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李代桃僵

  白姝立馬聽出趙老師的聲音，正準備問候下，趙老師搶先說話了，「白老師，你為什麼說話不算數呢？明明說好不把我的事情說出去，可你為什麼還要那樣做呢，你知道那樣做的後果是什麼嗎？那個姓蔡的，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可能因為身體虛弱的原因，趙老師的聲音顯得很疲憊，尾音拖得長長的。

  白姝連忙解釋，「對不起，我當時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我不想你成為第二個小李老師。我真的是想幫你。」

  

  「別再狡辯了，我是不會聽你的花言巧語的，我只認準了一點，只要你違背了你的承諾，你就會死！你就會死！你就會死！」最後的話像刺一樣扎向白姝的耳膜。

  白姝差點將電話摔在了地上。

  突然，她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背後有個人站在那裡。她慢慢地移動著自己的視線，只見趙老師正站在光線昏暗處，朝自己無聲笑著，笑著笑著，眼睛裡的血流下來，又迅速地朝後隱退去。

  白姝低聲「啊」了一聲，癱倒在沙發上。

  她有一種強烈的預感，趙老師可能要遭遇不測了。她努力地控制住內心的情緒，向趙老師家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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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路上，她給劉昆明打了電話。大約半個小時後，她來到了東郊的一個城中村，因為這裡集中著很多的外地人口，所以每家每戶人家的房子都蓋得很高，中間都留有一個窄窄的過道，如同「一線天」。她和劉昆明就在距離村口最近的「一線天」和劉昆明相遇了。

  白姝只知道趙老師住在這裡，但沒有去過她家。他們一路打聽，穿過好幾條曲里拐彎的巷子，終於找到了趙老師的家。

  門口栽著很多美人蕉，紅色的大鐵門緊閉著，門口上裝有一個電子鎖，凡是住在這裡的房客，都需要用專門的電子鑰匙往上面按一下，才能進入。因為沒有電子鑰匙，劉昆明在門上咣咣地敲了兩下，白姝也高聲地喊了兩聲，但一直沒有人開門。

  這時恰好有個女房客，提著個菜籃子過來了，她給開了門，白姝和劉昆明正好藉機走了進去。

  「你們找趙老師？」那個女房客頭上包著紗巾，像個新疆人，普通話說得歪瓜裂棗的。

  見白姝和劉昆明點頭，那個女房客熱情地說，「趙老師可能正在休息，我進去幫你們叫她一下。」白姝正想說不用，那個女房客已經進去了。

  這時，在門外可以聽到兩個人的談話聲。

  劉昆明朝白姝看了一眼，意思是，趙老師現在應該還好好的，並沒有遭遇不測，而白姝卻有些不服氣地說：「你是不是認為我想多了？」

  劉昆明正想說些什麼，看見女房客和趙老師一起出來了，趙老師見到白姝很高興，但一見劉昆明臉色沉了下來。她問：「你們找我有事嗎？」

  「我們就是來看看你，沒有別的意思。」白姝說。

  「是嗎？」趙淑華很不情願地說，「你們進來吧。」

  白姝和劉昆明環視了一下屋內，牆上貼滿了獎狀，看名字，全是趙老師兒子獲得的。在中堂的位置，還擺放著趙老師老公的遺照。趙老師端來了一杯茶，放在劉昆明的面前，「劉大隊長，你在這裡喝茶吧，我有事情要先和白老師單獨說一下。

  白姝躊躇地看了一眼劉昆明，便跟著趙老師向樓上的房間走去。

  樓梯很窄，木質的，踩上去吱吱地響。趙老師在前面走得很輕快，而白姝在後面，走得提心弔膽，總擔心腳下的木板會踩斷了。終於來到了二樓，二樓的光線很暗，窗簾全部拉著，趙老師拉起了窗簾的一角，一束塵星立刻浮動起來，屋子裡面有了若明若暗的光線。

  白姝再次解釋道：「對不起，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出於一片好意。」

  趙老師慍色地盯著白姝，但很快又緩和了下來，「算了，不聊這個了。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挺好的。你呢？」

  「哦，還行吧。」

  「我知道前一段時間，你們家出了點事情，前後死了兩個男人，這事對你的打擊一定很大吧。兇手抓到了嗎？」

  白姝沒想到趙老師突然會提起這個事情，「還沒有，可能也沒有兇手。」

  趙老師又說，「以前是不是有個小女孩住在你家裡，好像叫仇小楠。後面你知道他去了哪裡了嗎？」

  「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也一直在找她，昨天在醫院，我好像還見到她，但發現那只是我的幻覺。你怎麼突然想到問到這個了呢？」

  「我代一個老朋友問問。」

  

  「什麼老朋友？」

  「就是剛才你看到的那個？」

  白姝想了想，莫非就是剛才頭上包著紗巾的新疆女人？就在白姝思索時，感覺有些不對勁，她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血腥的氣味，再看向趙老師，她離自己很遠，和不久前自己看到的那樣，陰氣沉沉地站在那裡，眼眶裡的血流著，無聲地笑著，仿佛死亡對於她來說是愜意不過的事情。

  白姝嚇得轉頭就要往樓梯下走，卻看見趙老師突然神出鬼沒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張血污污的臉幾乎貼到了白姝的臉上。「你想下去嗎？那就請放下一樣東西。」

  白姝看著趙老師那血淋淋的眼珠突兀出來，心狂跳不止，顫抖地說道：「什麼東西？」

  「哈哈，你的承諾啊。」

  白姝緊張地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搖頭，後退。

  趙老師張牙舞爪地逼過來，面孔像潑墨畫一樣，血水左一道右一道，胡亂塗抹著，骨節咯吱咯吱的響，腦門凹陷下去，鼻子歪到一旁，兩隻眼珠變白，幾乎占滿了整個眼眶，看上去像兩顆碩大的南瓜籽。

  「你的承諾，一定要兌現哦。」

  趙老師搖頭晃腦地貼向白姝，白姝的身子已經緊挨著牆壁邊緣，她的身子向後仰去，趙老師的腦袋就順勢傾過來，張開嘴巴，一條腥紅的舌頭彎彎曲曲地伸了出來，像觸角一樣伸向白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