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孤獨的王琰

  夜的黑沉籠罩整個A市，華麗的建築物正在沉眠，偶爾有一些無法安睡的人還在徹夜冥思。

  白馬坐在窗前，遙望遠方，他的視線看的很遠很遠，遠的好像已經穿透了大氣層，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寂靜的廢舊工廠，北風穿過狹小的縫隙，吹進漆黑的工廠。

  

  風在頭頂盤旋，吟唱著靈魂的哀歌。

  廢舊工廠前是半人高的枯草叢，發黃的枯草在夜色中散發著微微的光亮，遮擋住從遠處傳來的霓虹彩燈。

  腳步聲穿透寂靜的夜，雖然輕微，猶在耳邊響起。

  手電的光芒探照前方，照亮地上的石子或者垃圾，以及一雙黑色發沉的運動鞋。

  身影從廢舊工廠的前方而來，當他走到廢舊工廠的大門前時，突然停住了腳步，朝身後的草叢看了一眼。

  「我們被發現了嗎？」

  「沒有，別說話。」

  世界重新恢復安靜，之前的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他不見了！」

  「等等，他躲起來了。」

  四個身影突然衝出草叢，朝對面的草叢的方向跑去。

  聽到嘈雜的腳步聲，那個身影來不及開手電，拔腳就跑。

  「站住！」劉曉義快步朝黑影衝去，但是黑影的速度極快，他身上穿著的是一件黑色的大衣，在夜色的掩蓋下，不容易分辨。

  四個人追擊一個人，廢舊工廠立馬熱鬧起來。

  劉曉義靈機一動，手中的伸縮棒按鈕按動，短棍立馬拉長，變成足有四米長的的長棍，長棍朝黑影的後背戳去，黑影一個踉蹌，跌倒在地。

  曹國棟飛快的上前抓住黑影的胳膊，將他的手反綁在後，劉曉義收了手中的長棍，驕傲的拍拍自己的鐵棍，說：「曉義出馬，一個頂倆！」

  「放開我，你們是什麼人？」熟悉的男聲，曹國棟聽到這個聲音一愣，手電的光將那個人的臉照亮，露出一個熟悉的臉。

  「怎麼是你？」卓芸跳過去，將他的臉上下打量一番，不是王琰又是誰？

  「是你們？」王琰也是一愣，原來剛才那是虛驚一場。

  一旁正洋洋得意的劉曉義一聽這語氣，睜大了眼睛：「怎麼，難道你們認識？」

  「是啊，我們抓錯人了，兇手絕對不會是他啦！」

  夜晚的十二點，夜市依舊熱鬧喧譁，幾人圍坐在一起一邊吃宵夜，一邊說案子的情況。

  王琰低著頭，不喜歡說話，只顧著吃東西。

  曹國棟拍拍他的肩膀，說：「所以，你懷疑你姐姐不是自殺，所以想要查清楚情況對嗎？」

  卓芸高興地說：「你是不是找到什麼證據了？」

  王琰點頭：「是的，我姐姐絕對不是自殺，我可以肯定。」

  卓芸拍著施然的肩膀笑著說：「那就是說，你的猜測完全是對的，這兩起案子有關聯哦，只要我們找到其中一件案子的線索，這兩起案子就算是有所突破了。」

  劉曉義性子比較急，放下筷子說：「那我們還等什麼，你快拿出證據來給我們看看啊！」

  王琰想了想，說：「證據我放在家裡。」

  從夜市出來，已經是凌晨一點，五個人走到一處居民樓前，施然一愣：「王琰，你搬家了？」

  「是的，我一個人搬出來了，以後都會住在這裡。」

  打開門，露出王琰整理的乾淨整齊的房子，房子是一室一廳的，客廳里放著一台電腦，電腦邊放著很多電路板，而那台電腦一看就是被拆過很多次的老式電腦。

  他的臥室里也有一台電腦，電腦嶄新，電腦周圍放了很多電線插板，以及一些其他的電子工具。

  劉曉義一看，立馬讚不絕口起來：「王琰，原來你是個電腦愛好者！」

  王琰難得的露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的說：「是啊，我從小就喜歡弄這個，可是我爸爸一直反對，現在我爸爸不在，我就自己租了這個地方，買了一台電腦，自己研究。」

