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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你總在我心防最柔軟處

2025-02-07 02:31:53 作者: miss_蘇

  「向律師,向律師?你走神了。」

  房間裡靜靜的,放著一首平緩的鋼琴曲,向遠和馬克在兩張相對的沙發上坐著,中間隔著大大正方形茶几,茶几的邊長超過一米五。

  向遠膝上放著筆記本,他原本應該正在仔細記錄著馬克的口述。可是不知道是今天的陽光太過柔軟,還是茶几太大而隔開了太大的空間,還是那鋼琴曲叫人的心思跟著平緩下來,總之,向遠竟然走神了。

  向遠連忙回神,歉然地道:「不好意思。馬克你繼續。剛剛說到哪兒了?」

  馬克迭起一條腿來,雙肘平方在沙發左右兩邊扶手上,十指相對抵住下巴。

  「向律師,我是問你有沒有過跟我一樣的想法——你有沒有曾經希望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墮」

  向遠儘量放輕鬆,聳了聳肩:「有過啊,蜘蛛俠。甚至曾經認真地考慮過要到寵物市場去買一隻劇毒蜘蛛,回來咬我一下。」

  

  「呵。」馬克笑了下,可是那笑聲卻極短促,分明有些失望。

  向遠抬眼望他:「好像每個男人都有過這樣的想法吧,青春期的時候,崇拜英雄,想讓自己也能成為那個英雄。這種感覺可以被稱為『英雄情結』。」

  馬克不以為然地抬眸望了望天棚:「我們說的不是一回事。」

  向遠眯了眯眼:「好,我們回到你的講述。你說你想稱為周光涵,於是愛上他喜歡的女孩兒,也恨讓他討厭的人,所以殺了肖恩,傷害了那個叫Nana的女孩兒。」

  布置華貴的房間,散發著歐洲中世紀一般的氣息,馬克蒼白修長地坐在那古老的沙發里,被那繁富的花紋映襯得面頰更加蒼白、目光更是空洞。

  「沒錯。我做的事就是我應該做的。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麼你卻我這樣是犯罪的?」

  問題又回到了原點:馬克總是很輕易承認他做了什麼,可是他也堅持認為自己無罪。

  如果這樣的馬克上了庭,一旦當著陪審團的面認了殺人,那就定罪了,不會給他機會再說自己無罪了。向遠已經跟他耗了一個上午,教他如何面對陪審團,如何應付檢察官的質詢,又如何利用法庭上的情緒……

  可是顯然,都白說了。

  向遠只得告辭,起身走到外面。馬克的母親迎上來,搓著手緊張地問:「向律師,馬克他怎麼樣?」

  向遠只能搖頭:「不過卻不等於沒有辦法。既然他現在的情形是這樣,我們可以帶他去做一個心理學測試,到時候請心理學專家作為專家證人上庭,幫我們向法官和陪審團證明,當時馬克的心理狀態並不穩定。」

  「就像他自己所說,他想要成為另一個人。所以那時候殺人、傷人的不是馬克,而是他心理幻象中的另外一個人。」

  馬克母親登時雙眼一亮,「好啊!只是這位專家,還要請向律師幫我們審慎選擇。」

  向遠匆匆告辭離開馬克家,鑽進車子便一把扯掉了領帶,雙手耙亂了頭髮。

  馬克那句話不停不停在他耳邊迴旋:「向律師,你有沒有想過希望變成另外一個人?向律師,你想沒想過變成另外一個人?……」

  他彼時出神,便是受了這句話的影響。

  他雙手按住頭,掙扎地趴在方向盤上。

  眼前又是沒有盡頭的黑暗,他什麼都看不見也聽不見。他嘗試著喊過,聲音很大,甚至撕心裂肺到喊啞了自己的喉嚨。

  可是外頭卻沒有一點動靜。

  他伸手去摸牆壁,軟包的觸感給了他答案:原來他是被關在一間做過隔音處理的房間裡。所以他再喊多大聲都沒有用。

  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他已經絕望,已經快要發瘋的時候,有人給他送來了一台迷你小電視。卻不是讓他看電視解悶兒,那黑白電視裡面只有模糊朦朧的畫面,就像是用紅外攝像機拍攝出來的效果。

  他從那畫面里看見有兩個人,一男一女。

  可是那拍攝的角度也是經過特殊處理的,所以畫面里沒有那兩個人的臉,甚至看不見能用於身份辨識的上半身。有時候只是兩人的腳,有時候只是兩人模糊的腰部……

  那些零碎的畫面前後並無清晰的邏輯關係,也聽不見交談,可是他卻是能看明白,那個男人不斷地在傷害那個女孩兒!

