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別墅里的臭味

  施然抓著繩子爬了一米，感覺到繩子越來越沒有安全感，她才發現自己打的結就要鬆脫了。

  心裡一驚，她這樣大手筆的爬了一米，距離陽台也只剩下一米，絕對不能再來一次，那樣太耗時間了，而且容易引人注目。

  她咬咬牙，手掌再次用力了一點，她感覺到手心裡傳來火辣辣的感覺，一定是起泡了。

  「一米，還差一米的距離。」手交換了一次，身體往上面挪了三十公分的距離，每一次，都會艱難無比，眼看就爬到了護欄前面，而繩索打結的地方因為承受不住壓力，加速鬆動，「啪」地一聲，木棍失去了束縛，從欄杆上掉了下來，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卓芸驚險的看著這一幕，要是從二樓摔下來，就算不死也要殘廢。

  施然看著繩子從眼前掉落，幸好在關鍵時刻，她的手抓住了欄杆，而不是繩子，才免於掉下去的後果。

  

  她抓著欄杆翻了過去，對車內的卓芸露出了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打開落地玻璃的門，走進了別墅。

  一進入別墅，一種惡臭迎面而來，像是屍體的味道，令人噁心的想吐。

  她打量房間的布局，家具擺放整齊，裡面的光線有點暗淡，桌上有淡淡的灰塵，好像有好幾天沒人住過了似的。

  屋子裡充滿了令人難以忍受的氣味，施然差點就萌生了退意，不過想到劉曉義和夏俊毅還呆在警局，她就一定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沿著樓梯走道一樓，剛一下樓梯，一陣令人心悸的陰森的氣息瞬間將她包圍，她的瞳孔立馬收縮起來，手腳全都不能動彈，就像是一個雕塑一樣，筆直的站在原地。

  她的視野里，出現了一個倒在客廳里的男人，男人渾身是血，額頭上有一個大窟窿，臉色發青的躺在地上。

  看到這個男人的臉時，直覺告訴她，她一定見過這個男人，可是是什麼時候見過呢？她想不起來，真的想不起來。

  地上的影像不見了，屋子裡的光線昏暗而陰森，施然突然又恢復了正常，剛才看到的一幕現在並不存在，客廳里家具的位置也好像發生了一點變化，重要的是，剛才她看到的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

  她拍拍自己的頭，猛然間，她想起了王琰，她第一次見王琰的時候，在他家裡看見過一個喝的爛醉的男人，那個男人就是他爸爸。

  很快，她的思維被打斷，又有一陣陰森的氣息襲來，她現在就站在浴室旁邊，感覺到浴室里傳來那種恐懼的感覺，她下意識的打開浴室的門，看到裡面的情況時，眼睛立馬瞪得幾乎要掉出來。

  天色越來越暗淡，手機鈴聲響起了，施然拿出手機一看，是曹國棟打來的。

  她知道，可能是金燦他們回來了，她立馬從別墅後面的小門走出去，然後把門關上，繞過別墅坐回了曹國棟的車裡。

  「怎麼樣施然，你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嗎？」卓芸非常好奇的爬過來問道。

  施然點點頭，說：「發現了，裡面很臭，很臭。」

  回到公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因為少了劉曉義和夏俊毅，公寓裡面冷清了很多，平時最吵的兩個人不在，卓芸總覺得怪怪的。

  她打開電視，坐在曹國棟身邊，不解的問他：「施然到底怎麼了，從別墅回來就一直不對勁。」

  曹國棟翻開書本，說：「沒事，她也許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吧，我們應該相信她，對吧。」

  「哦。」卓芸半信半疑，覺得曹國棟最近變得很奇怪，說話的時候也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讓人摸不著頭腦。

  直到睡覺的時候，施然還是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思考，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她打開浴室的時候的那一幕。

  浴缸里的水放的滿滿的，陳百發睜大了眼睛痛苦的盯著天花板，拼命的長大了嘴巴，但是，他還是死在了裡面。

  第二天，天氣很好，陽光細密的從樹葉里鑽進來，在地板上灑下一片片黃金。

  幸好今天是周日，一個難得的假期，施然從床上爬起來，看到鬧鐘上的時間已經到了早上十點，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頭髮蓬亂眼窩凹陷，上面還有一圈黑眼圈，肩膀耷拉著精神不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擊似的，可是事實上，陳百發的死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

