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一箭四雕

  「交換？」阿祁沉吟這兩個字，原本她以為衛子玠是得了自由來接她的，現在才知道原來用劍夏交換衛子玠的事情還沒辦成。

  「吳肅景真的放心讓一匹老馬帶你去換劍夏嗎？我可知道現在沒有半個人跟在我們後邊。」阿祁輕笑，這不是想什麼時候走都可以嗎？

  衛子玠坐起來身，拉開另一側的帘子，早上的陽光並不濃烈，卻映襯的他的臉出其的白，本來堅挺的鼻子更加筆直地像是一把劍，他的眼睛是斜長的和狐狸一樣的眼睛，這時候也分外明亮。

  他眼睛眯了眯，顯得他正在思考什麼事情，卻又似乎閒散慵懶，「這事情我也願意，倒也不用走。」

  「哦？」阿祁不輕不重地表達自己的疑惑。

  衛子玠眼看一屯山丘過來，兩隊人馬正在對視，不禁笑了，來的果然是千劍山莊的當家劍瀟，劍夏的生父。

  劍瀟傲立在一隊人馬之前，一臉怒氣鄙人，冥冥之中也能夠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霸道怒氣交融的劍氣，他身後是清一色的綠白裝的手下，身上有一把碧綠欲滴的寶劍，叫人為之咂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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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愧是千劍山莊！連手下身上都是一等一的寶劍。

  劍瀟似乎已經等得不耐煩，瞪著對面的一頂轎子，熊熊的怒火要迸發出來，將轎子前的人連同那轎子一起燒成灰燼。

  然而，劍瀟並沒有行動，他在等，還在等另一個主角出現。

  阿祁把腦袋探出馬車，她不認識劍瀟，在他臉上一掃而過，只覺這人厲害的要緊，她見站在轎子前的衛門衛和劍瀟相比，居然好不遜色。

  衛門衛之前倒是沒有表現出如此驚人的劍氣，只是他比劍瀟更加沉著冷靜，是內斂的劍氣。

  咳咳咳，阿祁聽見一陣撕肝裂肺的咳嗽聲，那轎子裡面的人該是劍夏沒錯，但是氣息怎麼如此紊亂，好像咳嗽幾下，就要了他的命。

  馬車離那裡還稍有距離，不過那兩對人馬顯然是發現了衛子玠所在的馬車，衛門衛淡淡一笑，劍瀟冷哼一聲，等的太久，叫他有些惱火。

  衛子玠半個身子已經起來，他對阿祁道，「你在這裡不要出去，萬一讓劍瀟看見你，可不好說清楚。」

  阿祁惱道，「他不認識我，又怕什麼？這個劍瀟看上去很了不起的樣子，我倒很想會會他。」

  其實阿祁是相中了劍瀟別在腰間那一把烏黑如墨的寶劍，阿祁看出那是一件兩千年有餘的古劍，雖然略顯陳舊，但是寶劍中鋒芒畢露，宛如剛出劍爐。

  再說，一把劍要是自己能散發出劍氣，那一定是什麼神兵利器。

  衛子玠的動作頓了頓，手卻拉到了車帘子，他轉頭對阿祁一笑，「倒不是這樣，只是你沒必要見他，若是他見了你，日後說起來，就知道衛國的世子偷了吳國的皇子妃，對我的名聲實在不好。」

  他的笑容僅僅停在那一瞬間，因為他馬上轉身出去了，阿祁很想在他背上踹上一腳。

  兩千年的古劍，又不是天天見得到的，要說太陽月亮是她真正看不清年份的古物，那她也得不到，可是這兩千年的寶物，她還是頭一糟見到。

  她生著悶氣，怪衛子玠因為自家的名聲問題，不讓她多見見那劍，但是她雖然十分憋屈，卻也聽話地留在馬車裡。

  阿祁橫躺在無人的馬車裡，外邊的一切，她卻一字不落地聽了個全。

  最終她忍不住好奇偷偷貓了幾眼，只見劍瀟對衛子玠十分客氣。

  劍瀟強壓心中的怒氣，瞪著一雙劍眼，對衛子玠道，「衛國世子你好，我們似乎很久沒見了，沒想到現如今再見卻是這樣的情形，犬子也太不識抬舉，做了那豬狗不如的事情。」

  劍瀟對衛子玠說話十分客氣，但是並不低頭恭敬，如今算輩分，他還是衛子玠的長輩，而且衛子玠還尚未登基，其實他本身的身份還要高上一些。

  衛子玠在衛門衛的攙扶下，踩在一個人的背上下了馬車，他倒是可以一腳跳在地上，但是劍瀟好歹是千劍山莊的當家，在他面前，衛子玠並不能那樣做。

  他對劍瀟輕輕鞠躬，「許久不見伯父，伯父依然雄姿英發，不弱青年，我也十分高興。」

  「哼！」劍瀟對那轎子冷哼了一聲，「要是這不孝的逆子做了這種事情，我一定會高高興興的見你，唉……」

  「也不會是現在的局面。」

  沒錯，現在衛子玠還算是吳國的人質，而劍夏則是衛國的人質，雖然他們不挑明，其實關係並不好。

  衛子玠笑道，「這倒未必是件壞事，要是伯父有意，完全可以變成一件好事。」

  

  「好事——」劍瀟在體會這兩個字的深意，忽然抬起那兇巴巴的眼睛瞧了衛子玠一眼，繼而哈哈大笑，他忙道，「沒錯，沒錯，我帶這個小兔崽子回去，半個月內一定向衛擎大人提親，要他娶了衛燕小姐。」

  衛子玠點點頭，贊同道，「這對兩個人都是好事，對衛國和吳國也是好事情。」

  劍瀟不語，衛子玠尚未說的好處是劍夏娶了衛燕，迫於衛擎的壓力，一定不敢像是以前一樣沾花惹草。

  而衛子玠也不說出，衛燕嫁了劍夏之後再也不能糾纏他，這乃是一箭四雕的好事！

  阿祁沒有再聽衛子玠和劍瀟說話，眼睛看著那一把古劍，喜愛之情更甚，差一點飛身去奪劍。

  這時，轎子裡頭的咳嗽聲忽然加重，劍夏在呻吟之餘，居然發出虛弱的聲音，「父——父親，我——我有喜歡的人，不——不能娶那個衛燕。」

  劍夏大概是預見了他要是娶了衛燕，他以後都不會有好日子過了，好不容易被衛門衛從衛國救出來，此時給他下的最後通牒居然還是要娶衛燕，就是他虛弱得只剩下一口氣，還是顫顫抖抖出聲。

  他就指望父親站在他這一邊了。

  衛子玠用蔑視嘲笑的眼神看著那轎子，他的眸子中充滿不屑的時候，是一片冰冷的。

  劍瀟此時暴怒道，「你個混小子說的什麼話，我非要扒了你三層皮，不可，你要不娶衛燕小姐，你就給我睡到泥土裡去。」

  劍夏頓時不說話了，但是咳嗽得更加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