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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二章 並沒有說她什麼

2024-05-09 11:59:36 作者: 香香

  雲欒煜怔忪地囁嚅說:「她說疼。」

  醫生說:「哦。」

  然後他告訴江清沂:「能忍嗎?不能忍的時候說話。」

  江清沂朝人家點頭哈腰:「沒事!沒事沒事!您忙您的!我不浪費您寶貴時間!」

  人嘩啦啦地散了場,江清沂這才長出一口氣,也莫名其妙問雲欒煜:「你幹嗎?我剛問你話你怎麼不搭理?」

  

  她看不太清,雲欒煜的面孔在她眼前有些模糊,她分辨不出他的表情。

  雲欒煜對她抬起手,把手裡的東西遞給她。

  江清沂用力眨眼,低下頭又抬起來,還是問:「啊,我的眼鏡兒嗎?你拿了啊,給我給我。」

  雲欒煜朝她撲過來,焦急的面孔瞬間在他眼前無限放大,把江清沂嚇得直往後躲。

  雲欒煜還衝她嚷嚷:「江清沂!江清沂你怎麼了!你看不見嗎!」

  江清沂嘆氣:「哎呀,你把眼鏡兒給我,我不就看見了嗎?」

  雲欒煜把手裡的東西按在她手心:「這不是眼鏡兒,這是你手機。」

  江清沂下意識地摸了兩把,翻個白眼:「你沒事兒看我手機幹啥,放心吧沒有帥哥的照片兒!」

  雲欒煜粗重地呼吸,呼地起身,站到窗口,屁股衝著江清沂。

  江清沂嘆氣:「又生氣了,氣大傷身知道不,欒煜?欒煜?」

  雲欒煜不轉身,賭氣說:「我身體好著呢!」

  江清沂抿嘴笑笑:「嗯,你氣大,我傷身啊。」

  她放低了態度講溫柔的話,雲欒煜難過了,附身過來,坐在她床邊兒不吭聲。

  江清沂笑他:「好啦,知道你擔心我,我沒事兒。」

  她掏出手來想摸雲欒煜,發現手又抖得厲害,愣了一下,還是放在雲欒煜手背上。

  雲欒煜低下頭,攥住她冰冷的手。

  江清沂說:「所以我的欒煜怎麼了?為什麼不好好上班?請假啦?」

  雲欒煜低著頭說:「沒有,不幹了。」

  江清沂把眼睛瞪大了:「什麼東西?不幹了?」

  她差點接不上氣來,但是雲欒煜沒哄她,冷著聲音說:「對,不幹了。」

  江清沂真覺得自己要氣絕:「雲欒煜!你胡鬧!這怎麼,怎麼還越學越任性、任性了呢?」

  雲欒煜扭過臉,瞪著她說:「怎麼?我怎麼就任性了?我為什麼不能不幹了?」

  江清沂憤怒地把手抽出來,指著他命令:「你!你不許!你給我說清楚,為什麼!」

  她的手指不明白,搖晃得仿佛得了帕金森。

  雲欒煜鼻子發酸眼底滾燙,抬高了聲音說:「就不幹了!你病成這樣!我怎麼幹!」

  江清沂仰天嘆息:「不是,我看我的病,你上你的班,這又不矛盾,你為了我胡鬧,那就是瞎胡鬧!」

  雲欒煜說:「為什麼?因為打算好了是嗎?你打算兩個月之後就跟我分手?!還是你打算告訴我說,你,你最多,最多再有兩個月,就,就不要我了?」

  他從怒吼開始,聲音漸漸轉輕,尾聲哽咽,幾乎在空氣中消散,被吞噬了那個他要提的問題。

  他說不出口,那個字太沉重。但是江清沂是多明白的人,立刻就想通了:「欒煜。」

  她叫完他,終於是沉默了一會兒,柔聲道:「你這是跟誰新學的毛病,還知道查我手機了。」

  雲欒煜聽見她低著嗓子講話,心裡好像有把刀在轉著圈兒地挖,重又攥緊了江清沂的手,服軟地坦白交代:「江清沂,江清沂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收回那個話,告訴我你不是那個意思,小雷為難你我知道了,我不是因為你生病才不乾的,我是受不了他們那樣說你,我才不乾的。」

  其實,無論是小雷,還是雲欒煜的合作夥伴,他們能說江清沂什麼呢?

  江清沂作為當事人都能想像得出,人家其實,並沒有說她什麼。

  她和雲欒煜之間的關係,他們自己覺得曼妙,不可言說,但是放在普通人眼裡,那就是荒誕而離經叛道。

  說白了,他倆要是時尚魔頭,畫家詩人,沒事搞搞行為藝術,那這個事兒還沒這麼嚴重。

  偏偏雲欒煜不行,他是個公司領導,頂著保家衛國的責任,無論於公於私,都不可以做這種違法亂紀的事兒。

  他的合作夥伴沒告發他,沒抓了他去治療精神病,僅僅是批評教育,已經算仁至義盡了。

  何況人家還說:「江小姐是個好姑娘,做的工作也好,也善良,既然大家都是正派人,就不要搞腐化墮落!要積極正面,不要學社會上小青年心血來潮的那一套。」

  所以,說到底,這些話在江清沂耳朵里聽來,真的沒什麼。

  她聽過比這嚴厲得多的多的警告,受過比這殘酷百倍的污衊苛責。她想得開,也接受得了。

  所以她就勸雲欒煜說:「欒煜,你先別生氣,我,我跟你說說我的想法。」

  雲欒煜低著頭,把江清沂的手死死攥著,不吭聲。

  江清沂說:「第一點,關於你爸是沈溪警官,不提了,禽獸當了,我不管了,就這麼地了,這篇兒咱掀過去。」

  雲欒煜把臉扭開,看都不想看她。

  江清沂無奈地笑笑:「然後呢,這要是擱以前,我爹有礦,我手裡有錢,我養著你唄。大不了了,就算你乾的是個皇帝老子,你說不干,咱就不幹了。」

  雲欒煜忽然就不想聽下去了。

  但是他不瞎也不聾,就聽見江清沂很溫柔地說:「但是現在呢,就是這麼個情況,不是說我不願意把礦留給你,但是日子太長,日子太長了雲欒煜,你得有點事兒做,是吧?而且你老是留在我給你的礦里,就忘不了,忘不了很慘的,你想像不出來有多慘,明白嗎?」

  雲欒煜硬著聲音說:「我樂意,我特麼樂意你管不著。」

  江清沂說:「我管得著,我活著一天,就得管你一天,那就不成。」

  雲欒煜腦子一陣陣發懵,乾脆不管江清沂想表達什麼,開始胡鬧。

  「江清沂,你說兩個月什麼意思?!最多兩個月是什麼意思?!我問你兩個月是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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