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娘，你跑啥

  「國兵叔，明一早我就來套車。」

  「成。」

  韓國兵忙攔著李棟。「俺一會去各家對工分，幫你問問大夥有啥要帶的，回頭給你寫個單子。」

  「不耽誤你事吧？」

  李棟心說國兵叔真是好人啊，這可是幫自己忙。

  「沒事，叔，你寫好了，回頭我給帶齊備了。」

  小事，大家都忙自己請假，幫著帶點生活用品，這有啥啊。

  回到家裡，韓小浩，二肥一群小娃子都在院子裡玩鐵皮青蛙，瞅了一眼院角堆著老高的石頭堆，這群小娃子又用石頭換玩具玩了。「小娟，去拿糖果。」

  

  這孩子，可不能小氣了，小娟小嘴撅撅，自己都給玩玩具了。「好了，好了，咱不小氣。」

  「叔，你真好。」

  二肥，二丫這群小娃子見著糖了，口水橫流，這年月小孩子一年吃不到幾回糖果。「玩一會就回家了，天都黑了，小黑，明天叔趕騾車去公社，你們早點起來坐車走。」

  「真的，太好了。」

  李棟準備明天買些豬肉，里山雖說管理地方挺大，可是公社卻不算大，豬肉攤子不是每天都有，再有就算有肉，趕著遲了不定買的到，要不就買不到肥肉了。

  李棟倒是無所謂，可請人來幹活，吃瘦肉，排骨算啥啊，肯定要大肥肉，這玩意才解饞。

  李棟送著娃子出了院子瞅見幾個娃子從院牆缺口跑出去，心說回頭修屋頂時候順手把院子給修整修整，幾處缺口給堵了。「小娟，老師布置作業沒？」

  「沒。」

  這老師不合格撒，咋的作業都不布置啊，李棟嘀咕。「那早點睡。」

  釣王八，李棟這一天倒是不累，扛著魚竿就去了，今天運氣不錯，釣到三隻甲魚不說，還釣到一草魚。「回頭弄一水煮魚吃吃。」

  「誰？」

  「李哥？」

  「衛國你幹啥呢？」

  「那啥套野雞。」

  「咋樣？」

  「弄了個黃大仙，正準備放了。」

  黃鼠狼啊，李棟心說，這運氣，真不知道說啥好了。「對了，明天我去公社，你捎帶些啥？」

  韓衛國倒是想要捎帶點東西，可囊中羞澀啊。「算了，下回吧。」

  「哦，行。」

  李棟看了一眼黃鼠狼，心說，要是兔子多好，野兔子多少年沒吃過，這玩意紅燒可香了。

  回到家裡，李棟把甲魚扔到木桶里這可能買一兩千得好好養著，草魚弄了一盆子養起來回頭做水煮魚。

  第二天一早五點多，李棟就起來了，去套了騾車，接過韓國兵遞過來的單子和錢。

  「五奶家二斤鹽，一盒洋火。」

  「三嬸子家一斤醬油，半斤散酒。」

  「……。」

  油鹽醬醋居多，再有就是一些日用品，洋火，針線，半尺布，篦子，六六粉之類，好一些。

  隨著單子是一疊毛票，最大五毛，還有一些一分二分的零錢，糧油票。

  「別買落下了。」

  「放心吧，國兵叔。」

  騾車套好，捆了一捆草料扔板車上，沒草料可不成，騾子跑個來回要餓了，公社可沒有大車店。

  回到家裡，蚊帳給包起來，一會帶給高敏。「小娟，收拾好走了。」

  莊子口，韓小浩一群小娃子已經等著了，見著車子過來，一個個趕緊跑過來爬上車。「好嘞，坐好了，出發。」

  揮舞鞭子，李棟還真有點駕駛，一直等騾車到了公社，天空才見亮光。

  「慢點下。」

  這群小子，車子沒挺穩當呢就跳下去了。

  「沒事，叔，俺們走了」

  「這群熊孩子。」

  「先去買肉。」

  公社買肉還分日子，即使有肉的日子，去遲了買不到好肉。

  十斤肉票，李棟倒是不含糊全給買了，全挑肥肉買，一斤肉八毛二，花了八塊二，不少人偷瞄著穿著乾淨的李棟，這年月買肉誰家買這麼多，多數稱半斤解解饞。

  肉買好，李棟拿著單子來到供銷社。

  「嫂子你在啊，那太好了。」

  「李棟啊，這麼早。」

  「來給鄉親們帶點東西。」

  李棟單子遞給高敏，還有糧油票，零錢，先把大傢伙給買好了，李棟才掏出自己的糧票，大米，免費，還有暖水壺買齊備了。

  「咋一起買這麼多啊？」

  「這不修屋頂嗎，請人幹活，總要給吃飽了。」

  李棟把東西裝到籮筐里，這才掏出蚊帳來。「嫂子，你要的蚊帳，我那親戚給捎來了，你瞅瞅行不行？」

  「真的，這麼快啊。」

  高敏忙接過來，抖開看看，好看，漂亮啊。「多少錢，我給你？」

  「你給十塊錢吧。」

  這玩意李棟不知道多少錢，隨口開了十塊。

  「行，我去給你拿錢。」

  高敏身上可沒有帶這麼多錢，出去湊了湊十塊錢遞給李棟。「謝謝你啊，糖果帶回去給小娟吃。」

  「這咋好意思。」

  糖果李棟接過塞到籮筐里，又托著高敏關係買了兩條煙和四瓶酒，兩個籮筐都裝滿了。「嫂子，我先走了。」

  「慢點，回頭讓為民請你喝酒。」

  高敏高興啊，這蚊帳真漂亮，本地買的比這個差遠了，一想到自己新房掛著上海來的蚊帳，高敏就開心了。

  李棟這貨同樣樂呵，菸酒肉，米麵全都齊了，鄉親們要帶買的東西也齊全了。

