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悔不當初……

  梁錦鴻聽無緣稟報的這些消息，已然明白，秦玉瑤，是一個沒有愧疚之心的人。

  但願秦玉瑤真的能在桂姑姑那學些東西，懂一些東西，否則她就是在往死路上走。

  「皇上、貴妃如何？六皇子沒事吧？」對於凝萃宮中的用藥，完全不是梁錦鴻本意所為，那是個意外。

  不過在他心裡，這個意外，唯一無辜的人只有梁錦逸，雖然梁錦逸對落溪的態度有待商榷，但他現在還沒打算針對梁錦逸，至少目前沒打算。

  聽到爺要問詳細情況，無緣心中有些差異，但他可沒那個膽子將心中的差異表現出來，面色平靜的稟報導：「六皇子，似乎比皇上和貴妃都嚴重，又似乎比他們都輕。」

  「皇上的面色最為疲憊，草草的上完了早朝後，就將自己關在了養心殿裡，連張得喜都不讓進，剩下的一切正常。」

  對於皇上的最嚴重，梁錦鴻沒有一點意外，因為皇上吸食了兩次藥物的氣體。

  「貴妃的面色僅次於皇上，但因為擔心秦玉瑤的緣故，整個凝萃宮中氣氛緊張，所有太監、宮女都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不小心，貴妃將氣撒到他們身上。」

  梁錦鴻深知在凝萃宮中的那次藥量明顯已經減弱，貴妃如此，想必是平日裡進補的東西都白吃了，這身體的承受能力還真是一般。

  

  「六皇子的臉色是最正常的，但其行為是最不正常的，今早六皇子是從錦秀公主的臥房裡出來的。」

  「今天一天的時間，基本上是錦秀公主走到哪裡，六皇子跟到哪裡，就連錦秀公主抄佛經時，六皇子都陪著。」

  「六皇子甚至為了錦秀公主的一句玩笑話，將皇子府中的府兵都派了出去，幫城外還未收完莊稼的村民收割去了。」

  無緣將一切稟報完，他發現爺變了，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爺從來都只要結果，不問細節、過程。

  他們幾個曾擔心過，爺這樣冷久了，會不會越來越無情了，會不會越來越冷血了，如今看來他們的擔心多餘了。

  一個落溪，顛覆了爺的世界……

  聽到梁錦逸的情況，梁錦鴻陷入深思，在他心裡，梁錦逸對錦秀的好是毋庸置疑的，但如果梁錦逸能在事發之前阻止錦秀的話，錦秀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梁錦逸的教訓，梁錦鴻聽在耳里，記在心理，他要保護好他的小女人，他不想步梁錦逸的後塵，發生了在彌補，一切都是枉然……

  王府後院，蘭芷苑內，秦若蘭的貼身丫鬟雨兒苦口婆心的勸著自己的主子：「王妃，您這不吃不喝，也不睡的，身體可怎麼受得了啊。」

  秦若蘭對雨兒的嘮叨，置若罔聞，她自顧自的坐在鏡前看著自己的容顏。

  她的這張臉在落小溪沒有出現之時，是可以和太子妃媲美的。

  論容貌，論才情，她都是不輸於太子妃的，只是家世不如太子妃，所以她和太子妃那個位置無緣了。

  她還記得，那是她很小的時候，她們一家生活在小鎮上，清貧卻也幸福。

  但在皇后娘娘省親的那一年，她的世界裡就沒有了這種平淡的幸福，有的只是小心翼翼，勾心鬥角。

  她們一家本是旁系，按理來說，她們是沒資格見到皇后娘娘的。

  但皇后娘娘愛吃的一道家鄉菜，恰好是她母親最擅長的，就這樣她們一家子被接到了主宅里，成為了給皇后娘娘做菜的廚子。

  她記得當時母親可高興了，笑著和父親說個不停，無外乎就是皇后娘娘吃的高興了，隨便賞賜個什麼物件，她們家從此也能讓族中這些老人高看一眼了，也算是翻身了。

  母親的菜確實是得到了皇后娘娘的賞賜，可她也沒有想到，皇后娘娘將她視為心肝一樣的女兒也帶走了。

  母親當時哭的和個淚人似的，嘴裡常說的那句話也換成了：「悔不當初……」

  當時她沒心沒肺的看著母親哭，她不明白，她要跟著皇后娘娘去大大的帝都，母親哭什麼，應該和她一樣笑才對啊。

  皇后娘娘回家省親，只帶走了她，不為別的，只因為皇后娘娘沒有女兒，而太子正好需要個侍讀。

  皇后娘娘不放心外人陪伴太子，選中了，當時沒心沒肺的她。

  

  其時皇后娘娘省親，本意就是為太子選侍讀的，只是族中嫡系子弟，個個驕奢，皇后娘娘沒一個看得上的，這才選中了她……

  她得到皇后娘娘的賞識，完全是因為她夠乖巧，會說話，還有些傻，有些笨，好控制。

  其時她知道，不是因為她會說話，而是因為她笨，不知道怎麼說，弄巧成拙，才得到了皇后的另眼相看。

  她記得，當時母親在廚房做菜，她一個人沒意思，就想著出去玩，結果她玩著玩著，抬頭便看到迎面走來了一堆人，其中有一個金燦燦的女人。

  她當時太小，也太笨，根本不知道這就是母親口中所說的皇后娘娘，不知禮儀，不知該迴避的她，就那樣邁著小小的腿，來到了皇后娘娘面前，傻呵呵的說道：「你……真美。」

  皇后娘娘看到她的那副傻呵呵的樣子，還有那句恭維的話，以為她是童言無忌，發自內心的呢，開心的都笑到眉梢上去了，並和族中那些不可一世的人，打聽這是誰家的孩子。

  她聽到族中那些不可一世的人，稱呼眼前這個金燦燦的女人為皇后娘娘時，才明白，她遇到了母親萬分叮囑，不可亂跑衝撞了的皇后娘娘，她已經衝撞了。

  想到這裡，她緊張的閉口不言，因為她剛才說的真美，並不是在說皇后娘娘，而是在說皇后娘娘頭上那金燦燦的，比她見過的任何鳥兒都美的頭飾。

  她還那么小，怎麼會去誇讚別的女人美呢，當時在她幼小的心裡，她的母親才是最美的，誰也比不上。

  母親在她走之前，一遍遍的教她怎麼做，那道皇后愛吃的家鄉菜，並一遍遍的叮囑她，禍從口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