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兒時情分

  他從未愛過陸雨嫣分毫，怎會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洛默柏一直陪著陸雨嫣演戲，便是要等到洛梓晨按耐不住，將陸家一併拉扯下水後，再把此事攤開了說。

  本就已經犯了死罪，沒想到陸雨嫣竟還是執迷不悟，趕著趟的往刀尖上撞。

  「臣妾……臣妾不明白。」陸雨嫣臉色煞白，她宛若失去魂魄一般，雙腿癱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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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陸雨嫣已經沒了掩飾的必要。

  她心中自然清楚，索性不再掙扎。

  「因為朕寵愛你也是逢場作戲，不過是拿你當作誘餌，將你那愚蠢的哥哥給引出來。」洛默柏輕笑。

  陸雨嫣腦子炸裂開一般的疼痛。

  「朕從始至終只愛玥兒一人，怎會去碰你的身子。」洛默柏緊接著說道。

  原來不過一場幻影。

  她曾經引以為傲的東西，全都是洛默柏故意演給她看的。

  陸雨嫣緊緊皺眉。

  「每次在你宮中留宿，朕都備好了迷藥，你睡得迷迷糊糊，晚上發生了什麼又怎麼會知道。」洛默柏已經說得十分清楚。

  陸雨嫣從始至終都只是一個笑話罷了。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知道臣妾是裝的，臣妾肚子裡壓根懷得不是你的孩子。」陸雨嫣仍是不敢相信。

  她還以為自己吃定了洛默柏，沒想到被洛默柏反將了一軍。

  陸雨嫣抬頭，一雙眸子緊緊盯著洛默柏。

  「你是不是在想，朕不是一個無用的傀儡皇帝嘛，怎會有如此縝密的心思？」洛默柏挑眉。

  現在的洛默柏，可不是從前的洛默柏能夠比得的。

  陸雨嫣緊緊抿唇沒有說話。

  事已至此，說再多又有什麼意思呢。

  「至於這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朕也就不去追究了。」洛默柏一邊說著，一邊悠哉悠哉站起身來。

  他走到陸雨嫣身旁，忽然停下腳步。

  「倘若明日朕未有看見你的屍體，朕會讓你死得十分痛苦。」

  洛默柏語氣冰冷，說完徑直離開了冷宮。

  腳步聲愈加的遠，直到消失不見，再也聽不見聲響。

  陸雨嫣終於是支撐不住，她躺在地上，連最後一絲尊嚴也已經徹底拋棄。

  往日溫情歷歷在目，更襯得此時洛默柏的冰冷刺骨。

  陸雨嫣千算萬算沒有想到，自己兜兜轉轉，斗過帝玥也與梨夫人爭過，最後卻敗在的是洛默柏的身上。

  「攝政王與陸家，當真是完咯。」

  今兒個宮裡大擺宴席，牢兵們要守著犯人不能出去，洛默柏特地吩咐人送來吃食和美酒，好與之同慶。

  幾個牢兵圍坐在四四方方的木桌子前，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閒聊。

  「嘖嘖，從前陸家有多顯赫，結果呢，一個被關在牢里，一個在冷宮待著，一個當即處決，早就一命嗚呼。恐怕陸大人在邊城急的上躥下跳，正忙不迭的趕回來呢。」

  他們說起陸家都是一臉的惋惜。

  也是，誰也沒有想到，權傾朝野的陸家竟會落得滿門抄斬的地步。

  「說這麼多有什麼用，改明兒一同拉到斷頭台，都是要死的命。」

  「說起來這件事情，還是因為攝政王做事不夠縝密。」

  「別說了！真不怕掉腦袋你！」

  幾個牢兵喝得開心，竟是說得過分了一些。

  陸家航靠在鐵欄杆前坐下，一身囚服早就從白的穿成了黑的。

  牢里陰暗潮濕，陸家航從小養尊處優，這幾日骨頭酸疼，他早覺著自己活不久了。

  牢兵們還在嘰嘰喳喳念叨，陸家航聽得一清二楚。

  「皇……皇上！」

  牢兵們喝得醉醺醺的，待看見門口一抹明黃身影時，幾人不由得揉了好一會兒眼睛才敢確定。

  他們連忙跪下行禮，因著方才議論，牢兵們個個心虛。生怕皇上聽見，這要是擱在平常便是砍頭的罪。

  「你們去外面守著。」洛默柏對幾人吩咐一聲。

  說完，他往大牢深處走去。

  聽到腳步聲愈加的接近，陸家航不禁皺起眉頭。

  這牢里還有誰能夠有這本事讓洛默柏親自過來一趟。

  「罪臣陸家航，參見皇上。」陸家航掙扎的站起身，向洛默柏行禮道。

  「不必多禮。」洛默柏嘴角微微上揚，露出溫和笑容。

  他倒是心情不錯，就是這一兩個月的時間，洛默柏解決了洛梓晨這個心頭大患，又一併把陸家也給拉下了馬。

  困擾京城衙守許久的土匪橫行問題也跟著解決。

  洛默柏可謂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連陸家航也不由得感嘆他心思縝密。

  「你我二人當兒時一樣閒聊就好。」洛默柏語氣十分溫和。

  他才從陸雨嫣那裡出來，可面對陸家航時態度卻是同陸雨嫣截然相反。

  聽到洛默柏提起兒時二字，陸家航忍不住笑了笑。

  「這下你知道朕為何能夠將你性命留到現在了吧。」洛默柏輕笑。

  他走到鐵柵欄旁，竟不顧九五至尊的形象，一屁股坐到了陸家航身旁。

  隔著一道鐵門，兩人看上去果真像好友一般。

  「皇上大恩大德，臣沒齒難忘。」陸家航對洛默柏道謝。

  他心中苦澀，自己全家都被洛默柏殺了，到頭來還要謝謝洛默柏。

  「朕因著母妃不受寵，常常遭人排擠，若不是你同朕親近，朕那時一個朋友也沒有。」

  思緒回到從前，洛默柏感慨萬千。

  小時候的洛梓晨，就已經有了欺負洛默柏的意識。

  他帶頭排擠洛默柏，弄得一眾皇子打老遠看見洛默柏繞著走。

  「都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那時誰也不懂事，皇上能力過人，他們不過生了妒忌之心。」陸家航禮貌回應。

  「誰也沒有想到，朕會做了皇帝。」洛默柏轉過頭看向陸家航。「所以朕一直記得你。」

  哪怕陸家航是陸家的人，哪怕陸家從始至終都想要他的性命。

  「皇上。」陸家航忽然起身，跪在了洛默柏的面前。

  他如今得知，洛默柏尚且記得從前兩人情義。陸家航走投無路，只能盼得洛默柏還能念在曾經自己幫過他的份上，答應他的請求。

  「你這是做什麼？」洛默柏沒有想到陸家航會來這一出，頓時驚訝不已。

  「臣懇請皇上，能夠饒過沈娘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