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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翦番外]43、找那麼多藉口,依舊還是想見你

2025-02-08 22:34:20 作者: miss_蘇

  小笨終於下定了決心,馬克垂下眼眸去,悄然勾了勾唇角。

  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此前沒少了潛移默化之中對小笨施加心理影響,可是小笨是殺手,他的定力和心理防禦度絕非普通人可比,馬克十分擔心自己不能有效影響到小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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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今晚,小笨終於自己下定了決心。

  本沙明吸一口氣望馬克:「之前我當湯燕翦的模特兒,你埋怨我不肯來找你;那麼現在如果我想要你幫我,你肯麼?溲」

  馬克眯眼揚眸:「什麼意思?」

  小笨垂首看自己的手,那修長有力的手早已塗滿了不知多少人的血。

  「既然要殺他,我就偏選在他婚禮上動手。只是他的婚禮必定規模盛大,到時候也會請不少的安保。以他的地位,警方到時也會派員監督,所以我單槍匹馬不易成事。恧」

  他抬起幽深的眸子,鎖住馬克:「我需要有人為我提供身份掩護,也需要人在現場引開安保和警員,我更需要人在我動手之後迅速封鎖現場,為我順利逃離疏通通路……你肯麼?」

  馬克笑起來:「如果失手,這可是重罪。」

  本沙明輕哼一聲:「不敢算了。原來你曾經口口聲聲說什麼對我動心,都只是說說而已。」

  馬克沒作聲,眯眼打量著他。

  本沙明繃起一臉的沉鬱,冷冷盯住馬克:「怪我本沙明終究沒學會識人。十五年的時光都虛擲給了他,這數月的心意又白費在了你身上!馬克?林奇,原來你還比不上詹姆士?佛德。」

  這一句話終是刺痛了馬克,他陰涼地笑:「我怎麼不如他了?」

  本沙明回以同樣的冷意:「他還敢為了凱薩琳而與我翻臉,軟硬兼施警告我;可是你呢,縱然口口聲聲說了什麼動心的話,可是到頭來也只顧著保全你自己吧。」

  本沙明說完就往外走,知道馬克的目光一直刺在他背上。他毫不遲疑地一直走到門口,忽地停住,緩緩回身:「對了,你一直總埋怨我不關注你,我就好奇之下打聽了你當初入獄的緣由。然後,知道了一個人,周光涵。」

  本沙明吸一口氣:「周光涵死得好慘。我想那時候如果你對他還有一點真心的話,就憑你的能力,未必救不了他。可是你一如今日對我這樣明哲保身吧,你不想得罪那些想讓他死的人,所以你儘管在他死後悲痛欲絕,可是你還是眼睜睜看著他死去。」

  本沙明說完,仿佛覺得有趣一般笑起來:「原來這就是你的愛情。拿什麼跟詹姆士比,更要怎麼去跟皇甫華章相比?」

  本沙明的話音還未落,馬克便已經跟女人似的尖叫起來:「你給我閉嘴!」

  本沙明冷冷回眸,嘲諷地冷笑一聲:「難道我說錯了麼?皇甫華章肯為了救時年而葬身火海,你呢,你算什麼東西!」

  本沙明說完,看也沒看陷入癲狂的馬克,冷意決然地出門。

  走出門外,回望背後的大宅。

  這裡是林奇家,不是他的小公寓,也不是以前他跟馬克隨意苟合的地方……

  走出大宅,路邊綠化帶里隱約閃過光線。他卻也懶得去理。

  對這個世界,他應該覺得厭倦了。

  這個晚上,燕翦也才從舞蹈教室出來。

  唯有這樣晚了,她才能抽出一點時間出來練練跳舞。

  畢業舞會的事,讓她越發有點焦頭爛額。不想參加,卻知道躲不掉。

  再加上為了自己的工作室,也為了自己一向以來高高揚起的自尊,她就更不能因畢業舞會之事,讓人看出她的彷徨和失意。

  有人結婚就去結好了,她才不會因此而傷神,她會繼續漂漂亮亮地做自己的服裝發布會,當然也要漂漂亮亮地出現在畢業舞會上。

  甚至,她想要爭一個舞會皇后來呢!

