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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海面風平暗潮湧

2025-02-06 16:24:24 作者: 一葦凌

  靛藍的天宇慢慢變得明亮,那藍色逐漸褪去,繼而染上一抹赤紅。終於,赤日掙脫束縛,成果躍出海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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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末抬手擋了擋刺眼的陽光,調整了個姿勢正待繼續她的美夢。突然,似是意識到什麼,她驀地睜開了雙眼。

  天吶!已經天明了!海上船隻來來往往好不熱鬧!呃……她下意識抓緊了身前包裹著她的衣物。他們難道就這樣光天化日之下……她偷瞄了一眼蘇澈,只見他早已穿戴整齊。哼!這個登徒子,自己一副正人君子模樣,就不管她了!

  她往下一瞟,自己身上的衣物凌亂不堪,除了褻衣松松垮垮掛在身上,那外袍根本還在被她當做被子使用!

  蘇澈見她醒來,和暖一笑:「末末,你醒了?」

  夏末白他一眼:「廢話!」她頓了頓,臉色緋紅,「我現在這個樣子可怎生是好?」

  「無妨,我來幫你。」蘇澈打橫抱起了她,就要往船艙內走去。

  不遠處駛過一艘大小差不多的漁船,看到二人,立在船頭大聲道:「兄台好雅興啊!哈哈……」

  蘇澈邊走邊回道:「過獎!過獎!」

  夏末抓著他胸前衣襟,將白玉似的赤足往衣袍里縮了縮,羞得全身都要泛起紅潮。

  蘇澈將她抱進船艙,放在一個矮凳上。船艙里散亂堆著漁,散發著濃濃海魚的腥味。他順手便拿起她的外袍,沒想卻被她抓得死死的。

  「末末,我幫你。」他輕笑一聲。

  「不要!我自己來!」夏末使勁往回扯。

  「讓我來幫幫你。」他不肯鬆手。

  「不!」她更加用足了勁,身體後仰。沒想她身下的矮凳並不十分穩當,在劇烈晃動之下,光榮地趴下了!夏末隨之就往後倒去!蘇澈忙忙上前

  抓住她手腕將她往自己懷裡一帶。夏末受這一衝力直直便撞在他胸膛。

  蘇澈悶哼一聲,眼神幽暗看著懷中佳人。他黯啞著嗓音道:「末末,我愛你……你,愛我麼?」

  夏末點了點頭,低下頭去,輕嗯了一聲。

  這一低頭的瞬間才發覺自己身上早已衣不蔽體!她臉上似火燒,就想要去將凌亂的褻衣整理好。一隻手擋在了她的前面,那麥色的大手覆在她的雪白之上,使得她渾身輕顫。

  當他另一隻手也不閒著,一併來襲之時,夏末才意識到不對勁。她忙忙用勁將他往外推:「不!澈哥哥,不要!」

  蘇澈停了下來,低沉道:「末末……為什麼?」

  「澈哥哥……不能在這裡……」她謹慎朝四周看了看,「這船艙兩頭都毫無遮攔……我怕……」

  蘇澈悶笑一聲:「末末言下之意,澈哥哥心中有數了。」他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那片溫柔之處,幫她整理好褻衣,打了個結。

  「澈哥哥,末末並沒有什麼言下之意。」夏末理了理凌亂的髮絲。

  「不,你說的『不能在這裡』,言下之意便是能在『那裡』。」他輕輕一笑,「如此,我心中明了了,不如我們早點回去,尋『那裡』去?」

  「討厭!」她橫了他一眼。一拳擂在他胸口。

  蘇澈抓住她的手,湊到她耳邊輕道:「末末,都說打是親罵是愛,你現在打我,是不是特別想要我親你?還是你現在……特別想要親我?」

  夏末抽出手,將外袍上的腰帶系得整整齊齊,不再理他步出船艙去。

  蘇澈在她身後笑道:「看吧,被我說破了心事,惱羞成怒了……」邊說也跟著她走到船頭。

  二人不慌不忙往碼頭邊划去。蘇澈眉眼深深,片刻不肯離了她周身,夏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所幸扭頭不再看他。

  「你知道麼?末末,好久以前我便想要好好保護你,沒想到上天真讓你做了我的女人,看來上天待我還是不薄的……」蘇澈感嘆。

  「澈哥哥,那人是不是自哪兒看到過?怎麼感覺好生眼熟?」夏末小聲提醒他。

  蘇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不遠處一艘大船上船頭立著一人,那人……身形好生熟悉,他,不是就是玄若身邊的黃莫麼?他不是玄將軍的左膀右臂麼?他怎麼會在這裡?他來這裡有何企圖?

  沒多久,從那大船的船艙里步出一人來,是那夜夜訪南宮烈一行人的頭領!蘇澈這才將那人面容看得十分真切!自己那夜原本還不敢確認,看來,還真是他!

