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父女相認

  雖說洛默柏看上去好似沒事人一樣，可張公公心裡藏著事情，怎可能過得安穩。

  他每日都在忐忑，尤其是左立川被就地正法之後，張公公更是害怕。

  「朕准你說。」洛默柏語氣溫和，竟輕聲寬慰起張公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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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才不好，奴才辜負了皇上的信任，竟與攝政王勾結一起，差點就做了天大的錯事。」張公公連磕了三個響頭。

  張公公已經有些年邁，聲音聽上去蒼老無比。

  想來是因著這些日子張公公捲入洛梓晨謀朝篡位的事情當中，張公公過得生不如死，身心疲憊。

  「奴才罪該萬死。」張公公紅了眼眶。

  他一是想到自己忠誠一生卻是敗在了洛梓晨的手裡，如今竟也是因為不忠而死，當真讓人聽了笑話，二是感動洛默柏竟給他說話的機會。

  哪怕張公公對此事無話可說。

  「好了，你的錯抵了。」洛默柏挑眉，一臉的不以為意。

  反而張公公神情焦慮，似是下一秒就要被洛默柏拖出去砍頭一般。

  「什麼？」張公公聽到洛默柏的話後疑惑不已。

  「你方才磕的那幾個頭，就當作得罪了。」洛默柏嘴角微微上揚。

  張公公怔怔望著洛默柏，顯然沒有想到洛默柏既然就這樣原諒了自己。

  他甚至覺著不可思議，以為洛默柏定是不知在他出宮這段時日，自己到底都做了一些什麼。

  「皇上，奴才可是犯了大錯，按照律法是要被砍頭的啊。」張公公忍不住提醒洛默柏。

  就算洛默柏不同自己計較，張公公心裡也十分愧疚。

  他作為宮裡的掌事公公，理應操持好宮中事務，更何況洛默柏與帝玥出宮時便吩咐過他與秀兒，結果自己到頭來還是辜負了洛默柏。

  「朕知道。」洛默柏倒是被張公公的憨厚逗得有些好笑，他頭回遇到如此迫不及待想要認錯的人。

  「朕說了，你是父皇最信任的人，朕登基以來，一直是你在輔佐朕，未必你這些年立的功勞還不夠抵這一回。」

  張公公聽後心中湧現出一股感動。

  「起來吧。」洛默柏關心張公公道。「你本是宮中長者，朕也算你看著長大的。」

  看到張公公面容和藹，洛默柏不由得感慨。

  他依稀還記得張公公年輕力壯時的模樣，轉眼間便就十幾個年頭過去。

  「對啊。」張公公笑了笑，「皇上出生的時候，奴才還抱過呢。」

  張公公說著不忘雙手比劃了一下。

  兩人回憶起從前，周遭氛圍總算溫和了不少。

  「張公公。」洛默柏忽然喊住張公公。「朕今日特地提起此事，一是想幫你釋懷，免得你日日想起心中也累，二來有幾個人，朕想要你見見。」

  洛默柏一臉高深莫測的模樣。

  「皇上要奴才見的人是誰？」張公公疑惑不已。

  不知為何，張公公總覺著自從洛默柏與帝玥從土匪窩回來後，洛默柏做事說話便就成熟了不少。

  洛默柏笑眼盈盈，看著他此時神情，張公公更是雲裡霧裡。

  「進來吧。」洛默柏眼睛繞過張公公望向別處。

  張公公愣了愣，不自覺隨著洛默柏的目光轉頭望去。

  只見一個著棉麻衣衫的男人與一個婦人走近，婦人手中牽著一個孩童，男子則是抱著一個。

  張公公一下子認出那婦人正是自己的女兒。

  「小民……」

  「用不著行禮。」洛默柏見到男人與婦人要行禮，他連忙招呼了一聲，兩人還未來得及說完便就被洛默柏喊了起來。

  「你們怎麼來了？」張公公再也忍不住，眼圈已經開始有了紅暈。

  他抽了抽鼻子，總覺著自己一把大的年紀，卻是再哭一場豈不是丟人。

  「爹。」婦人未有回答張公公問題，而是對著他喊了一聲。

  這一聲爹，無論是張公公還是婦人，都足足等了三十年。

  張公公如同孩童一般，面對婦人忽然認親，卻是一臉的手足無措。

  他回頭望了一眼洛默柏，好似是要向洛默柏求助。

  洛默柏只是笑著。

  眼前一幕實在溫馨得很，洛默柏不禁覺著自己在這裡待著才是多餘。

  「哎！」張公公用力應答了一聲。

  這一生，從未有人如此喊過張公公。

  「快，快喊爺爺。」

  一旁男人招呼兩個孩童。

  年長的女孩奶聲奶氣仰望張公公，她雖是對面前這個和藹的老爺爺仍是感到陌生，但還是乖乖聽爹爹和娘親的話，朝張公公喊了一聲爺爺。

  張公公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終於是奪眶而出。

  「你的事情朕都已經過去你的女兒女婿，多的事情你們自己聊，朕就不打擾了。」洛默柏起身，一邊叮囑張公公，一邊徑直離開了大殿。

  張公公心中對洛默柏滿是感激，不過眼下自己心心念念的家人在面前，張公公也顧不上道謝。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是皇上找得你們嗎？」張公公與男子和夫人寒暄道。

  「是啊！」男人與婦人提到這件事情時，不由得面露感慨之色。「皇上當真是位明君啊，不僅告訴我們您的事情，還找人翻修了我們的家，給大牛也找了份差事。」

  婦人欣慰的與男子四目相對。

  所謂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洛默柏果真是十分細心，也是真心實意為他一家著想。

  張公公聽到兩人說起洛默柏做的事情，也忍不住感激道。

  「其實之前就有人跟過我們，只是一直鬼鬼祟祟，我們還以為是被賊盯上了。沒想到是您。」男子笑了笑。

  一家子聊起天來和和睦睦，看上去格外親切。

  張公公知道，男子口中鬼鬼祟祟緊跟著他們的人定是洛梓晨的人。

  不過他也未有打算讓男子與婦人他們知道這些事情。

  「這養心殿和御書房聽說熱鬧得很。」梨夫人挑眉。

  她半靠在座塌，一隻手撐著腦袋，另一隻手正撫著肩上披的雪絨貂毛襖子。

  「是啊。」

  海棠給梨夫人倒茶，春桃則接過梨夫人的話。

  「皇上好段時日沒有回來，到底是有得事情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