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無法回應的愛

  龍誠墨抱著人不知疲倦的跑著，心裡只有一個想法再快點，找到醫生救救她。

  懷中的女人身體越來越冰冷，他必須要緊緊地摟住，才感覺不會從指間飛走。

  

  好不容易跑到一個小診所前，卻發現醫療條件有些令人堪憂。龍誠墨還準備再去找，可周毅卻提醒了他。

  「墨老大，這裡是偏僻的山村，能有個診所就不錯，快帶人進去吧。」

  「……」龍誠墨盯著他，然後慎重的點點頭，抱著人走進去。

  醫生是村婦打扮的模樣，見到龍誠墨抱著人進來後，放下手中的活，迎上來，問：「什麼病？」邊說邊拿起牆上掛著的白大褂穿上。

  龍誠墨將人放在了床上，對著醫生說道：「大夫，她剛生完孩子，不知道……怎麼了……」下句話他說的有些無力。

  醫生看了眼三個大男人，「你們先出去，我給她檢查下。」

  龍誠墨帶著周毅和甄瓦退出診所，站在外面等候，院子裡還有養的雞鴨鵝狗，龍誠墨倚著牆角蹲下，手抖得不停，從懷中掏出煙，拿出一根叼在嘴上，打火機不停的摩擦著，卻不著火。

  周毅走過來，將打火機湊近，紅色的火苗在他眼前晃動。

  龍誠墨將煙放在了火苗上，深吸一口，然後閉上眼緩緩吐出。

  這一刻，他仿佛才能安靜下來，剛才腦子裡都快要炸了。

  「誰是孕婦的男人？」醫生站在門口，對著是三個男人問道。

  周毅和甄瓦同時看向龍誠墨，後者緩緩起身，有些懵的說：「我……算吧……」

  醫生一聽這話，臉色暗了幾分，「女人連孩子都給你生了，你現在這態度？」狠狠的彎了龍誠墨一眼。

  「我……」龍誠墨剛要解釋，女醫生丟出一句話，「趕緊進來，見最後一面吧。」

  「……」龍誠墨懵了，徹底懵了，為什麼是最後一面？

  他跑過去，看到凌梓薰臉色如雪一樣白，在陽光的照射下似透明了般。

  幾步跪在了床邊，抓起凌梓薰的手，「阿薰，阿薰！」

  凌梓薰的手上掛著點滴，被龍誠墨搖晃著點滴瓶跟著晃動，可她依然沒有反應。

  「醫生，怎麼回事？」龍誠墨看向醫生。

  女醫生眉心擰緊，露出一絲無奈的表情，「她產後大出血，需要輸血，我這裡沒有，最近的血站在一百公里外的鎮醫院，可她……撐不了那麼久。」

  龍誠墨的手一緊，腦子裡好像有無數的刀子在攪來攪去，他頭痛欲裂。

  他不能失去她，她才剛剛回到他身邊，怎麼可以再失去？

  「不行，一定救她！醫生，你想想辦法！」龍誠墨哀求著。

  女醫生還是搖搖頭，「真的不行了，除了現在輸血。」

  掌心裡的手動了動，龍誠墨急忙轉過臉，看著病床上的女人，「阿薰……」他柔聲的喊了句。

  凌梓薰的睫毛輕顫，氣息微弱，好似用了全身的力氣才睜開眼，看著龍誠墨，只是那眼中的光在看到龍誠墨的那一刻黯然失色了。

  「墨……」她還是叫了他的名字。

  龍誠墨的眼睛濕潤，鼻子裡痒痒的，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眶裡鑽出來，他咬著牙忍下。

  「阿薰，沒事了，我們找到醫生了。」

  凌梓薰無力的勾唇，笑得清而淺，「墨，別騙我，我知道我不行了。」

  「噓！」龍誠墨雙手護著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下，「別說傻話，你好好的呢！」

  凌梓薰已經沒有力氣反駁，與他辯駁了，趁著神智清醒趕緊交代。

  「墨，你聽我說……」聲音微弱。

  龍誠墨需要湊近才能聽清，耳朵方在凌梓薰的唇邊，問：「什麼事？」

  「墨，我求你，等我不在了，讓孩子回到他父親那裡。我用命……還你哥哥的命，孩子無辜的！」

  

  「我要你活著，活著！」龍誠墨緊閉著眼，一滴淚從眼角滑出，「阿薰，我不報仇了，我只想你活著，行嗎？你答應我！好不好？我從沒求過人，今天，我求你，求你活下去！好不？」

  「我殺了那麼多人，老天這是報應了……」凌梓薰的視線有些虛幻了。

  「不，不！阿薰，你會沒事的，你堅強點，你可是最強的傭兵，什麼也難不倒你的！」龍誠墨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淚，可下一秒還是有淚水溢出。

  「墨，我要對你說句話，一直沒辦法說出口，看來……現在可以說了……」凌梓薰苦笑了下。

  「說，什麼？」龍誠墨將耳朵更貼近了，甚至碰到了那冰冷的唇瓣。

  「謝謝你，照顧我……越南……」斷斷續續的幾個字，他忽然笑了，可笑的苦澀，眼淚無法抑制的湧向眼眶外，模糊了他眼前的景物，甚至都看不清凌梓薰的手了。

  「阿薰，我不要……你謝謝！我……我願意的，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真的！我說……愛你，也是真的！你要相信……相信我！！」龍誠墨說道最後的時候已經哽咽的無法出聲了。

  「我知道！」虛弱無力的聲音，好似一陣風都能將她吹走，「只是我能說的只有對不起。我不能回應你的感情，因為心裡已經住進來個人了，再擠不進去其他了……」

  「我不在乎！現在什麼都不重要了，我只要你好好的活著……阿薰……」龍誠墨的唇印在凌梓薰的手背上，淚水順著手背滑進衣袖裡。

  凌梓薰第一次覺得眼淚是滾燙的，燙得她心裡都疼。

  對於一個深愛你的男人，你無法回應也是很可悲的，你明明知道他很愛你，但你卻不愛他，只能對他冷淡，疏遠他，可這個男人好似越挫越勇，一直不放棄。她希望這份感情是友誼，她也許會安心點。

  「墨，謝謝有你這樣的……朋友，死……而……無憾……」凌梓薰的聲音越來越飄渺。

  龍誠墨也察覺到了不對，急忙抬起頭，卻看到凌梓薰的眼睛緩緩的閉上。

  龍誠墨鬆開手，跑到女醫生面前，抓著她的手臂喊：「醫生，快救救她，救救她！！！」

  女醫生很無奈，「鎮醫院太遠，她撐不了那麼久……」

  「輸我的血！」龍誠墨將手臂伸出來，他們在國際刑警訓練營的時候做過體檢，凌梓薰的資料她看過，她是O型血，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