  所以在工作室加班到很晚後,她又預約了兩個小時的舞蹈課程。舞蹈老師是獲得過國際大賽金獎的選手,高且帥,舞藝驚人。她私下裡已經跟老師拜託好,到時候去當她的舞伴。

  舞會那晚,她要讓所有人都看見她的光彩照人。

  而不是,暗自傷神。

  兩個小時的舞蹈課程下來,運動量不亞於跑一萬米,她打著呵欠從大廈里走出來,揉著眼睛站在路邊等約好的計程車來。

  整條街都很靜,風也停了,空氣凝滯得像是濃縮成了某種透明的膠水。

  被纏裹在這樣夜色中的她,站著也忍不住想打瞌睡。

  整個天地無聲,卻莫名地,一股冷風打成旋兒捲住了她腳踝,讓她瞬間猛然一震,莫名其清醒了過來。

  朝那風來的方向抬眸,便看見了那個遠遠立在街對面,甚至是背著身子而立的男子。

  她的心便提了起來,呼吸都停了。

  深深吸氣,她知道逃不掉,索性揮起拳頭:「詹姆士,你陰魂不散,到底想怎樣?!」

  詹姆士點了根煙,火機噠的一聲,然後一邊吸菸一邊向她走過來。

  很慢,每一步都留下足夠的時間給煙霧升騰起來,遮掩了他的藍眼。

  可是他這麼跩,街上竟然真的沒有一輛車子通過,任憑他邁著方步在大街上橫晃。

  他就這樣一步一步走到她眼前,忽地朝她臉上吐了一口煙霧。

  燕翦誇張地大聲咳嗽,「混蛋,你敢讓我吸二手菸!」

  他走過來,垂首在她耳邊:「……你沒少吸。只不過,不是這樣的方式。」

  燕翦大驚,後退:「詹姆士,你怎麼有那麼厚的臉皮?」

  那晚兩人已經將一切都攤開了,那晚他不是也沒敢再追上來?怎麼又來,怎麼還要對她說這樣的話?

  詹姆士悠閒地吐著煙圈,隔著煙霧盯著她的眼睛。

  嗓音微微沙啞:「你錯了,湯燕翦,我今晚本來不是為了你而來。我今晚……只是恰好路過,下來吸一根煙。你看我離你多遠,如果不是你叫我的名字,我根本就不會注意到你就在這裡。」

  他再深吸一口氣:「世界這麼大,對於我而言,你根本就沒那麼重要,所以我怎麼會只圍著你轉?」

  他說的……雖然明知道都是狗P,可是聽起來卻似乎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燕翦攥緊手指:「那算了,你快滾!」

  他誇張地笑起來:「這麼霸道?你叫我,我就來;叫我滾,我就走?那我詹姆士還算什麼了?」

  燕翦抿著嘴,不想與他胡攪蠻纏。

  「也行,既然都撞見了,那就索性談件事兒:詹姆士,能不能麻煩你把自己的男人管管好,不要讓他總纏著我三姐,行不行?」

  詹姆士一驚:「你說什麼?」

  「別裝傻!」

  燕翦怒極而笑:「就是本沙明,就是你的男人!他纏著我三姐,是要跟你玩兒一樣的把戲;你纏著我,他就纏著我三姐!我警告你,我自己倒也罷了,反正已經都來不及……可是我一定不會讓我三姐再走上跟我一樣的路。我會護著我三姐,如果本沙明和你再不收手,我會什麼都豁出去的!」

  燕翦無法理解,詹姆士此時臉上一臉的驚愕。

  他心裡反反覆覆地只有一句話:小笨跟湯燕余?小笨竟然會喜歡上,湯燕余?

  無論是外貌還是個性上,看起來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是怎麼樣才會有的交集?

