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宛如清揚美人兮

  眼見著時辰將至，大殿門前的大臣們也默契的停下了攀談，靜靜的等在著。

  半響，殿門那邊有了聲響，殿外更是肅靜了十分。

  「開殿門！！」

  眼見著殿門從裡面開啟，隱隱看出殿內的樣子，待殿門全全開啟，入眼的便是節節白玉石階，大殿兩邊擺放著排排賓客之位，矮案邊上擺放著精緻的花燈，案上碧玉碟中，擺放著精美的甜點，晶瑩純透。

  大臣帶著家眷，紛紛入殿，規矩的站在自己早朝的位置上，之後在各自尋了自己的位置，小聲與身邊的人攀談起來。

  貴客未至，宮宴未起。

  突然大殿之內異常肅靜，只聽宮外石階傳來腳步聲，一前一後的向著大殿而來，

  「皇上駕到！！」殿外傳來大太監尖細的嗓音，只見大殿門前，納蘭帝一身明黃錦繡龍袍，步入殿門。

  百官全全起身，跪地參拜。

  「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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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納蘭帝步入殿內，明黃在眾大臣眼前留過，明黃一片。他踏著白玉石階緩緩走上頂端的龍座。看著他的背影，大太監心中滿是欣慰。那個他看著長大的孩子，長成這般頂天立地的人。

  納蘭帝登上玉階頂端，回身看著階下眾臣，半響才開口道：

  「眾愛卿平身吧。」

  「五城使節到！！」殿前掌事太監的聲音在大殿響起，眾大臣默契的向著殿門之外，便瞧見四個著著宮服的人進了大殿，

  「額……這……」掌事太監略帶為難之色。

  「參見皇上！」其中一個著著深藍宮服的人站出來，向納蘭帝一拜，納蘭帝微微挑眉，

  「南城使節拜託小人向皇上請示，因為有事耽擱，誤了皇上的時辰，特意備了薄禮向皇上賠罪。」

  「哦？」納蘭帝忽出一言，「那麼，真是費心了呢。」一句話，晦暗不明。

  「太子殿下，珞城少主到！！」殿外掌事太監的聲音響起，瞬時消了方才氣氛的尷尬。

  「珞城啊……」「就是那個人……」殿內開始有了微微的騷動，

  「皇上！小人早就聽聞納蘭太子的風采，今日竟然有幸一見，哈哈，真是極好！」方才帶話的使節開口道，納蘭帝微微留意那人，隨即瞭然，那是凌城之人，那日進宮，他著著與南城使節相似的衣袍，只是為了混淆他的視線麼……

  納蘭陌在進殿的前一刻，主動換在霍瀾左手邊上，兩人並肩進入大殿。

  殿內的燈火映在他們的身上，像是渡了一層靈光，明明只是孩子，卻又叫人移不開視線。霍瀾這才明白納蘭陌為何調換了位置，他隱隱感受到納蘭陌的那邊，不懷好意的眼光，而他的這一邊，是如花美眷，好奇卻又純粹的目光。

  納蘭陌，也可以是這般細膩的人麼……

  「兒臣（臣子）參見父皇（皇上）。」

  「哈哈！皇兒，珞城少主，快快入宴，方才四位使節，也快快入座吧。」

  「謝父皇（陛下）。」

  「哈哈哈……皇上壽宴怎麼能少了臣妾和姐姐。」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皇后娘娘，吳貴妃到！！」

  霍瀾坐在四位使節一邊，身邊空著一個位子，他看見坐在他斜對方的納蘭陌微微皺起的眉頭，疑惑的看著娟娟而來兩人，一人明黃的鳳袍，上面是用金絲繡著的鳳兒，華麗而端莊，又一人，著著艷色的宮裝，上面盡數是艷麗的牡丹花，妖嬈而絕艷。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確都有著引人矚目的魅力。霍瀾看著那兩人，竟然無故的看出二人的相似之處。他皺了皺眉，又向兩人看去，竟又多了幾分熟悉之感，到底在何處見過呢……

  壽宴開宴，一切都在變化之中。

  納蘭夜最早進入大殿，挑了個最隱蔽的位子，在納蘭陌入座之後打了招呼，便自己吃著點心，自娛自樂去了，方才與納蘭陌同入的孩子，那個珞城質子麼……想罷，又投入精美的甜點之中。

