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殺雞儆猴

  「你們兩個先下去。丹朱，你帶她們安置。」傅清歡明艷的眸中浮起一抹戾氣。

  丹朱帶了福玉和福珠去安置。

  傅清歡正當氣頭，想來個殺雞儆猴，這邊就偏生有人送上門來。

  

  歡院門驟地被推開，一個碧綠的身影跌跌撞撞向歡院裡跑，踏進院中後，喘著氣，整理衣服就想直接向里進。

  一抬頭，卻剛好迎上傅清歡冷然的臉色。

  碧玉瞬間慌了神，噗通跪在地上，淚水就出來了，「小姐贖罪，小姐贖罪！」

  傅清歡單手提著長鞭，絳紅的衣裳、火紅的長鞭，她眸沉如水，一點都不像要高高抬起，輕輕落下的樣子。

  「來人，把碧玉給我抓起來！」傅清歡沉聲喝了。

  一眾小廝和丫環低斂著頭，快速過去把碧玉控制住。

  傅清歡居高臨下，冷冷看著碧玉。

  「之前不與你計較，只是念你跟了我那麼多年，真以為我傅清歡就好欺負？！」

  歡院一片靜寂，大顆汗水順著碧玉的臉滑落下來，她臉色蒼白，瑟瑟發抖。

  傅清歡的性子她們早就摸透了，別人看來覺得她們在這麼蠻橫的小姐府中當差一定動輒就得吃一頓鞭子，但其實傅清歡很少動她們，又不怎麼管事，日子別提多滋潤，就沒想到這天怎麼說變就變了？！

  「小五小七，把碧玉給我拖下去，重打十大板！」傅清歡冷斥道。

  被點到名的兩個小廝神色一緊，慌忙衝上前拖著碧玉就向外去。

  「小姐！饒命！小姐，碧玉知錯了！」

  碧玉這時才真的慌了神，但是傅清歡那冷然的面容卻絲毫沒有動搖的餘地，整個歡院都能聽到碧玉的哭嚎求饒，傅清歡卻眉也不皺一下。

  兩人按著碧玉，兩個小廝高高揚起板子，重重落下。

  砰！砰！

  板子打在皮肉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很快衣裳就滲出了血跡，幾板子下去就是皮開肉綻。

  「小姐…碧玉招，碧玉有話說啊，小姐！」碧玉的髮髻早已散亂，大片的血跡從染紅了衣裳，身體被人牢牢按在長凳上動彈不得，只能哀哀呻吟著求饒，粗喘著哭嚎。

  碧珠臉色蒼白，身子一軟，整個人就癱坐在地上，怎麼都起不來。

  外面的碧玉哭嚎的聲音漸漸弱了，直到板子打完，傅清歡才淡淡吩咐。

  「珊瑚，讓他們把碧玉給我拖進來！」

  「是，小姐。」珊瑚匆匆去了。

  不一會兒，小五和小七把碧玉從院門外拖進來，碧玉就那麼渾身是血的倒在地上，閉眼喘著粗氣。

  「有什麼要招的，招出來吧！」傅清歡看著碧玉狼狽如狗的情狀，眸色沉凝如冰。

  碧玉粗喘了幾口，才低低說道，「小姐……三…小姐指使奴婢給小姐熬藥時減少藥材的分量，讓小姐傷勢癒合慢些，可是小姐，奴婢一直沒聽三小姐的吩咐…小姐開恩！奴婢對小姐忠心耿耿，天地可鑑啊！」

  碧珠臉色煞白的站起來，如同等著宣判般，心中惴惴不安，小姐千萬別找她事！碧玉千萬別攀扯她！

  她心裡知道，她身上的事情論起來可是比碧玉還更嚴重，她可是受老夫人指使，在小姐摔斷了左手時，偷偷在小姐閨房裡的薰香動手腳，她一直就是老夫人的人，就不知道小姐到底知不知道…