  他摸她。

  她吻她。

  他甚至還……!

  他看了很久,他用力摒除腦子裡的昏亂,他仔細去辨識那個女孩兒身上經過紅外處理的模糊的任何特徵。

  他認出來了,果然就是時老師的女兒!

  時老師曾經與他十分悵然地講過,說當年時年還小的時候,他沒怎麼盡過一個當父親的責任。他說這麼多年的六一兒童節,他只有一次好不容易請個假想帶女兒去公園玩兒,那天他騎著自行車帶著女兒,女兒坐在自行車的橫樑上,結果他想一個案子想得出了神,將女兒的腳丫給絞進車輪里去都不知道。

  後來時年的左腳腳踝上就落了一個疤,去不掉了。他說幸好那傷疤的形狀還算好看,就像一對小小的翅膀……

  他認出來是時老師的女兒之後,他便更加緊張。他就盯著那畫面不停不停地看,看得眼睛都累的滾落了淚,看得本就昏亂的腦袋變得更加昏亂。

  眼前又是馬克傲然地筆直坐在古老而富麗的沙發里,聲音輕輕,略帶傲慢地問:「向律師,你想沒想過要變成另外一個人?」

  該死的,他想過,是真的想過!

  他想要成為那個救了時年的人,他想過要好好地保護她,讓她再也別受到傷害……他想自己能鑽進她的那個牢房去,他想要陪伴她,保護她!

  可是莫名地,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也曾想過要成為那個傷害她的男人……也能用那樣的方式對她。

  不行,不能繼續想下去了,他用力拍方向盤。喇叭刺耳的一聲鳴響,將他拉回到現實。

  他狼狽地看向前面的街道,深吸氣,告訴自己說:「都過去了,過去了。她現在就在你身邊,你可以盡情地保護她,你不用再遺憾了。」

  他趕緊啟動車子,車子近乎狼狽地疾馳而去。

  

  他不知道,就在他狼狽地按響了車喇叭的時候,馬克就已經站在三樓的窗前,含笑凝望著他在車裡的一舉一動。

  衣冠楚楚的律師先生,原來那一刻宛若困獸。

  向遠的車子開走了,沒有了蹤影,馬克朝著那揚起的灰塵輕輕舉了舉杯。

  「」

  心情煩躁,向遠便不想回那個沒有了時年的、空空的家,便驅車回父母家。

  郭正梅自然是高興,吩咐三婆又加了幾個菜。

  難得向景盛也下班準時回來,一家三口又坐在一起吃飯。

  向景盛和郭正梅都發現了兒子仿佛有心事,向景盛沒開口,郭正梅卻忍不住問出來:「怎麼了,難道又是時年惹你不高興?」

  向遠蹙眉:「媽媽好了,別在我面前這麼說時年。」

  向遠瞥了父親一眼,只好說:「是手裡有個案子略有棘手。」

  向景盛這才開口:「什麼案子,這麼難打麼?」

  「案子本身倒沒什麼,我已經設計好了方案。只是檢控官是安澄。爸爸您也知道的,她終究是杜松林的女兒,很懂心理學,法庭上很不好對付。」

  向景盛和杜松林都是多年為湯家服務,於是私底下也是老友。聽說自己的兒子要跟杜松林的女兒法庭上撞見,向景盛也皺了皺眉:「那個丫頭很是爭強好勝,如果你贏了她,她很可能會咬住不放。」

  向遠點頭:「是啊,所以兒子才有點撓頭。而且,畢竟杜松林跟您的交情,我也怕出招太狠的話,會傷了你們的和氣。」

  向景盛問:「先說說你想怎麼打?」

  向遠便將想要聘請心理醫生的事說了。

  郭正梅眼睛便是一亮:「那不如你直接去找杜松林好了。安澄總不好意思當庭質問她親生父親,到時候這個官司咱們自然贏了。」

  向景盛白了郭正梅一眼:「你以為杜松林是白痴麼?這個案子他絕對不可能接。」

  向遠趕緊安撫:「媽媽也是好意,不過爸爸說得對。都是兒子不好,讓二老替兒子擔心了。吃飯吧,兒子自己再想辦法。」

  向景盛又吃了兩口飯,忽然說:「去找我上次推薦給你的霍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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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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