  恩……御膳房的點心，越來越好吃了。

  宴已過半，酒肉之後大臣們興致也就過了大半。

  「皇上，這次過壽的壽禮，臣妾已經準備妥當了，」坐在龍座之下的矮案邊上，皇后終於開口。

  「皇兒前些日子的禁閉還未解除，臣妾怕皇上心煩，就沒有帶著皇兒來，請皇上恕罪。」

  「皇后如此，何罪之有。」納蘭帝笑笑，

  「謝皇上。」皇后帶著靦腆的笑，一邊示意侍女把東西奉上。東西轉交於大太監，他把精緻的盒子打開，讓納蘭帝過目，盒子裡是手工上好的雲錦，大氣的繡工，讓人嘆服，

  「呵呵，皇后有心了。來人！賞！」納蘭帝看著高興，面上多多少少帶了些笑意，卻被吳貴妃看在眼裡，心下一沉。

  「皇上，妹妹自知女紅不如姐姐，不過妹妹也帶來禮物。」吳貴妃示意侍女奉上禮物：

  小巧的檀木盒子，散發著淡淡的香氣，讓人舒心，盒子打開，裡面竟是雕琢細緻的玉牌，帶著明黃的穗，白玉質地極好，溫潤細膩，隱隱透著光亮。玉牌還未刻字，如此奉上也許會惹人不滿，但是吳貴妃卻是如此做了，

  「哈哈，貴妃尋來如此寶玉，來人！賞！哈哈！」

  「恭喜皇上喜得寶玉！」「恭喜皇上！」

  只是一瞬間，氣氛被帶到了高潮。霍瀾重新審視這個女子，心裡默默讚嘆。

  

  「哈哈！皇后娘娘和貴妃娘娘，都如此獻禮，小人自是怠慢不得！」凌城使節最先出頭，獻上綠如意一對，回身下去。

  其他二位使節，也紛紛獻上壽禮。

  錦城使節送上千年靈芝，陽城使節送上頂級珍珠。只有珞城使節不見出頭……

  霍瀾待了半響，從位中起來，向納蘭帝一拜，「皇上，臣子誠心祝願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霍瀾才學尚淺，前幾日碰上此畫，心心念念便尋來送給皇上，望皇上不要怪罪。」說罷，示意宛桃奉上捲軸，大太監接過捲軸，來到龍座旁，緩緩打開捲軸。

  水墨入眼，便是大好山河，天地相接，水墨畫風簡單卻又氣勢不凡，左上題字：指點江山。

  「哈哈，珞城少主小小年紀就識得如此佳作。好好好！來人！賞！」謝過賞賜，霍瀾入座，呼而就有飄渺之聲入耳：「少主，果然不同反響。」他低頭笑了，淡淡的回著：

  「多謝……」不在多語，重頭戲，還沒有到來。

  「皇上！小人來遲！小人知罪！」忽然，殿門外傳來聲音，吸引了人們的注意，只見灰色宮服的男子，帶著身著白衣帶著面紗的女子而來，被侍衛攔在殿門之外，

  「哦？你便是南城使節。」納蘭帝眼光在白衣女子身上稍作停留，便把視線轉移但使節身上。

  「正是小人！」那人拉著女子跪在殿外的石階上。

  「起來吧。進來說話，莫說朕，怠慢了客人。」

  二人進了大殿，又拜了納蘭帝，那人才指著身邊的女子，開口道：「皇上，這便是是城主給皇上的壽禮。」

  「哦？南城城主著實有趣，朕可是不缺女人。」

  納蘭帝眉頭微皺，面上也帶了嚴肅。

  「皇上，城主說，你待看過她的樣子，便在自行決定。」說罷，摘下女子面紗。

  傾刻，大殿悄無聲息。

  納蘭帝從女子的容貌中回過神來，不禁苦笑，這是多少年了，自己總是這樣。

  「南城城主，真是有心了……哈哈，南城使節，你的任務結束了，朕會留下她。」

  「皇上！」皇后的聲音傳來，但是他什麼都做不了了。

  場面有些混亂，霍瀾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那張臉，分明就是那個人。

  他又聯想到了他方才瞧見皇后，貴妃二人的相似，冥冥之中，她們長相都或有或無的接近著那個人。

  只是他沒有注意到，在他陷入沉思之時，納蘭陌投來探究的目光。

  二十四年，美人如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