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好奇怪的姑娘
2025-02-06 18:41:32
作者: 日雪落
好奇怪的姑娘,居然可以在如此危機重重的狀況下抽身離去,那臨危不亂,傲視群雄的氣度著實讓人佩服,上官婉兒猛地站起身,白嫩的臉上浮現絲絲微笑,看來這樣的朋友值得相交。
老鴇往桌上放著兩張銀票,她對柳蘭煙說「你還是走吧,雖然你的確很不錯,但是得罪了李在山就是得罪了李家,我還想多活幾年,你還是快點走吧。」她已經被這隱娘驚世駭人的舉止給嚇怕了,長此以往只怕連她這條老命也得搭進去。
本章節來源於ʙᴀɴxɪᴀʙᴀ.ᴄᴏᴍ
柳蘭煙只是拿著那兩張一百兩的銀票,她知道以老鴇貪財的個性這銀票就是代表著她的決心,也罷!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天大地大,她就不信找不到棲息的地方。當下簡單的收拾幾件換洗的衣物,其實她本來就兩手空空的來也沒什麼好收拾的,推開房門才發現外面站滿了漪漣院的姑娘,她們看著隱娘出來神情很是複雜。畢竟李在山是什麼樣的人大夥心裡都清楚明白,也對隱娘此番的壯舉有著深深的敬佩,只是人都是自私的,她們雖然敬佩卻也渴望安穩的生活,為了明哲保身大家都沉默的看著她。
柳蘭煙朝她們揮揮手,緩緩朝後門走去,她的背影沒有絲毫的留戀。
「隱娘,保重。」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柳蘭煙隨即回頭,接連起伏的保重之聲響起,她知道隱娘只是自己在這個時代的一個代號而已,可是如今卻有了色彩,看來她在這漪漣院短短的兩個月時間裡,人緣還是挺不錯的,至少大家偶爾會有懷念,這樣就夠了,不該奢求更多,畢竟她不是這個時代的人。
相思湖此刻顯得格外的寧靜,湖面清風撲面,帶給她絲絲清涼,才要離開她就已經開始想念這裡了。
這時小道上早就侯在那裡的人一下子竄出來,柳蘭煙嚇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原來竟是方才惱怒成羞的李在山。
「哼,我早就料到那該死的老鴇一定會把你趕出來的,來人啊,把她抓起來。」
柳蘭煙眼見情況不妙,撒腿就跑,開什麼玩笑,要真是被這個好色之徒抓到還有命了?
這時天空突然飛出一名黑衣人,他利落的打飛兩個接近柳蘭煙的歹徒,摟住她的纖腰便疾步離開,那速度絕對比飛人劉翔還要厲害,恐怕這就是傳聞中的輕功了。
「快點上車。」一輛馬車停在他們面前,顧不得多想,黑衣人抱著柳蘭煙便竄上馬車,駕車的正是上官婉兒,她一抽韁繩,絕塵而去,而在旁邊早已布置好的馬車也朝另外一個方向奔去。
黑暗中,只有兩人的心跳聲在持續不斷的跳動。柳蘭煙享受性的閉上眼,她認得這股味道,能讓她感到溫暖的氣息只有一個人可以辦到,只是,,此人已經名花有主了。一想到這裡,所有的依戀瞬間蒸發,她僵硬的退出他的懷抱,離開那熾熱的胸膛,冷冷的看著他,心裡萬分委屈,為什麼你心裡的人不是我?為什麼。
沈蕭雲自知她已經識穿了自己的身份,他拉下蒙面黑巾,黑暗中那閃若星辰的眸子依然令人心動不已。
「往後,你想去哪?」經過今夜,長安城已經不是她可以繼續待下去的地方了。得罪了李在山,往後的每一步都是危險。
「這是我的事,不勞你費心。」去哪裡,做什麼,都是她的事,再也與他無關,即使一直都與他無關。
「你到底怎麼了?誰又惹你生氣了?」他實在是搞不明白女人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去關心你的心上人吧,我的事我自己可以解決。」這句話雖是實話,卻是賭氣的成分居多,柳蘭煙不禁暗斥自己的白痴,她這是在幹嗎?撒嬌嗎?太沒志氣了。
「我哪來的心上人!」被她突如其來脾氣嚇到,他沈蕭雲自問並沒有跟任何女子有過承諾。
柳蘭煙氣的瞪著他,眼淚不爭氣的往下流,男人就是這樣,死到臨頭了依然不肯承認,非要等到一切罪狀公諸於世的時候才會坦誠是自己的錯。從古至今原來一直都是這樣!!!!!!!!!!!!
