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山石背後窺好戲

  待得南宮昊玄若離去時，已是午後。蘇澈二人將心中打算與花一心道了，三人都覺得事態許並不簡單，當即便決定由花一心前去南宮昊處打聽打聽消息。

  午後的陽光毒辣地燎烤著地面，一絲風也沒有，荷池邊的垂柳有氣無力地耷拉著葉子，蟬鳴有一聲無一聲。

  花一心撐著紫竹油紙傘，一身緋紅廣袖長袍慢慢走過荷池邊的假山上來。

  好熱！她抬袖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南宮烈所在的院子在這園子的最東邊，正好與他們所住的院子在東西兩頭遙遙相望。花一心行過小橋，轉入假山下的通道內。通道內頗為陰涼，她轉到初來時見到的那石桌石椅邊。

  這石桌上仍有新鮮的水果涼茶，花一心微微一笑，許是這地方經常會有主子前來？還是有人特意吩咐過？

  她拈起一顆葡萄放入口中，那甜中微帶著酸的感覺讓她眉頭輕舒。剛又才拈起第二顆，便聽到不遠處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她原本準備再喝一杯茶便往人聲傳來的方向而去，仔細一聽那語調似是不對。

  片刻躊躇了之後，她選擇了原路返回。若是與來者迎面而去，相信到時候覺得尷尬的不僅僅是她。

  她悄悄隱去，並沒想要偷聽他們之間卿卿我我的話題。但是，那女聲提到「花一心」三字，讓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她靜靜立在假山之後，等待著他們前來。

  果不其然，與她猜想的一樣。那二人就是來那假山圍聚下的石桌石椅上避暑的。

  「爺，您是不是真的沉溺在花一心的琴音里了？」那女子的聲音嬌媚得直勾人心魄。

  

  「哪有？呵呵，冬兒，你別多心了。」

  這聲音好熟悉！是南宮昊的聲音！那個冬兒是誰？花一心心中掠過一絲疑惑。這南宮昊在坊肆間流傳便是花心大蘿蔔一個，沒想到他竟然也有要解釋的時候？

  「冬兒不依……冬兒要你以後去哪兒都帶著冬兒……」那女子的聲音好嗲。花一心只覺自己身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暗暗自嘲，聽壁角，呵呵，花一心，這倒是一個消暑的好方法，現下渾身都涼颼颼的呢。

  她頓感奇怪，是什麼樣的女子竟然能這樣對一國之君說話。而那南宮昊好像竟也允許這樣的存在？她偷偷調整了角度，從假山的微笑的鏤空中窺去，只見一男一女相擁而坐。男子側面對著她，一看便知是南宮昊無疑。而那女子卻背對著她。

  不過，好生奇怪的是……那女子的打扮並不像是一般妃嬪的打扮，倒是像……像是丫鬟！

  他二人顯然全然意料不到，在暗處竟有一雙眼睛在偷偷窺視著他們。

  「這怎麼可以？冬兒……」南宮昊輕笑，「又要來和哥哥耍脾氣了？呵呵，每次你總是這樣。事後又一本正經模樣。」南宮昊雙手已經開始動作了起來。

  「這次不同嘛……你和那花一心有共同愛好，冬兒好怕……」冬兒嬌嗲道。花一心摸了摸手臂上豎起的汗毛，心中嘆服。

  「怕什麼？」南宮昊成功扯下她身上外袍，「此處都是你安排好的。每次我們來不是都能盡情享受個痛快？」他手下依舊不肯停，褪去了她身上褻衣。

  那雙兒咯咯嬌笑一聲，嗔道：「你這個壞蛋！我說怕你移情別戀。你卻悄悄轉移話題……嗯……」

  南宮昊終於將她上身所有障礙物一一清除掉。

  花一心在石後看得心中一陣激盪。她想起了雲逸，初初與他相識時二人伏在「醉春風」的屋頂上看下面詩涵與他的相好。只是當時因為看到的是兩個男人，心中驚嘆更多。也不知白諺有沒有帶他找到師尊。而此時，那不遠處的女子嬌喘**如在耳邊，讓她也不由得面紅耳赤。

  這個熱鬧……對於她那樣愛看熱鬧的人來說，級別也高了一些。她心中苦笑一聲，花一心啊花一心，你不是最愛離奇的事情了麼？現下，這般難得的場面都讓你撞見了，你竟然……不好意思了？要知道，看一國之君……可是難得的。這天底下能有幾人？

