還有你的師父?」隋梁問道。
「師父與師兄皆已仙逝。」夢鴻與他們剛剛結識,不願多說什麼。
「倒是我多嘴了。」隋梁一臉的歉意。
「無妨,不知者不怪。」夢鴻擺了擺手,見此刻的氣氛頗是有些尷尬與凝重便想換個話題,「隋大哥,適才你說你們那裡有好酒好肉。這肉我已經嘗過了,當真美味無比。但不知這好酒是否名副其實呢?」
「哈哈哈哈!」隋梁大笑道,「夢鴻兄弟也太過恭維了,這點肉乾又算是啥?皆是我等兄弟果腹之用,真正好吃的還在村子裡呢。嘿嘿孩子。」他沖轉過腦袋嘴裡依舊塞得滿滿的聞靈眨了眨眼睛,「到時候管你吃個夠。」聞靈又是一個勁地點頭,夢鴻敲了敲他的小腦袋。
隋梁說著從馬鞍旁的鉤子上解下一個羊皮袋遞給了夢鴻:「英雄,聽你的口氣也是好酒之人。我們村子的酒雖然算不上瓊漿玉液,可我隋梁倒還有幾分自信。不信你先嘗嘗這個!」
夢鴻接過羊皮袋拔去塞子,一股子酒香便生生勾起了他肚子裡的酒蟲,嘗了一口,果然醇香無比,便不自覺地大笑道:「好酒,果然好酒!」
隋梁笑道:「既然如此,今晚我們兄弟便與夢鴻兄弟一醉方休!」
一眾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便穿過密林,又走了十多里路,眼前出現一個不大的村落——當年學藝之時子棄在從來沒有去過北面那片林子,也沒有和夢鴻說起那是啥地方。而夢鴻醉心與練功對那兒倒也並不感興趣,故而直至今日那林子他還未曾涉足,更別提林子外頭了——坐在馬上放眼望去,房屋雖然說不上鱗次櫛比,但卻給人一種人丁頗是興旺的感覺。
隋梁一聲長哨喊停了眾人高聲道:「兄弟們先各自回家安歇,待會兒帶上好酒好肉去我家,為英雄接風洗塵!」
眾人齊聲答應後四散而去,現場只留下隋氏三兄弟與夢鴻。隋梁道:「夢鴻兄弟,你先隨我一道回家,可好?」
夢鴻一抱拳:「既如此,夢鴻便依著隋兄。」
說著他看了看聞靈,這會兒他早已把肉乾消滅一空,摸著肚子不斷地打飽嗝。夢鴻敲了敲他的小腦袋笑道:「靈兒,你這一路就知道吃,可曾謝過三位隋伯伯麼?」
聞靈紅了臉,嬉皮笑臉地看了看三兄弟:「靈兒向三位伯伯問好,謝謝三位伯伯的肉乾。」說罷低下頭羞怯得竟然像個姑娘。
隋氏兄弟哈哈直笑,隋梁擺了擺手:「好孩子,這點肉乾有啥好謝的。夢鴻兄弟你也太過認真。」
夢鴻笑了笑:「隋兄太客氣了!」
「啊呀!」隋梁撓了撓頭,「什麼隋兄隋弟的,夢鴻兄弟你說話怎麼聽著這麼文縐縐的。我們這些大老粗可不習慣這些客套,直接管我們叫大哥二哥不就是了。還兄啊弟啊的,好不彆扭!」
夢鴻噗哧一樂:「呵呵,隋兄忘了,在下就是姓『鄒』的。」
「哈哈哈哈!」隋家三兄弟聞言不禁大笑起來,說話間只見隋梁伸手一指,「兄弟,看!前頭這就是我的家。」
夢鴻抬頭一看不禁一驚,心中暗道:「好傢夥!這府邸也實在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