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真相重現

  頂樓跟在夢中見到的一樣，季雨娓就站在距離陸慧被推下的牆角不到兩米的地方。

  鄧偉生慢慢走近，嘴角冷冽一笑：「季警官，我不明白你究竟想要怎樣？」

  

  「我只想知道你為什麼殺死陸慧？」她義正言辭地問道。

  鄧偉生嗤笑著搖搖頭：「你有證據嗎？警官？」

  季雨娓拿出手機播放了那首鋼琴曲，冷冷看著他：「這首歌就是證據。」

  他怔住了，額角滲汗，面色蒼白：「這首曲子……這首曲子明明已經銷毀了……」

  「犯了罪終究會被人知道，無論你怎麼掩飾。」季雨娓目光如炬。

  鄧偉生目光失神了數秒，唇角忽然抹起冷笑：「你也未免太敬業了，這麼久的陳年往事也翻出來！你想升官？還是想發財？我都可以給你。開口吧！」

  「我只想知道真相！」季雨娓冷冷地看著他。

  「真相？真相就是那小賤人被我看上還敬酒不吃吃罰酒。要想得到出國名額，必須是原創大賽第一名，她不肯陪我，自然有人願意陪，是蘭可抄了她的歌，所以她才惱羞成怒要去來到那裡告發我倆的戀情！那時正作為備選校長，怎麼能讓她壞了我的好事？」他冷笑著說道，一步一步逼近她。

  「那蘭可呢？」

  「蘭可？三年前因為車禍在國外死掉了。」鄧偉生臉上湧起瘮人的笑意。

  「真這麼簡單？」季雨娓烏黑澄澈的雙眸冷冽地審視著他。

  鄧偉生目光陰冷地看著她，咧開嘴，冷笑兩聲，腳步緩緩走到了她身旁。

  「季警官，你覺得這裡的風景怎樣？」他突然將目光望向樓下，眼裡似笑非笑。

  季雨娓小心翼翼地朝樓下瞥了一眼，心跳止不住地加快。

  她恐高！這裡是八樓樓頂，光看一眼都足以讓她雙腿發軟。

  「風景很美，可惜有你這樣的敗類毀了這美好的風景。」她眸色清冷地說著。

  鄧偉生沒有轉過臉，仍然盯著樓下，唇角勾起意味深長的笑意：「季警官，我真的很佩服你的勇氣，應該沒有人知道你一個人來這裡找我吧？」

  季雨娓冷笑道：「抓你歸案，我一個人就夠了。」

  「是麼？」他不緊不慢地轉過身，眼裡掠過一抹陰冷的寒光：「我怕你沒這個機會了。」

  突然，他目露凶光，伸手推向季雨娓。

  季雨娓反應倒也迅速，下意識地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鄧偉生咬牙切齒地用力一甩，畢竟是男人的力道，季雨娓被狠狠甩到了牆邊，後背重重撞擊在牆沿，她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

  不等她喘氣，鄧偉生再次兇狠地撲上前，用力揪住她的衣領，使勁拎起，朝牆外推。

  季雨娓只覺喉嚨被死死鎖緊，呼吸越來越困難，雙腳也漸漸離地，她奮力掙扎，雙腿撲騰著朝他身上踢去。

  鄧偉生已經失去了理智，完全無視她的踢打，面目猙獰，雙眼赤紅，更加瘋狂地將她往牆外推去。

  季雨娓只覺自己上半身都已擱在了牆外，後背冷冽的寒風從她耳邊呼嘯而過，身體像斷了線的木偶，找不到支點地亂顫，強烈的不安和恐懼充斥著她的全身。

  兜里手機的音樂突然變得大聲起來，詭異的音符在風中飄散，充滿了恨意般，越來越尖利刺耳。

  「快關掉！死警察！」他鬆開一隻手，試圖伸進她兜里奪過手機。

  季雨娓反手伸進兜里拿出手機，用力伸向頭頂，支向牆外的半空中。

  鄧偉生惱羞成怒地雙手奮力一伸，一不小心翻出了牆外。

  但他的左手驚慌地胡亂一抓，順勢扯住了季雨娓的衣袖，誰知，沒抓穩，他慘叫著摔下樓。

  季雨娓被他扯了一下，也失去平衡，雙手在空中揮舞著，身體朝牆外傾倒而去。

  心臟在這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動，腦子裡「咯噔」一聲。

  再見了，穆醫生。

  她閉上上雙眼。

  就在她即將翻出牆外的那一瞬間，一隻有力的大手將她的手牢牢抓住，用力一拽，她被拉入一個寬厚的胸膛。

  心跳陡然加快，身體僵在他懷裡，在離他不到一寸的距離，只聽見不知誰的心跳砰砰作響。

  她抬眸看他，熾熱的鼻息縈繞在她鼻尖，兩人隔得這麼近，呼吸仿佛都纏繞在一起。

  「你不是……不管這事了麼？」

  她的聲音第一次這麼柔軟細膩，快要將他狂跳的心融化。

  「你是蠢貨嗎？以後不許一個人來做這麼危險的事！」他那低沉磁性的嗓音因急切的擔心而變得沙啞。

  她不會知道，他嘴上不讓她插手，暗地裡卻獨自來學校調查。

  

  她不會知道，當看到她弱小的身影出現在校長辦公室時，他心裡又急又氣。

  她不會知道，在她快要墜落的那一刻，他的心窒息得快要不能呼吸。

  「嗯……」她含糊不清地悶哼一聲，將頭埋進他的懷裡。

  這時候，任何的言語都是蒼白而矯情的，他默默無言，只將她緊緊揉入懷中。

  而她，似乎也明白了什麼。

  原來，他還是擔心她的呀。

  還有，身手這麼敏捷，他不做警察，真的太可惜了呢。

  季雨娓唇角彎起璀璨的笑意。

  將她送回去的一路上，穆赫都沒有說話。

  季雨娓輕咬嘴唇，烏黑的眼珠轉動著：「那個，你為什麼會在學校出現啊？」

  只見他默不作聲，目視前方，那冷冽的側臉竟然有些微微泛紅。

  「廢話真多。我想在哪裡出現還需要向你報告嗎？Madam？」他冷冷地答道。

  見他這般反應，她非但不生氣，心裡隱隱有一絲竊喜。

  哼，越冷靜越掩飾！

  「到了，下車。」他的語氣依然簡練漠然。

  季雨娓側過臉，澄澈烏黑的雙眸突然溫柔地看著他：「穆醫生，謝謝你。」

  說完，沒等他回應，她便倉皇下了車。

  好吧，這麼溫柔矯情地說謝謝，她自己都不太適應呢！

  望著她匆忙上樓的背影，他的唇角彎起溫醇的笑意。

  回到家中，洗了澡，躺在床上，想到白天她差點墜樓，他心底再次浮現擔憂。

  黑暗中，耳邊似有人竊竊私語。

  「小赫。」一個輕柔的女聲由遠及近在他耳畔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