  他的無言,在燕翦眼裡便變成了默認。

  燕翦失望地搖頭苦笑:「為什麼要這樣,啊?你們兩個相親相愛就好了,為什麼要出來欺負我們姐妹兩個?我們又何曾欠過你們什麼?!」

  她的話再度深深刺痛了他的心,可是此時他無心去繼續計算自己的痛,他只是逼近燕翦:「你說的是真的,他真的跟燕余在一起了?他們已經走到了哪一步,你覺得他是認真的麼?」

  如果是真的話……那麼一切,他都必須要叫停。

  燕翦難過得滿眼含淚:「混蛋,我親眼看見了他親我三姐!程度……比上次我三姐看見你親我,還要嚴重好幾倍!」

  她急於表達的是小笨對三姐傷害的程度,她不是想故意在他面前提起他們之間的那些親昵……可是卻還是說出來了,她便看見他的藍眼倏然一黯。

  她連忙死死咬住唇。

  他盯著她,那幽藍的目光緩緩,緩緩,竟然詭異地一點點放柔了下來。

  他甚至還輕輕笑了聲:「你們姐妹真是同病相憐,她先看見我過強吻你,回頭你就又撞見了她。」

  「好笑嗎?!」燕翦大怒:「這在你們的眼裡是不是特好玩兒的一件事,你們是不是看著我們姐妹倆痛苦才是最開心的,啊?」

  彼時三姐的情狀,她刺骨難忘。

  所以她好害怕,真的是好害怕。她怕薛江秋回來得還是太晚了,即便已經表白,可是卻也還是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所以後來拍照的時候,她一看見小笨的眼神,一看見三姐那羞怯里的勇氣,她就知道完了!

  只因為……那樣的一切一切,曾經她也在詹姆士的眼裡見過,在鏡子裡自己的臉上見過!

  就算最開始有恨,有懼,可是終究卻都逃不開那該死的吸引力,不知不覺就交出了只的心,等到明白的時候,已墮情網。

  她咬著唇落下淚來:「詹姆士,算我求你,管住你的男人,別然他再出來禍害我三姐!我三姐她,她太柔弱,她一旦知道真相,她會受不了的。」

  「那你呢?」夜色里他忽然說。

  她抬眸望向他,他卻又向她逼近,深深垂眸:「你呢?在知道我跟小笨的關係之後,你曾有多難過?」

  他深吸口氣,泄露了不知因何而起的緊張。

  「是不是也曾經有過,痛不欲生?」

  

  燕翦閉上眼睛,無法面對這樣的問題,以及這樣的他。

  她苦笑搖頭,用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他耐心下來,喑啞著引導:「告訴我,我才會考慮要不要幫你。只有你讓我知道你有多痛苦,我才會因此而同情你三姐,也才會管控小笨。」

  燕翦這才爆發開來,淚水倏然滑下,如開了閘的洪水。

  「是,我很絕望很痛苦,我有過痛不欲生……我這樣說,能讓你滿意了吧?詹姆士你個混蛋,你既然喜歡男人,你為什麼還要招惹我,為什麼還要對我做那麼多的事?你把我害成這樣,你讓我以後該怎麼辦?你讓我以後,該怎麼再去喜歡別的男人?」

  她當街哭泣,像個受了絕大委屈的小孩子,嬌小的身子輕輕顫抖,鼻尖兒都被她揉紅了。

  看著這樣的她,他心底湧起陌生而奇怪的情緒。明明心疼,明明自覺不堪,明明膽怯了不敢面對,明明想要逃跑——可是為什麼卻,忽然在這些表面的情緒之下,反倒湧起了隱秘的、細緻的,歡喜?

  他提一口氣,垂眸凝視她:「那你還記不記得我曾經怎樣地要過你?」

  這樣一句話,氣氛陡然又微妙下來。

  燕翦閉上眼不敢與他對視,只拼命尋找記憶里的恨。

  「是啊,怪不得雖然與我簽了三十個晚上的約,可是你最開始那幾晚,竟然,竟然什麼都沒跟我做。只看著我洗澡,只,只……摟著我罷了。我當初還曾經有過那麼一丁丁的幻想,以為你也還存一點善念,現在想來,哈,原來你是根本不知道怎麼做,或者說是對我根本提不起興趣來吧?」

  媽D,他拿她當去彎取直的工具了是吧?

  他盯著她,藍眸里掠過一絲怒意,忍不住伸手捏住她下頜,將她那噴著怒氣的小嘴兒捏住。

  「對你沒興趣?」他深吸口氣:「對你沒興趣的話,我當時身子會亢奮成那個模樣?!湯燕翦,別告訴我你青純到不知道我身子的狀態!」

  燕翦愣了愣,隨即紅著臉反駁:「那……那也可能是你不知道跟女人怎麼做!」

  他盯著她,突然怒吼:「是……這一點你說對了。湯燕翦,在跟你之前,我跟女人就是不知道怎麼做!」

  氣氛陡然變了,燕翦愣愣盯著他。

  他……他說什麼?

  他懊惱不堪,尷尬地別開頭去:「該死!」

  怎麼能承認了這個?

  沒錯,他就是不會啊……曾經的記憶成為他多年無法醒來的夢魘,讓他自慚形穢,完全不知道跟女人在一起該怎麼相處。

  從前的幾任女友,都是發展到了最熱烈的階段,如果不進行最後一步都會被人懷疑了的時候,被他直接宣告分手。直到凱薩琳這兒,才發生了改變。

  可是……即便凱薩琳這麼美,他卻依舊還是提不起太大的興趣。

  直到……眼前這個讓他一見就滿心怒火的小金豆!