  拿著牙刷和杯子，打開門準備刷牙，就看到客廳里王琰帶著陳小寶坐在沙發上說話。

  看到施然出來，卓芸高興的從廚房裡衝出來，說：「施然，今天我親自做早餐哦，等一下你一定要嘗嘗我最拿手的煎荷包蛋。」

  「哦，好啊。」施然點點頭，走進洗漱台，打開水龍頭，流水聲立馬在耳邊不斷迴響。

  刷牙洗了臉，施然從裡面走到客廳，曹國棟的聲音響起：「你媽媽為什麼讓你帶著小寶？我想她的心情應該很不好，你應該帶著小寶多陪陪她。」

  王琰看著小寶說：「她說她要處理陳百發的後事，可能暫時沒有辦法照顧小寶，她讓我這段時間幫她照顧小寶，她現在應該在她的別墅里吧！」

  施然把這些話聽在耳中，沒有多想，回到房間裡換衣服，偶然間撇到手機里的照片，就想起金燦當時從她手中拿走陳百發外遇的那幾張照片時的情景，她想，陳百發現在都死了，她還能拿著照片幹什麼呢？

  開門的時候，手握著房間門的把手，想起了在王琰家裡撿到的那張硬紙片，原本在腦海里解不開的線索突然串聯起來，她猛然一震，立馬拿起手機撥打了周小娟的號碼。

  「小娟姐，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匯報，你現在快點帶警察趕去陳百發的家裡，他家裡有……」。

  打完電話，施然從臥室里衝出來，拉著曹國棟的手臂說：「曹國棟，我現在要去警察局擔保劉曉義和夏俊毅，你開車送我過去。」

  卓芸正好端著煎好的荷包蛋從廚房裡走出來，不解的問：「你們要去哪，帶我一起去吧！」

  「我也要去。」直覺告訴王琰，施然一定是發現了什麼，他無法置身事外。

  車子一下擠滿了，朝派出所駛去。

  一到派出所門口，施然就下車沖了進去，對正在寫報告洪書琪說：「我要保釋劉曉義和夏俊毅，陳百發的死和他們無關。」

  「哦？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洪書琪拿出另一個筆記本，看著她問。

  

  「是的，我發現了這件殺人案件背後的真相，兇手就是她，金燦……」。

  從派出所出來，劉曉義雙手叉腰呼吸著外面的新鮮空氣，感慨說：「還是外面的世界好，大牢不適合我這種人。」

  「好了，別唧唧歪歪的了，現在我要問你一件事，你們拍下陳百發外遇的那張照片裡的女人是誰，住在哪裡，你們知道嗎？」

  劉曉義一愣，問道：「為什麼問這個？」

  「我懷疑金燦會去敲詐陳百發的情婦，反正現在時間不多了，我們要趕在王琰的媽媽之前找到那個女人。」

  夏俊毅把他的車開出來，從車窗里把頭伸出來看向他們兩個：「你們倆坐誰的車？」

  「當然是你的。」劉曉義想也不想的回答，施然坐上車，對曹國棟說：「你們先回去吧，這件事我以後再告訴你們。」

  「等等。」

  王琰從曹國棟的車裡下來，走到施然面前，說：「我要和你們一起行動，不要丟下我。」

  施然一怔，她感覺到王琰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好像內心裡已經知道了什麼似的，她只好點頭，把車門打開。

  「喂，為什麼不讓我們去？」卓芸看著夏俊毅的黑色豐田在眼前開走，撇著嘴委屈的跺腳，一種被隔絕在外的感覺升起，很不好受。

  曹國棟拉著她的手臂說：「讓他們去吧，小芸。」

  黑色豐田沿著公路飛速行駛，王琰坐在施然的旁邊，十指交握，掩飾不了內心的焦急。

  施然看著他不安的手指，說：「王琰，這件事情我想跟你說清楚，你關於陳百發的死亡真相，他不是因為意外而死，而是被人殺害的。」

  「哦。」王琰淡淡的回答，陳百發對他而言，就是一個沒有見過面的陌生人，對他來說，重要的是他的母親。

  「而兇手就是你媽媽。」

  王琰的整個人都僵硬了，呆呆的坐在位置上好像半天都沒有反應過來。

  夏俊毅和劉曉義全都睜大了眼睛，劉曉義坐在副駕駛上轉過頭來看她，不可置信的說：「怎麼可能，王琰的媽媽沒有殺人的時間啊，陳百發死的時候她不是一直都在王琰的家裡嗎？」

  施然搖搖頭，說：「那是她故意營造的不在場證明，讓警方以為陳百發是落水而死，因為一般人落水的話，可能在幾分鐘內就會溺斃，而她用的手法非常的複雜，要是沒有證據的話，誰都不會想到那樣的殺人方法。」

  王琰開口了，聲音平靜的有點詭異：「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件事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