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兩個小魔王

  淮江市，某條偏僻的外環路旁，一棟孤零零的老舊樓房佇立在那，仿佛已經風吹雨打了多年。

  屋內的家具早已破舊，尤其是到了夜晚，這棟房子看起來更想鬼屋。

  誰都想不到，這樣的一棟房子，裡面居然還有人！

  「噠……噠……噠……」潮濕的地下室，越來越近的腳步聲，讓地下室里，被綁在一根非常粗的木頭樁上蓬頭垢面的女人，越來越驚慌失措。

  那張本應該化著精緻妝容的臉龐，此刻大片的污漬和頭髮遮蓋，已看不清她的五官，地下室里，從這個女人身上不斷地散發著一股難掩的惡臭，令人作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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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

  厚重的大鐵門被打開，鋥亮的皮鞋踩在青灰色的地磚上，大步的邁了過來，他最終在離女人不到兩米的距離，停了下來。

  女人無力地抬起了頭，長長的黑髮終於散開來到兩側，露出了一張足以讓人心驚肉跳的臉。

  那上面居然有密密麻麻無數條的疤痕，像是一條條蜈蚣，趴在她臉上一般，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咬著牙，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

  「裴……裴雲琅，你會……下地獄的！」

  「地獄？」裴雲琅終於抬眸，那雙鷹眸越顯鋒利，雖然五年過去了，時光卻並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反倒那張臉龐越來越深邃，眸底也幽深的讓人看不見底。

  他咧起嘴，玩味一笑，「就算下地獄，我也會提前把你折磨死！」看似輕鬆的話語，從薄唇一字一句的吐露，明明很輕的話，卻讓人有一種掉進萬丈深淵的錯覺。

  「你還想怎麼樣？」楊柳馨的慌亂的看著他，這幾年，她已經被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若不是每年過年耳邊都會響，起許多的煙花炮竹聲，她不會知道自己已經整整五年沒有照過鏡子了！

  每天，只有一個傭人過來給她送飯，一天只有一頓。最讓人受不了的，大小便都在一個屋裡，連澡都沒法洗，只要她想洗澡，傭人直接就會拿根水管往她身上澆，順便洗了洗地下室。

  她嘗試過自殺，可每次都被裴雲琅救了下來，她知道，裴雲琅是要她生不如死！

  「我想怎麼樣？我想讓你每天活得連只狗都不如！」他一臉嫌惡的睨了她一眼，輕輕地捏住了鼻子，想要轉身離去。

  「我求求你讓我死吧！我真是受夠了……」楊柳馨再也控制不了，緩緩的流下了眼淚，明明應該是透明的液體，當滴到下顎出的時候，已經微微發黑，可見臉上聚了多少層的污垢。

  誰也沒有料到，當年紅極一時的大明星，楊柳馨，此刻居然會是這樣的下場。

  裴雲琅不屑的勾起了嘴角，「想死，沒那麼容易，既然你當初敢挑釁我，你就得接受得了我的憤怒！」

  「裴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讓我死吧！」楊柳馨不停的哀求，待在這個常年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她已經失去了時間的判斷，如今連死，對她都是一種奢侈。

  「放心，你很快就會得到一個交代！」裴雲琅眯起鳳眸，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什麼！」楊柳馨不敢相信的抬起頭，再次露出了那張駭人的臉，然而她已經顧不得這些。

  裴雲琅扭頭緩緩的看了她一眼，並未多說，拉開那道沉重的大鐵門，隨即離去。

  身後，依舊不停的傳來女人的哭泣聲，「我錯了……裴總……你就直接讓我死吧……不要再折磨我了……」

  越走越遠，最終，裴雲琅坐上門外那輛黑色的賓利揚長而去。

  第二天，秦月早早的便開車來到車曉住的別墅門外。

  車曉連忙拉著精心打扮好的小亦博站在了門外迎接，一身深藍色的小西裝，脖子上戴著一個粉色的領結，黑黑的小短髮梳的整齊發亮，仿佛是一個意氣風發上流社會的小紳士。

  秦月一臉笑意的走下車，來到后座位打開了車門，隨著一個大概和小亦博差不多高，穿著淺藍色及膝小禮裙長的很卡哇伊小姑娘走下了車。

  「這位就是心妍了吧，怎麼長的那麼可愛呢！」車曉很是喜歡的走過去，摸了摸小姑娘卷卷的小頭髮，笑道。

  仿佛是萬丈矚目的光芒都聚集在這個孩子的身上，秦月拉著女兒的手，介紹著，「心妍，這位就是你車曉乾媽，這位是你的弟弟，車亦博，快打個招呼！」

  小姑娘像極了莫恆，尤其是那雙大而有神的桃花眸，以及那說話的語氣，她看了一眼車曉，十足的小輩模樣，用著稚嫩的語氣，討好的說道：「車曉乾媽你好漂亮哦，以後我終於可以炫耀啦！」