這時,馬車停了。柳蘭煙率先跳下車。再待在裡面她怕她會控制不住自己給他兩巴掌。
「我們把那群人甩掉了,前面有個亭子,不如一起坐一下吧。」上官婉兒借著月光直直往涼亭走去。
月光下,三人坐定。皆相對無言!上官婉兒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那對互不理睬的人,心中疑慮不解,卻也不加道破。
終於,柳蘭煙受不了這樣沉重的氣氛,她猛地站起來,「在這麼坐下去,天都快亮了。小女子很感激兩位壯士的搭救之恩,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他日若有機會定會報答,告辭。」管他天上地下,只要可以離他遠遠的就好。
「孤身一人,你打算去哪裡?跟我回府。」沈蕭雲忙抓住她的手肘。
「抱歉,我不要。」憑什麼?他以為他是誰啊?他的話她就要聽嗎?笑話。
「你是在跟我慪氣嗎?有什麼會比你的安全來得重要?」他有時候真的很想刨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什麼?
「我就是不想,我就是不要,我就是不要你,,,」他好過分,為什麼非要逼她把最後一絲尊嚴都吞沒掉,她好想安安靜靜的消失,不再出現在他面前,這樣也許偶爾他會想起曾經有那麼一個奇怪的女孩出現過!而不是這樣的情況,她不想失態,尤其是在他面前。
「柳蘭煙,你,,,,,」沈蕭雲真想一掌打暈她,扛回去。
「兩位,我可以插句話嗎?」觀戰許久的上官婉兒決定不再當一個旁觀者,她揮揮手,「既然隱娘不想跟你走,那不如先去在下府里住幾日吧。放心,在下願以人頭保證隱娘的安全。」
「好,我去!」只要可以擺脫他,柳蘭煙想也沒想便應下。
沈蕭雲則是一臉深沉的看著那名陌生的男子,對方的底細他全然不知,不過柳蘭煙這一口應下別人的邀約卻令他心裡很是不爽,就是很慪,很慪,他依然不懂究竟自己是做錯了什麼,導致她避他如蛇蠍。
但是總有一天他會查探清楚的。
上官婉兒平日的時間都是呆在宮中,隨從在武王身邊,但偶爾也會有想除外逗留的時候,所以她買了一間小小的四合院子,平日裡就讓管家門童看守著,不奢華,遠離鬧市,倒也寧靜自得。
「我常年在外,所以寒舍有些簡陋,希望你不要見怪。」婉兒逕自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說道。
柳蘭煙仔細的打量著眼前這位書生的樣貌,她越看越覺得眼熟,這似乎在哪裡見過?但是此刻顯然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剛才一口答應跟他走,其實多半原因只是為了氣氣沈蕭雲,現在她才開始有點後怕,這萬一是從一個火坑又跳入另一個泥坑裡呢?怎麼辦?要不要藉故閃人?
「怎麼你怕了?」
「要是害怕就不會跟你來了。」輸人不輸陣,柳蘭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好,果然有膽識。」婉兒讚賞的為她倒了一杯茶。
是他?柳蘭煙看著那近在眼前的樣貌,突然與今天早上在街上撞到的那個白面書生很是熟悉,現在她敢確定這人一定是武則天身邊的人,奇怪!宮裡的人怎麼會跟自己扯上關係了?惹毛那個敗家子是小事,要是跟宮裡的人有了牽扯,那就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解決的。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至少要弄弄清楚到底是哪號人物。
「複姓上官,你喊我上官便行。」
上官,,,?柳蘭煙在心裡細細的琢磨著這個名字,武則天身邊叫上官的人不多,那麼說來,,,他是女的?