  施然：「王琰，你爸爸呢？」

  王琰苦笑：「不知道，我說要和他斷絕父子關係，第二天他就走了，去了哪裡我也不知道。」

  他神情落寞，背影孤單，施然看到他，就想到自己。

  卓芸說：「沒事的王琰，施然比你的遭遇還要慘，你要堅強的生活哦，我們大家都會支持你。」

  

  劉曉義摟著他的肩膀說：「是啊，你還有我們哦，快把你的證據拿出來給我們看吧。」

  王琰拿出來的是王珺的筆記本和日記。

  「這個本子是我姐姐的日記本，放在家裡的，而這個就是她臨死前寫的最後的死亡之歌的本子，你們將她以前寫過的詩和那首死亡之歌對比，就會看出，那首詩的風格和之前的風格不一樣，還有她的日記，也完全沒有寫她想要自殺的內容。」

  施然拿過那本寫著死亡之歌的詩的本子，那首詩的前面一首，是一首念起來很長很繞口的詩，標題是《夜之影》，寫的時間是十二月七號，王珺死的前一天。

  「柔軟的風穿透北半球的黑落在冰冷的我的臉上，細密的雨是雲哭泣的在思念夏天的暖。

  枯黃的葉眷戀大樹厚重的懷抱不安的飄搖，多年前的你在我的夢裡讓我不驚不喜不怒不哀還是老模樣。

  時光流逝我還在這裡等待你可能的歸來，你就像夜的影是真是假是否依然還存在？」

  施然念了一遍，和死亡之歌對照一遍，說：「果然相差很大，這首夜之影的內容里，應該是你姐姐對你媽媽的懷念吧？」

  王琰點點頭，神色哀傷：「是的，我和我姐姐一直期望媽媽能回來，也許我們小時候怨過媽媽，認為是媽媽丟下我們不管，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我媽媽想要把我們帶走，但是被我爸爸攔住，他喝了酒就會打我媽媽，我媽媽最後受不了了，才離開這個家，我現在一點也不恨她了，我和姐姐一直在等她回來看我們。」

  卓芸合上她手中的日記本，說：「這裡面記載著死者生前的每一天發生的事情，但都是些瑣碎的事啊，完全看不出死者有想要自殺的念頭。」

  曹國棟摸摸自己的下巴，說：「可是，這也無法說明死者不可能自殺，萬一她臨時起意想要自殺怎麼辦？」

  王琰轉身從臥室里拿出一個手機，從手機里取出一枚內存卡，說：「這個手機是我姐姐的，我在學校和工廠相連的那個下水道里撿到的，手機已經泡水，經過我的電腦修復，查到了我姐姐在死前聯繫的最後一個人。」

  「號碼是138XXXXXX75，我給這個號碼打過去，發現是我姐姐的同班同學，也就是我們校的校花，嚴顏接的。」

  施然一震，拿出自己的手機，翻開電話簿，那個號碼果然和嚴顏的號碼一模一樣。

  「是的，這個號碼是嚴顏的。可是，這也不能說明，兇手就是嚴顏不是嗎？」

  施然無法相信，嚴顏看起來是個心腸很好的人，她有什麼理由殺人呢？

  王琰說：「那通電話是我姐姐死前那一晚的九點十五分接的，通話記錄是一分鐘。」

  劉曉義拳頭砸在自己的手掌，激動的說：「這麼說來，兇手就是那個叫做嚴顏的，她和死者比較親近，所以在那天晚上，死者回家時剛離開學校，打電話將她叫住，把她約到工廠那裡，然後將她殺害，偽造成自殺的現象，這樣就誰都不會懷疑她了，對吧？」

  施然急忙搖頭：「不可能的，她怎麼會是兇手，她只是一個女孩子啊，而且，你們也許不知道，嚴顏的腳，是廢的，要不是有那雙增力靴，她就連走路都困難，怎麼可能殺人，而且你們想想第二個案子，第一案發現場是工廠，可是屍體卻在圖書室發現的，兇手要將屍體移到那麼高的地方，光憑嚴顏一個人怎麼可能做到？」

  劉曉義沉思了一會，說：「那麼就是說，一個人辦不到，那麼兩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