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定要救他
2024-05-09 11:09:46
作者: 惜雅
鄙薄的話語仿佛最鋒銳的刀刃,在她的心上劃下重重的傷痕,深入骨髓的痛。
「陸瑾漠,你到底要幹什麼?」溫瀾咬了咬牙,乾澀的嗓音染上了一層憤怒:「你要做什麼都可以衝著我來,但是你不能傷害我哥哥!」
薄唇嘴角明顯抽動一下,陸瑾漠單手托起她的下頷,眼神明顯覆上了一層陰翳,宛若深秋寒霜:「溫亦庭的死活全部取決於你,還是你覺得,你能威脅到我?」
蒼白的柔荑攥緊被子的一角,溫瀾看著他冷絕的模樣,生怕他一怒之下再做出什麼事情來,再開口,語氣明顯低沉:「我哥哥見不到我,會著急的。」
隱忍的語氣明顯有了幾分順從的意味。
他墨眸眯起,站直身子聲音森寒:「溫亦庭突發併發症,那天回去以後就一直在昏迷。」
什麼?
仿佛一道驚雷炸響在耳側,溫瀾幾乎是撲到了床邊,掙扎著便要下去,卻被陸瑾漠一把攥住手腕:「想去哪裡?」
「我要見我哥哥!」他已經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至親的人了,絕對,絕對不能有事!
「你去了有用嗎?」陸瑾漠拔高了嗓音,振聾發聵一般擲地有聲,帶著毋庸置疑的震懾力。
質問的話瞬間帶給溫瀾深深的無力感,她乏愧得站不穩腳跟,低首半晌,再抬眸已然是滿臉淚痕。
見此,陸瑾漠胸口一陣悶冷,深吸一口氣,半晌,才怒意稍霽的道:「他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我自然會讓你去看他。」
纖薄的柔荑一把攥住他的袖口,溫瀾深深的看著他,喑啞得開口:「陸少,求你……一定要救救他。」
除了陸瑾漠,她現在真的已經別無他法。
從她為了錢將自己賣給他開始,她就不存在什麼所謂的尊嚴了,所有的一切在絕對的權勢和病魔下,都不值一提。
她認了,敗了,頹了,只要哥哥能活下來。
見她柔順至極的模樣,陸瑾漠墨眸眼底極快的掠過一抹幾不可見的寒意,明明這一切都是他想要的,可他現在偏偏很不爽。
也許是因為她卑微的樣子,也許是因為她為之求情的人,並不是他。
如果五年前真的有人逼迫她這麼做,那麼她是否也曾經為他這樣努力過?
這個相反宛如亘長的棉絮一般堵心,陸瑾漠拽開了她的手,神色冷酷:「吃飯,下午我派人來接你。」
溫瀾一怔,「你要帶我去哪裡?」
「你不用知道。」陸瑾漠顰眉轉身,背影十分決絕。
溫瀾被護士七手八腳的送到了床上,再奉上食物,這一次她吃得狼吞虎咽。
不知道是不是陸瑾漠的吩咐,門前的保鏢已然退到了暗處,溫瀾吃了東西有了力氣,電梯直達十六層,她疾疾的往前走,病房中卻是陌生的背影。
她頓時心頭一沉,慌張拽了一位路過的護士:「醫生,裡面的人呢?溫亦庭,他一直在這裡——」
「那位先生?」護士口罩遮面只有眉毛擰緊,似乎印象很深的下意識開口:「他已經搬走了。」
搬走?怎麼會?
溫瀾腦子嗡的一聲,渾身都僵冷了,只能感覺到自己聲音在追問:「他的病還沒有好,你怎麼能讓他出院呢?!」
難道哥哥已經知道一切了?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倒是面前的小護士見她焦急至此,趕緊出言安慰:「不是的,您想多了,前些天一位先生將他轉到了VIP病房,那裡有更好的監護條件,所以他才搬走的。」
什麼?
溫瀾錯愕的站在原地,冰冷的指尖似乎瞬間有了溫度,不可置信的問:「你是說……他是被一位先生轉走的?」
護士點頭,溫瀾卻心如灌鉛,不知是欣慰還是擔憂,只能憑藉本能的多了解一些信息:「那您知道他被轉去了哪裡嗎?他現在狀況如何?」
「您是病人的家屬吧?」護士見她點頭神色略有為難,「他轉到哪裡我還真的不知道,但是能確定的是,這位溫先生確實是有所好轉了以後被轉走的。」
攥緊的手驟然松垮下來,溫瀾強撐著露出一抹感激的笑:「謝謝您。」
護士應聲離開,溫瀾卻顫抖著拿出了手機,撥了好幾遍才將號碼選對,忙音響了兩聲,那邊便傳來一道冷岑的嗓音:「怎麼。」
「陸瑾……陸少,我能不能見見我哥哥?」她低啞的嗓音難得的增添了幾分謹小慎微。
電話那頭的男人神色微涼,依靠到了椅背上:「只有這一件事嗎?」
溫瀾咬唇,垂首低語:「謝謝你。」
謝謝?
這兩個字眼還真是諷刺。
陸瑾漠譏嘲的綰唇,指尖撥弄著昂貴的鋼筆,「僅此而已?」
溫瀾沉默,攥住手機的指骨用力得有明顯的泛白。
他沒有什麼耐心,聽她不語,便作勢要掛掉,她聽得異樣,才匆忙開口:「等一等——」
一頓,她才深吸一口氣:「你要我怎麼做?」
「晚上,跟我去參加晚宴。」陸瑾漠將鋼筆丟到桌子上,聲音淡漠:「你知道該怎麼做,我不想重複第二遍。」
「好。」
掛了電話,溫瀾回到病房中仔仔細細的洗了個澡,傍晚時分,陌生的電話便打了進來。
「太太,我是陸先生的助理,顧旭。」彬彬有禮的嗓音,但是卻透著不遠不近的疏離:「請您現在下樓吧,我在門前等您。」
溫瀾捏著手機,深深的吸了口氣,太太?這個助理還真的沒有把她當外人。
因著陸瑾漠的性格,她不能耽擱,很快便到了樓下,遠遠便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一輛墨色的邁巴赫旁邊,模樣清俊,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左右,一舉一動卻十分沉穩老練。
顧旭微笑的打開車門,溫瀾卻意外的看到了那抹挺拔傲岸的身影,她略一顰眉,卻沒有猶豫的坐了進去。
陸瑾漠側首瞄了她一眼:「收拾乾淨了。」
「嗯。」溫瀾攥著手,掌心還有淡淡的疤痕,她下意識地看向身畔的男人,他似乎有意補了妝,臉上傷痕並不見蹤跡。
陸瑾漠垂眸看著文件,直接忽略掉她的目光,只是自顧自的冷然道:「雖然收拾乾淨了,但是這幅樣子出席晚宴實在不妥,你還得打扮一下,不要丟了陸家的臉面。」
說著,便吩咐司機處罰,溫瀾被他的話說的刺心,只是緘默的看著窗外,想著今晚莫測的晚宴,心底有隱隱的不安在升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