  李棟去國營食堂買了點饅頭，趕著騾車，晃晃悠悠往家裡趕。

  出公社路口，兩大娘見著騾車揮揮手。

  「吁吁吁」

  「後生，這是去哪啊？」

  「韓莊，大娘你們去哪啊？」

  「畢家莊。」

  「順路啊，我捎你們一段。」

  「這後生仁義。」

  兩大娘把籮筐放到李棟車上，李棟打量一下兩個老太太穿著還挺好，乾淨沒補丁，這年月在農村沒補丁那就算有錢人了。

  「這後生長的壯實。」

  「可不是咋的，老大個子。」

  「後生，娶媳婦沒啊？」

  李棟心說，咋見面都問這問題啊。「還沒呢。」

  「哎呦，那可得抓緊了。」

  李棟心說，自己閨女都上學了，還抓緊啥啊。

  兩個大娘倒是熱情，不停給李棟做思想工作。「小後生，你叫啥名，趕明，大娘給你介紹介紹。」兩位畢大娘，熱情勁，這小子瞅著長的不賴，穿的挺好。

  人又善，瞅著身體壯實就是干農活的好料子，再有買了這麼老一些東西，家底不錯，這樣的棒小伙，兩個大娘又是十里八村裡的好媒婆，這不對上眼。

  「李棟。」

  「李棟？」

  「韓莊咋的還有姓李的啊？」

  「我是外來落戶的。」

  「你是韓莊落戶那個知青？」

  好傢夥，李棟一點頭，兩大娘直接提著籮筐跳下騾車，三兩下跑下大道下了農田，跑了，啥情況啊，李棟一臉懵逼，我去大娘矯健的身影看的李棟一愣一愣的。

  「還好，跑的快啊。」

  「可不咋的，要給這娃子纏著了，可不得了。」

  李棟真懵逼，跑啥啊，咋的說話說的好好的，剛還挺熱情，咋一轉眼跑了，看臉色還嚇到了。

  一頭霧水的李棟一直回到韓莊都沒鬧明白，咋回事，真是怪了。

  「算了。」

  李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

  「李棟回來了。」

  騾車剛進莊子，五奶就看到了，這一嗓子喊得，各家托著李棟捎帶東西全跑來了。

  莊子不大，喊幾嗓子都能聽見了。

  「大家都來了，東西在籮筐里。」

  李棟笑著招呼村民，這時間巧了，中午剛下工。

  招呼大家進院子，李棟把兩個籮筐給搬下來，對著單子。「五奶，你的二斤鹽，一盒洋火。」

  「嫂子，你的半尺布。」

  眾人領著東西時候，沒少瞄著李棟買的東西，好傢夥一大掛肉這不得七八斤，還有暖水壺，花生，富強粉，這一大袋啥東西啊。

  「這啥啊？」

  「大米。」

  「大米？」

  不得了啊，這一袋大米不得百來斤，這娃能耐啊，搞的了這麼多糧票啊，這城裡親戚幹啥的，別不是大幹部吧。

  「是啊，這不修屋頂嘛，備著點。」

  好傢夥，修屋頂管飯還管大米飯不成，一個個暗暗咋舌，這娃子真敢說啊。

  「這是？」

  「買了幾瓶酒，還有兩條煙。」

  李棟覺著沒啥，來幫著幹活，菸酒肯定要管的，可這時候誰家幫忙修房子管飯，管大米，還帶肉，這就讓人咋舌了，這娃子還買成瓶的酒，帶嘴的煙。

  這哪裡是幫工待遇啊，這是親家來了也沒這麼高待遇啊，一個個婦女心裡都嘀咕，回頭跟當家的說說，這娃修房子過來幫忙忙，這好的待遇，啥時候遇到過啊。

  好嘛李棟家修屋頂，要管足大米飯和肉不說，還要管菸酒，那可是瓶裝成品酒，帶嘴的煙。

  誰家娶媳婦都不帶這樣，親家上門沒得這麼大方啊。

  「這娃太亂來了。」

  韓國兵和韓國富說道。

  「可不咋的，這可咋整啊。」

  「這以後其他家修房子，咋辦啊？」

  管飯，這是規矩，可李棟這管菸酒，算咋回事啊。

  「回頭我去說說。」

  韓國富心說，這小子親戚還真有能耐啊，啥票都有，不愧是供銷社幹部啊，回頭莊裡缺點啥，不知道能不能找這娃子幫忙兌換兌換。

  相對老一輩，咋舌，說幾句李棟這娃不懂過日子，小年輕們一個個那是巴不得現在就給李棟修屋頂，尤其是知道李棟買了好煙好酒。

  「小樣啊。」

  「這算啥。」

  李棟吹牛皮不要錢的。「就這酒，一隻野雞，我給你換一瓶來。」

  「真的？」

  「那還有假不成。」

  李棟嘚瑟，心說，到時候不行自己從18年帶，二鍋頭，首都來的好酒，你們怕不怕。

  「山貨也行，只要好東西，換錢，換東西都成。」

  幾個小年輕開始還不太相信李棟，可見著李棟帶回來的東西，啥好東西都有，別說，一個個動心了。

  晚上晚睡一會能咋的，還是運氣好碰上個野鹿子，換酒換煙還不美滋滋。

  「小樣看你們不動心，這幾天嘴上說好，晚上沒見幾個去下套子，這可不成，野雞多好的東西啊。」

  李棟沒來得及得意，送走韓衛國幾個小年輕，回家整理物品順便數了數自己口袋裡票子。

  「我的娘呢，花冒頭了。」李棟瞅著手裡最後一張大團結，我錢呢，這咋整沒了？

  「這咋收山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