  她跟他吵,明明那麼嬌小卻向來一句不讓,他就總是對她莫名地存了一肚子的火。而那火……竟然離奇地迅速變成了渴望。

  渴望,征服她。

  可是燕翦卻並沒有因為這個而開心起來,她黯然垂眸,淚又滑落。

  「所以你那晚才強抱了我,哈?因為強抱能帶給你別樣的感覺,能讓你振奮起來,所以……你就那樣與我開始了。」

  「接下來是契約,依舊是強迫。你不能強迫別人,你只抓穩了我的痛處,知道我不敢讓我家人知道……所以你才會找准了我。」

  他懊惱地狠狠耙了耙頭髮。

  算了,反正他想說什麼,她都有本事給拐到相反的方向上去,將所有的一切都醜化到不堪入目。

  也就是說,他這個人在她眼中心中,就是這麼醜陋不堪的。

  他只伸手,近乎粗魯將她扯回來,控制在眼前,垂眸狠狠地盯著她:「……總之,在要過你之後,我沒辦法再要別人。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你,滿意了麼?」

  她大口吸氣,腦筋又有些打結。

  他這似乎是在讚美她?可是,他的意思難道不是說,在要過她之後他照樣還是找過男人和女人,還是試過的,哈?

  那特麼,還是什麼讚美?

  她拼命想甩開他:「夠了,你怎麼樣是你的事,你不用說給我聽,我也不想聽!」

  她掙扎得好激烈,身子雖然小卻用了蠻力,身心皆痛之下,額角流汗,而眼淚更是不時地悄然滑落出來……這樣的他,讓他又只覺無奈。既心疼,又沒辦法控制啊!

  他告訴自己,只是要為了不讓她再徒勞地掙扎,只為了讓她……別弄傷自己。

  他緊緊按著她的雙臂,幾乎將她拱起,繼而垂首,近乎貪婪,吻住了她。

  唇瓣相遇的剎那,他聽見自己靈魂深處傳來的一聲滿足的嘆息。

  天,他想她,想到已經在下意識給自己找藉口,只為再出現在她面前。

  已經是,不要臉了啊。

  小小的他,幾乎快要被他揉碎。

  她那甜美的唇齒,也快要被他吞吃入腹。

  他悍然地緊貼著她……天,他想真的強抱她一回!

  燕翦驚慌地拼命抗拒,含淚怒斥:「混蛋,你要結婚了!你還有小笨,你不配碰我!」

  無人的僻靜街道,仿佛天荒地老都不會再行過車子和行人了,燕翦漸漸絕望。

  冷不丁,只覺一股罡風向詹姆士腦後兜頭砸來!

  詹姆士縱然情迷,卻還沒有失卻防衛,他下意識一退,不得不暫時離開燕翦。然後左手向左猛然一抓,凌空竟然是握住了一根球棒!

  燕翦回眸一看,原來是舞蹈老師。她大叫一聲撲進老師懷裡。

  舞蹈老師當詹姆士是壞人,所以手下並不留情,可是當詹姆士抓住球棒,正面對來,那老師也一怔。

  眼前的男子,雖然一臉戾氣,可是終究氣度不凡,衣著不菲,絕不是街頭混混。

  兩個男人同時問燕翦:「他是誰?」

  燕翦不想多說,只攀著老師的手臂:「我們走吧。請送我回家,拜託。」

  詹姆士自然不肯放手,冷冷盯著那舞蹈老師,陰森低吼:「告訴我,你是她的誰?」

  舞蹈老師想了下:「我是與她共舞的人。」

  想了想,又補充上一句:「在她即將到來的畢業舞會上,她邀請我當她的舞伴。」

  如果只是普通的舞蹈老師身份,此時這種氣氛下仿佛不配與眼前這個男人對峙,所以他特地搬出畢業舞會的事兒來。畢竟對於每一個人的畢業舞會來說,都是人生中一件重要的事,而能獲邀成為舞伴的,也必定都是重要的人。

  詹姆士聽罷便是藍眸倏然一緊:「你說什麼?她邀請你,畢業舞會當她的舞伴?」

  燕翦後脖頸子一陣涼,卻也只能硬氣地仰頭瞪向他:「是,就是這麼回事。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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