  只見他走到黃莫身邊與他閒聊了幾句,又伸手拍了拍黃莫的肩膀,二人關係看起來倒是比較親密。黃莫與謝金是何時在一起的?如果大膽一點猜想,由二人目前狀況是不是可以推斷昭華朝中正在醞釀著某種密謀?

  黃莫是玄若父親玄愈將軍的得力助手,而謝金則是蘇澈的父親——蘇桓的心腹。而那玄愈與蘇桓,一個是將軍,一個是丞相,原本在朝堂中便是勢不兩立的兩派,常常在昭華皇帝面前針鋒相對,吵得不可開交。兩家都是世家,又都身居高位。其後盤根錯節的勢力難以明測,皇帝忌憚世家的勢力,更是忌憚他們手中的兵權。

  蘇家文有蘇桓,武有蘇楠。勢力在各世家之中也是最為龐大。可想而知,昭華皇帝對蘇家的忌憚和防範。玄家就是他手中用來制衡朝廷,牽制蘇家的一顆棋子。而現在這顆棋子竟脫離了主人的控制,跳入了對方的陣營!

  蘇澈暗道不妙,面色變得凝重起來。

  「怎麼了?澈哥哥?」夏末關切問道。

  「末末,那就是原本追殺我們的黃莫!他此次也來到東琉……我猜想,事情可能不如我們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難不成他還想追著我不放?!」夏末驚疑道,「玄若不是都已經放棄了麼?」

  「不,也許他這次來並不是為你而來。不過也說不準,看他們船的航向,許是要回昭華了。若是能找南宮昊打探一番是否有昭華使者前來,應該便能慢慢接近真相。」

  二人回到園子,一路倒是暢通無阻,也不知是不是南宮昊特意交代過。進了小院,便往花一心房中而去。此時,她若無事的話定是懶懶地靠在矮榻上發呆。

  沒想到,二人一進去,竟小小地吃了一驚。原來,花一心房中並不止她一人。南宮昊正興致盎然地與她聊著點什麼。而玄若竟也坐在邊上,面色淡淡地品著自己手中的香茗。更離奇的是,她竟也一身女子打扮!

  南宮昊見二人進來,並無責怪。只淡淡笑了:「二位在外玩得可是盡興?」

  蘇澈有禮道:「東琉地大物博風景優美,我二人深深地陶醉其中不可自拔。」而夏末則微紅著臉低了頭不說話。

  南宮昊爽朗一笑:「蘇公子過獎了,東琉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島國,雖說境內資源確實豐富,可是,若是和昭華相較而言,卻還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啊。」

  南宮昊和玄若都在此,二人找花一心商量的打算先壓住不提,只坐了下來與他們天南海北聊些閒話。

  南宮昊嘆道:「都說高處不勝寒,我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般與人聊天了。其實,沒有朋友的感覺……真的有些孤單。」他笑了笑,「難得與一心姑娘這麼投緣。」

  他不用「朕」來自稱,在他們面前稱「我」,對幾人而言無疑是震驚的。堂堂一國之君,竟放下了國君的身份,與他們一介平民圍坐在一桌邊上品茗談天,真真是意想不到。

  南宮昊比他們想像中的國君更要爽朗,也更平易近人。他們甚至懷疑是不是因為國度不同,所以禮儀也稍有不一樣。

  「一心姑娘想是對音律也十分在行,下人冬兒告知過我你進園時聽聞到我的琴聲頗感興趣的樣子,不如今日賞個臉,高歌一曲?」南宮昊徵詢著她的意見。又似是怕她不同意,接著道,「你若是需要琴音相和,若是不嫌棄南宮的琴技……」

  「怎麼會?公子不僅琴技高超,琴心更是俱佳。一心心中確實著實佩服呢。一心能聽出公子琴音中曠達高遠的志向,也能聽出公子琴音中落寞孤寂的惆悵。」花一心笑道。

  南宮昊深深看了看她,許久才道:「都說知音難覓,世人皆知我南宮酷愛音律,卻沒有幾人能懂我琴心。一心姑娘都還並未仔細傾聽便能知曉我心中諸多心緒,不可不謂是南宮的知音。」

  花一心淺淺一笑,輕道:「不如,這次就讓一心來獻醜,小奏一曲,以供大家消遣?恰好,也能有幸求得公子指點一二。」說罷,她便坐到窗邊琴台邊,輕輕一挑,餘音裊裊。

  似是一縷幽嘆,縈繞在幾人耳邊。待得這聲幽嘆慢慢歸於靜寂,才「叮咚」而起,如是春日裡暖陽初綻,冰雪初融,令聽者也心緒縹緲為之動容。眼前似是一副春暖花開,綠柳輕揚的畫卷徐徐展開。

  巍巍高山,潺潺流水,盡在眼前。

  一曲罷了,幾人仍沉浸在裊裊餘音之中不得自拔。良久,南宮昊拍了拍手嘆道:「都說高山流水是男兒的志向,沒想到一心姑娘竟能將其演繹得更勝男子!南宮佩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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