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最大的軟肋
2024-05-09 11:11:33
作者: 惜雅
她的聲音悶悶的,陸瑾漠知道這是她還在為晚上的事情耿耿於懷,便靜默的將手臂拿開來。
溫瀾頓時如釋重負,用被子裹緊自己睡在床的另一邊,知道困意襲來,才沉沉睡去。
次日,溫瀾換了藥便去上了班,因為不想別人看到傷口,便換了一條長裙去,左右她也只是在陸瑾漠的辦公室翻譯文件,不拘於穿點什麼。
陸瑾漠依舊忙的很少有時間來辦公室,中午倒是讓墨少卿派人送來一份藥,溫瀾放到了桌子上便緊趕慢趕的提前將工作完成了。
她準備今天去看看溫亦庭,一來是她忙了許久沒有前去,之前大電話的時候溫亦庭雖然囑咐她不用總來,但是她依舊擔心他的身體;二來是她還是想確定一下那天晚上夏染的行蹤。
溫瀾知道,她不該懷疑這樣一個就患難與共的嫂子,可這件事情實在太過湊巧,她不過問實在是不安心。
所以一下班,溫瀾便叫了計程車趕去了療養院,一路上思緒紛雜的想想出一個合理的藉口詢問,沒想到人才到了醫院,迎面就撞上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瀾瀾?你怎麼來了?」夏染提著水果,見到她明顯滿目歡喜,「你哥哥在睡我就出來買了點水果,來,一起上去。」
溫瀾扯了扯唇頷首跟著上去,電梯裡,一片靜默,不知道為何,一見到夏染的神色,溫瀾就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了。
「最近工作還順利嗎?聽說恆盛最近總是加班,我有幾次去兼職,十一點了還能看到那裡亮燈。」
恆盛最近一直在加班嗎?
溫瀾被問的有些愣怔,她只是正常的上下班,並不知道恆盛最近哪裡在加班,但是敏銳如她卻捕捉到了一個異樣的信息。
「你……是啊,最近項目組搶了幾個單子,所以比較忙。」她思忖著開口:「可是嫂子,你怎麼找這麼晚的兼職?」
夏染的笑意閃了閃,旋及才笑得有些愧意:「白天你哥哥可能會做一些化療,我有時候等他睡了會去酒吧賣酒——」
賣酒?
溫瀾愣住了,她沒有想到夏染的兼職居然是去賣酒,要知道以她的資歷,當初有很多人搶著要她都來不及,現在居然淪落到去賣酒?
「是錢不夠嗎?」溫瀾牙根發酸,攥住她的手:「你不要去酒吧,那裡晚上不安全的,如果錢不夠的話你可以跟我說……」
「瀾瀾,你已經幫了我們很多了。」夏染打斷她的話,臉上的笑意很是鬆散:「這裡的條件這麼好,還供一日三餐,已經比之前的條件好多了,但是我們總不能一直花的錢啊,我總要想些辦法賺點其他的……」
「可是,是我們拖累了你啊!」溫瀾的聲線有點顫抖,眼眶都發痛,她心底實在愧疚:「如果當初你離開哥——」
「別亂說,我們不是在一起好好的嗎?」夏染故意嗔怪一聲,彼時電梯門剛好打開,她便拽著溫瀾朝外走:「好了好了,也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去的酒吧都是正規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我就是不放心……」溫瀾喃喃自語,看到病房越來越近,趕緊調整好情緒,似是忽的想到了什麼才問:「嫂子,你在哪個酒吧?我也許……工作聚會的時候經理也會讓我們選的,也許可以讓你有些提成。」
夏染的腳步遲疑了一下,轉頭笑了笑:「也不是什麼有名氣的,恆盛應該瞧不上吧。」
「部門聚餐也不會挑選多貴的。」溫瀾有些訕訕,「你只要說個名字就好。」
夏染頓住腳步,咬了咬唇才道:「那你不要告訴亦庭,他並不知道我在做這個。」
溫瀾連連頷首應聲,夏染這才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是line,我只去過幾次而已。」
line……
這個名字似乎有點耳熟,但是溫瀾卻一時想不太起來,只是默默的將名字記下來,跟著進了病房。
溫亦庭見到溫瀾自然十分高興,一直噓寒問暖的關心,溫瀾亦是心裡暖暖的,三人難得的簡單吃了頓飯,臨走的時候被夏染塞了一袋子的水果,這才在暮色沉沉的時候回去。
工作一天的疲憊就在與親人的交談中散去,溫瀾回到別墅讓桃子把水果洗了,又聽到她碎碎念著陸瑾漠還要加班打電話來過,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擼著軟軟蓬鬆的毛,一邊吃著水果,感覺心裡都是甜的。
想到之前夏染提的酒吧名字,溫瀾便順手到手機上查了一下,才瀏覽了幾行,她手裡的蘋果就驟然掉到了軟軟的身上。
軟軟受驚大於疼痛,頓時彈跳起來叫了一聲躲到一邊,桃子也有一點傻眼,看向溫瀾的時候卻發現她的臉色都有點白。
「太太,您這是怎麼了?是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找醫生——」
「不用,我沒事……」
溫瀾眼神恍惚的看到一邊受驚的軟軟,趕緊將它抱到懷裡,它剛開始還掙扎兩下,過了一會兒就撒起嬌來,可是溫瀾卻仿佛如有鉛墜,格外沉重。
手機屏幕還亮著,上面明明白白的在line的所屬公司一欄,寫著「葉氏集團」。
不光如此,line還是葉輕歌親自代言開起來的,所以溫瀾才會在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覺的耳熟,可……夏染明知道溫家的敗落和葉家有脫不了的干係,為什麼還要去葉氏集團旗下的酒吧打工?
以她的能力,她不會不知道葉家和line的淵源,可是溫瀾的心裡還是沉甸甸的,不是因為不解,而是因為實在是難過,能把夏染逼到葉氏旗下的酒吧工作,他們究竟有多難?
溫瀾怔怔的拿起手機關掉,在桃子關切的眼神中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我沒事,不用擔心的。」
在經歷那麼多以後,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家人,是她的盔甲也是她最大的軟肋,哪怕只有極其細微的小事,也足夠她丟盔棄甲,狼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