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玉山莊

  兩人來到玉山莊腳下，只見兩隻傲立的玉狗栩栩如生，正張牙舞爪地瞪著他們。

  這狗，居然像是活著的！眼中怒氣未脫，兇猛霸道，還帶著一股狠辣之色，倒是令人慎得心中發慌。

  阿祁被瞪得往後推了三兩步，再看了幾遍，才敢把手放在那玉狗上，這玉溫軟滑手，品質也不一般。

  抬頭一看，玉山莊名符其實，連牌匾都是玉器造成的，但阿祁垂眉，她果然連門前這兩隻狗的年份也看不出來。

  怪事，怪事。

  「這位的本事豈會只有雕狗造匾？」衛子玠笑了笑，指著那小道延伸上去的半山腰，一座玉房子亭亭玉立，倒不像是住人的地方，反而是仙府天境。

  那是一整塊潔白的玉房子，連半點瑕疵也找不到，臉煙囪都是白的發亮！

  「玉溪子該是雕人的大師，可惜的是他雕的人只有唯一的那一個，除此之外，他也不肯再雕任何人了。」衛子玠摸著鬍鬚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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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祁回過頭來，揪著衛子玠的鬍子，把他的腦袋拉到她眼前，輕聲怒道，「你既然扮作了老人，好歹彎著腰，把你那臉藏起來，不要這樣仙風道骨地走在路上。」

  衛子玠絲毫不介意阿祁這樣拉著他粘上去的鬍子，輕輕一笑，指了指他手中算命先生的招牌。

  「我明明扮的似模似樣，你這樣說實在是太不講道理。」

  阿祁臉一紅鬆了他的鬍子，將臉埋在白色披風之下，最後輕聲問道，「我們快些去找玉溪子，這事早點了結也好。」

  「好。」

  衛子玠笑著點點頭，像個道人一樣伸出手對著那山拜了拜，身處一雙潔白如雪的靴子，輕輕踩上台階，手中算命的招牌被風吹起，微微拂動。

  確實是個算命道人的模樣，就是太像了，反而讓人覺得不像，世上欺世盜名者多，真貨反而稱得上少見。

  轉眼兩人到了半山腰，那玉房子的門扉緊緊關著，倒是聽不見裡邊有半點響聲。

  阿祁問道，「玉溪子出門了？真是好巧不巧，我們來找他，他卻偏偏不在。」

  「我想玉溪子該是在的。」衛子玠眯著眼睛，遠遠透過那窗台欄杆的空隙往裡面看了看，臉上露出笑容，他道，「我看他那玉像沒有收起來，他該是沒有出門才對。」

  「什麼玉像？」

  比起目力，衛子玠是遠遠及不上阿祁，阿祁只是簡簡單單斜眼一看，便叫了出來，「你說的是那唯一的人玉雕像？這該是個女子的玉像，看背影，該是個氣質溫婉的美人。」

  阿祁瞧見一段款款細細的細腰，飄舞的飄絮，還有比諸這裡所有玉石都要光亮無瑕的美玉，美人背影，配上這個美玉，就是阿祁看不出玉的年輪，也要感嘆這是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

  難怪衛子玠說玉溪子最擅長的該是雕刻人的玉像，這玉像，光是背影就如此逼真，除了顏色是玉色，其餘的人味竟然自玉像中一絲不漏地冒出來。

  「真是漂亮。」感嘆之餘，阿祁對玉像的正面充滿了好奇，那山間手掌劈火的女子絕然有這玉像的風采，若玉溪子只是為美人雕像，那飄詩韻是世界上最有資格的那一個。

  但，要是這個玉溪子只為他心儀夫人雕像的話，那這事還真的沒有商量。

  衛子玠已經上前叩門，叩了幾下，見沒有反應，他朗聲道，「衛國世子仆下前來拜見。」

  這裡衛子玠說他是衛國世子的仆下，是不想暴露身份，阿祁頷首，也不阻止。

  裡面有了一點聲響，繼而傳來一陣深沉穩重的聲音，壯如洪鐘。

  「請衛國世子回去罷，在下區區一個玉匠，實在不敢接受如此厚禮，也實在不敢雕琢衛國皇后的聖容。」

  阿祁暗笑，別人一聽他這聲音就知道他是個不平凡的玉匠，偏偏他不知道收斂。

  衛子玠不依不饒道，「我知道讓玉溪子雕人像是一件難事，但我國世子絕不會放棄，還請你考慮考慮，世子的誠意想來大師是明白的。」

  玉溪子稍稍一頓，緊接著道，「找我雕像的人不少，世子是最有誠意的那一個，但是這事我是萬萬不能答應你。」

  玉溪子拒絕得不留餘地，阿祁心道，衛子玠是衛國世子也罷，是衛國皇帝也罷，這玉溪子看來都不會答應，那衛子玠先前那份自信究竟從何而來。

  這個玉匠太有風骨！

  但是就算是她也想挑戰者極高難度的事情，就算與她無關，總覺得若是她將這事說成，面上也會十分沾光。

  

  總比衛子玠一個勁磨嘴皮子來的

  她微一猶豫便道，「不知道大師有何顧忌？相信除了大師，再也無人能夠描繪衛國皇后的風貌。」

  衛子玠十分稀奇地看著阿祁，好奇她本來看戲看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插嘴，看見她眼中的桀驁不馴，似乎是一下子明白了。

  心想她肯幫忙總是好的。

  玉溪子一聽是一個女人問話，聲音一下子冷了三分，「我顧忌的事情是我答應了我妻子，從此再也不為其他人雕像，你何苦為難我？」

  阿祁吃了一驚，這玉溪子對她倒是冷淡，什麼幽怨都發在她身上了，難怪衛子玠同他磨嘴皮子，那態度比起來真是與一磨的必要。

  「若是你妻子答應了這事呢？」阿祁問道。

  那裡邊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停止，玉溪子自嘲道，「她如何答應？」

  阿祁嗔怪道，「你妻子還活著，怎麼不能答應？前幾****還在山間遇上了她，還有你造的玉樹，那都是漂亮至極，我從來沒見過，還以為是人間仙境，你的妻子是個美人，長得漂亮的人總是好說話的。」

  「你說，你見到那玉樹？」玉溪子的話竟然透著一絲慌亂，但很明顯他壓制住語氣中的緊張，依然十分平穩。

  「嗯。」阿祁說著還拿出那紅色的玉樹枝揚了揚。

  只聽得玉門嘩的打開，出來一個面如冠玉，眼似利劍的中年人，他拿下那玉樹枝，沉聲道，「我可以答應你們。」

  他居然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