  車曉有些好奇，順著她的話很是配合，「哦？為什麼要炫耀啊？」

  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臉，笑起來讓能特別想捏一下，「因為隔壁的小強一天到晚都在秀乾媽，可是他的乾媽那麼丑，現在我終於有了乾媽，還長的那麼漂亮，我就可以在他面前秀了呀！」

  俗！

  小亦博在心中默默地冷哼一聲，很是不滿，以前，明明是他走到哪裡都是人群的焦點，現在被這個來路不明的小姑娘搶走光環，他莫名的不爽。

  小姑娘像是聽到了他的冷哼聲，不經意的扭頭看了一眼小亦博，眸中頓時大放異彩。

  她笑咪咪的走到他面前，肉嘟嘟的小手捏在同樣肉嘟嘟的臉上，到是引來兩個大人一臉等著看好戲的圍觀。

  「呀，你就是亦博弟弟了吧，好可愛！」小姑娘拍了拍臉色冷了大半的小亦博的臉，仿佛沒看到他的臉色，在夸完他後，又冷不丁的補了一句，「雖然比我差了那麼一點，不過還說的過去！」

  剛走進屋內的兩個大人，在聽到小姑娘說完的話後，立馬大笑了起來。

  小亦博一張小臉瞬間黑透，陰沉沉的看了一眼，依舊笑意盈盈仿佛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的小姑娘。

  莫心妍是嗎！

  他記住她了！

  

  客廳內，車曉一坐下後，秦月就拉著她講在美國那五年發生的事，兩個小孩被大人支走，只有上樓去玩。

  此刻，玩具房內，小亦博黑著臉看著總是奪走他玩具，卻還總笑的像一個天使般的小女孩，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聲。

  「誒誒，那個什麼妍的，你一個女孩子，確定會玩我的變形金剛嗎？」小亦博肉嘟嘟的小手叉腰，忍無可忍的望向她。

  小姑娘天真的笑臉快速的飛過一個白眼，「我不叫什麼妍，我叫莫心妍。」甜美卻帶著重重的童音，慢悠悠的出了聲，只是那目光卻依舊盯在變形金剛上面。

  「呀，我對不美麗的事物，通常都記不太清！」小亦博終於抓到回擊的話語，得意的看著她。

  越見她的小臉被憋得通紅，他那顆小小的心中，就越得意。

  「你信不信我哭？」小姑娘一改天使般的笑容，突然嘴角掛上一絲算計的笑容。

  還沒等他捂住她的嘴，小姑娘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這讓一向很沉穩的小奶包頓時沒了主意，連忙用衣袖擦著她眼角的眼淚，小手胡亂的揮舞，「你別哭啊，我又沒招你……」

  她的哭聲招來了樓下的兩個人，車曉剛打開門就看見自己的兒子正在慌亂的擦著心妍的小臉，不由得聲音有些加大，「車亦博，你欺負心妍姐姐了是不是？」

  秦月也走了上來，一看自己的女兒雷聲大雨點小，心中也有了數，拍了拍車曉的肩膀，「孩子鬧著玩，不用當真小亦博那麼乖怎麼會欺負心妍，我看是心妍，你欺負亦博了吧？」

  小姑娘一聽自己的老媽這麼說，馬上收住了眼淚，可憐兮兮的看著秦月，「媽媽，我和亦博『弟弟』在玩過家家呢！你們怎麼來了？」小姑娘特意在弟弟兩個字家中讀音，讓一旁氣的牙痒痒的小亦博不得不順著她的話，笑眯眯的說道：「對啊，媽咪，我們在玩過家家！」

  車曉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她不能明知道車亦博去欺負心妍，還不做聲，不過，她很奇怪，他平時不是挺招喜歡的嗎？今天怎麼和心妍玩不到一起？

  相反，秦月到是一臉放心，憑她的直覺，車曉這兒子是絕對不會主動招惹麻煩的，相反她那個外表像天使內在卻和她爸一樣邪惡的女兒，倒是很難纏，反正他們兩個將來還要見面，讓他們趁小鍛鍊鍛鍊也好。

  門剛關上，一道甜美卻氣死人的話，再次脫口而出，「亦博弟弟羞羞羞，還管老媽叫媽咪！」

  「我們在美國就是這麼叫！」小亦博再次被挑起怒火，那如同黑曜石般的瞳孔深深的望了小姑娘一眼，眼神里充滿了警告。

  不過莫心妍也不是省油的燈，在家，那麼多大人瞪她都沒用，別說現在站在眼前這個奶聲奶氣的小亦博了。

  機靈的大眼睛一轉，馬上恢復笑意，雙手繼續蹂躪小亦博肉嘟嘟的臉頰，笑得不亦樂乎。

  轉眼已經到了深夜，街道上，依舊有許許多多的年輕人剛下班或者剛上夜班。

  將兩個小魔王哄睡著後，秦月陪著車曉再次來到曾經這個走過無數遍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