  她抑制不住心內好奇，仍舊趴在山石上目不轉睛朝內窺視。

  南宮昊將桌上瓜果盤輕輕一旋，只聽得一陣嘈雜聲響起，那地面竟滑開一個不到一丈來長的四四方方大口子！那口子上升騰起幾縷白煙。

  原來這裡竟有這樣的機關！難怪此處竟幽涼至此，應該是跟這地面下的泉水有關。難怪這裡一直都有瓜果涼茶，原來是供他二人食用的！

  「昊哥哥……不如我們就下去？」冬兒想要起身，卻被南宮昊箍在懷中動彈不得。

  他輕笑一聲：「不急。」說罷便伏下去埋在她胸前。

  女子一陣嬌喘之後，他才一把打橫抱起了早已一絲不掛的她慢慢往那泉水邊走去。

  「好涼啊，昊哥哥……」女子驚呼道。

  「冬兒……要不要昊哥哥幫你熱起來？」南宮昊趴在她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人家才不要呢。」女子嬌笑著躲開他。

  「呵呵，才由不得你要不要。」南宮昊往她身邊貼去。

  「不要！就不要！」女子在水裡輕輕游到另一邊。南宮昊緊追不捨。那女子終於面向了花一心。原來竟是她！就是他們初初來時接待他們的那個宮人！難怪那時覺得她的態度不卑不亢，大氣得並不像普通宮人。原來，她竟與南宮昊有這麼深的關係。

  最終南宮昊還是從後面一把將她抱住了。女子掙扎了幾下，便慢慢安靜了下來。繼而一陣**聲響起。

  花一心自那假山的空洞中只能看得清二人的頭部，那隱於泉水下的身軀卻被地面遮擋得一乾二淨。那女子的表情看起來似是很痛苦般，不停地擺頭嬌呼。

  花一心暗嘆，這二人弄出的響動這般大，卻也一點也不害怕，想是早就安排好的。這地方估計除了他二人，其他人該是很難得才來一次，或者說根本便就是一處禁地？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女子才「啊——」地大聲呼喊一聲，慢慢二人歸於了平靜。

  花一心咬咬嘴唇，自己原本想要打探的內容一點也沒探知，沒想到竟讓她看了這麼一齣好戲。要是讓蘇澈夏末二人得知她不在打探正事，反而將南宮昊的私事打探個乾淨，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那水中二人又泡了一會兒，南宮昊竟然還是抱著女子慢慢走出了泉水。二人一絲不掛就要直面呈現在花一心面前，她閉了閉眼，心中企盼這二人快點離開。

  沒想他二人卻一點也不急，就這樣袒露相擁著坐在石凳上，仿佛連體嬰兒一般，片刻不肯分開。二人親昵地嘴對嘴餵些瓜果，許久之後，花一心覺得自己腳都站得麻了，他二人還相依著竊竊說些情話。

  花一心抬頭看看天空，心中開始不耐起來。再精彩的戲，看久了也會覺得乏味。

  那二人終於有了動作！她心中一喜，終於要走了！

  可令她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卻並不是要走了，而是又一波情潮上來。她真不忍心看……他們就這樣，朗朗乾坤之下，在那石桌上……

  唉……他們終於結束了。花一心目送著他們的背影一前一後出去，彎下腰揉了揉站得發酸的雙腿，暗嘆了一口氣。現下，還該不該去找南宮昊打探消息？

  她在此處耗費了這許久時間，若是夏末他們擔心起來倒是不妙。不若先回去，也好讓她平靜平靜，消化消化這差不多一個時辰內的見聞。

  她抬腳往回走去。

  夏末見她回來，問道：「一心姐，怎麼樣？這幾日有昭華使者前來麼？」

  花一心搖了搖頭，扯了個謊：「我沒見到南宮昊，且讓我歇一歇。容我稍微晚點再去。」

  夏末貼心地捧了片西瓜遞給她：「一心姐辛苦了，這外頭日頭這般毒辣，讓你跑這一趟。」

  「末末，怎的突然這般見外。」花一心接過她手中西瓜咬了一口，讚嘆道，「好甜。」許久，她像是想起什麼神色複雜看了夏末蘇澈二人一眼，「你們倆昨晚不在房中，是去幹什麼了？」

  瞬間，夏末便燒紅了雙頰，她喏喏道：「沒幹什麼……」

  「哈，末末，你現在還和一心姐藏著掖著了！沒幹什麼，你們倆去了一個晚上？」花一心走近她，仔仔細細上下打量著她，最後才像得出結論一般，「我覺得你今日與往日不同了！」

  「咳咳，師姐。」蘇澈輕咳兩聲，「我們昨晚出去喝了一點酒，喝醉了。」

  「哦……原來是去喝酒了……」花一心話中有話道，「我知道，喝酒也必須要找對對象，情投意合……的人喝起酒來才會更愜意！」她頓了一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這一醉確實醉得高明！現在明眼人都能看出你二人之間情意散發出來的悠然芬芳吧？」

  「呃……」蘇澈剛想往下接話，被她一口打住，「醉得巧妙！估計玄若妹妹要難受好些日子了……誰讓她身邊黃莫到了準備都不告知我們一聲！活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