「隱娘?」上官婉兒頭一回被人盯得這麼緊,她有些不自在的說道。
「呃,,你叫我蘭煙吧。這是我的名字!」既然她是女的,那就沒什麼好顧忌的了,不管她出於什麼原因自己都別管,安安靜靜當個閒人更好,如果她真的武則天身邊的上官婉兒,那麼這裡無疑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就算那個李在山在厲害,他也絕對不敢動武皇身邊的人,尤其還是權位如此高的上官婉兒。
「房間我已經命人打點好了,蘭煙姑娘隨我去房裡歇息吧,」從她打量自己的那刻起,上官婉兒就知道她絕對不是單純的打量,那心思白轉的眼神隱藏了太多她想知道的秘密,也許跟這位如此神秘的蘭煙打好關係是目前最為要緊的事。
漪漣院裡沒有了隱娘,門庭日漸冷清,大家不無懷念某人在的時候那個轟動的場面。
沈蕭雲坐在香閨雅芳里,品著的是沁香怡人的碧螺春,聽著的是由長安城最有名的花魁彈奏的『醉紅顏』只是為什麼他仍是覺得有一絲絲空洞,心裡仍有一絲空隙未被填滿,琴音變成了乏人的旋律,以往聽采月彈曲,他總會覺得心情愉悅,只是今日沒有往夕的寧靜安逸,只有揮不去的煩絲。他的心仍在想著昨晚那個莫名其妙對自己發脾氣的姑娘,想著她此刻可能寄居在某個男人家中,他的心就無法獲得真正的平靜。
江采月一直都在注意著沈蕭雲的一舉一動,從他進房坐下那刻起,他就沒有抬眼看過自己一眼,只是逕自握著茶杯怔怔的出神,以往不管怎樣,每當她彈奏第一聲琴音時,他總會抬頭給自己一個微笑,但是今日沒有,不但沒有甚至從未看過她一眼,難道他的心真的被別人占據了嗎?難道自己在他心裡就真的一點地位都沒有嗎?想到這,她猛地按下琴弦,琴音嗡一下,停了!
沈蕭雲像是沒有知覺般看著茶壺出神,半響過後,他才發現周邊的雜音停了,不自覺的抬眼看向一邊的江采月,才發現她早坐在那,一動不動。
「怎麼不彈了?」
「無人傾聽,我彈得再好也沒有用。」江采月悶聲道。
「對不起,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所以忽略你了,你再彈一曲,我保證會認真聽。」沈蕭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自己失態了。
江采月認真的看了他好一會,這個男人她傾心愛慕了兩年,可是她最近才發現這兩年來他總是這樣淡淡的態度,有時莞爾一笑,有時不發一言,他的態度總是不溫不火,不管是她還是別人,他都是這樣的表情,她從未見他真正失態過,但是為何今日?難道,他的心真的已經有了別人了?
「怎麼不彈了?累了嗎?那我改日再來看你吧。」沈蕭雲看著她,覺得有些奇怪,他站起身整整衣領便要離開。
「沈郎,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江采月突然開口道
「你問。」沈蕭雲等待著她的回應。
「你可曾想過有朝一日為我贖身?」這個問題她壓在心裡多時,那日隱娘的一番話深深刺激了她,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了,近日老鴇連連打主意要為她舉辦什麼出閣大禮,她再不主動點,恐怕自己的一生就要毀了,反正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她認了。
被她突如其來的問題卡住了腦子的思維,贖身?他倒從來沒有想過,當年是因為賞識她的才華,被她的琴藝所折服,所以他夜夜蒞臨嫣紅樓,因為只有她的琴音能讓他覺得平靜。最初也許會有疑問想問她願不願意離開青樓,可是又怕引起非議,也就不再多想,今日突然被采月這樣一問,他才驚覺自己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你沒有想過,對不對?」他臉上的表情涵蓋了一切,江采月悲涼的發現,她不僅自作多情,她還痴狂的厲害,早該想到的結果,她卻遲遲不願面對現實。
「采月,你想離開了嗎?」他有些愧疚的問道
「沒有人願意在青樓待上一輩子的,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離開對不對?」江采月不顧心裡的瘡疤,繼續說道「我會留在這裡,其實是一直都在等某個人開口,曾經我以為那個人會捨不得我終日在青樓里受罪,會帶我離開,給我幸福的生活,哪怕只是在他身邊當個侍妾,只可惜我等等等,等來的只是沉默,今日我要你親口告訴我,兩年來我在你心裡什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