  碧珠的驚惶傅清歡都看在眼裡，卻也不說破，只拿準碧玉開刀，「碧玉，你兩個侍主不忠，我這歡院也留不下你們。珊瑚，找了張婆子，從祖母那討了她的賣身契，把人兩個發賣出去！」

  「是！」珊瑚恭謹的應，匆匆出院安排。

  碧珠心底更涼，昔日她和碧玉借著傅清歡名義，說是在府中橫著走都不為過，現在一朝被打落，卻又更是悽慘！

  傅清歡餘光掃了碧珠，眸色微冷，碧珠是老夫人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但正因為此，就算碧珠犯了天大的錯，她也得顧忌了去。

  歡院的門傅清歡故意沒去關，既然是殺雞儆猴，就該給其他個耳目通天的也漲漲記性，門外一個小丫環聽到一半，就悄悄溜走了。

  流玉一路低頭，快步回了流院。

  流院中一個秀美的女子端坐在琴案後，焚香冉冉的飄著，手指剛捻上一根琴弦。

  流玉就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小姐，小姐不好了。」

  傅清宛面色一沉，不等說話，身邊的流菱已經伶俐的開了口，「流玉，你這慌慌張張不成體統的樣子是做什麼，是什麼天大的事？」

  流玉神色一訥，喘了喘氣。

  「什麼事？說吧！」傅清宛開口道，流玉她派到歡院那邊打探傅清歡的動靜，現下這麼慌張回來，定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小姐，大小姐跟瘋了似的，先是打了碧玉，又找了婆子，要把碧玉發賣了。」流玉的語氣頗為不屑，卻又摻了憤怒，「最可恨的是那碧玉受了我們那麼多好處，竟然板子一打，就把小姐給招供出來！」

  傅清宛秀美的眉頭一鎖，「那大姐怎麼說？」

  「我沒聽完就回來了！」流玉抓了抓頭，神色訥訥。

  「蠢貨！還不再去打探！」傅清宛揮手把那香掃落在地，流菱神色微縮的看了臉色陰沉的傅清宛，小心把地上收拾了，給流玉一個眼色。

  流玉這才匆匆又向外去。

  歡院。

  張婆子來得很快，來這歡院她早就輕車熟路，每隔幾個月傅清歡不發作幾個婢女她倒是奇怪了。

  珊瑚也從坤院老夫人那拿了碧玉的賣身契，發賣兩個丫環，珊瑚象徵性的只要了一兩銀子，張婆帶來的人就直接把碧玉拖走。

  傅清歡看都不看。

  碧玉被打了一通板子，出府了張婆子又不會花銀子給她看，也就是個死的命。而碧珠，就算身子骨是好的，因為背主被發賣了，張婆子慣會看人眼色，不把她賣到花柳巷，就算是碧珠洪福齊天。

  丹朱心中微嘆，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悲傷，卻在收拾了碧玉和碧珠的東西時，這一點點的傷感都煙消雲散。

  「珊瑚，掐我一下。」丹朱愣愣看著她們從床下翻找出來的的一個大包裹，拆開了看都是些價值連城的金銀首飾，甚至連御賜的東西，這裡面都有。

  兩人奉命悄悄來搜查碧玉和碧珠的房間，卻沒想到真有這麼大的收穫！

  這些個東西要是按照碧玉碧珠的分例，幾十輩子加起來的都不夠！她們可真是膽大包天！

  怪不得小姐下手這麼果斷狠辣了，丹朱和珊瑚兩人對望了一眼，神色都有些複雜，悄悄把這些東西，弄回了主房。

  院中，傅清歡神色淡淡。

  既然動了手，那這些個心思各異的，她也懶得再留在歡院。

  「碧喜碧楠，還有碧珠，你們玩忽職守，就罰你們去洗衣房做工，做滿三年再回來。」傅清歡語氣淡淡。

  三年？！這已經等於把她們逐出歡院了！

  「小姐…求你…」碧珠心裡七上八下，差點兜不住把在傅清歡事情全說出來，那邊碧喜和碧楠也是臉色刷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