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死屍過夜

  這裡的房屋依山而建，每棟院落錯落有致，別具民族風味。

  「叮咚」，穆赫按響了門鈴，半響，無人應答。

  「有人嗎？李啟明，我們是警察，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請開門！」季雨娓不耐煩地敲響了門。

  穆赫若有所思地繞著四周查看了一圈。

  「難道他不在家？」季雨娓有些泄氣。

  請記住𝖻𝖺𝗇𝗑𝗂𝖺𝖻𝖺.𝖼𝗈𝗆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不會。他應該在家。」穆赫目光篤定地望著二樓側面的窗戶，「那裡的燈亮著。」

  季雨娓循著他的方向望去，天色微沉，二樓的燈光若隱若現。

  季雨娓撩起袖子，拍了拍手，嘴角微揚，「這時候就需要我出馬了。」

  「敲再大聲也沒用。」他眉頭微蹙。

  「誰說我要敲門了？我翻牆！」說著，她後退幾步，助跑後徒手攀上了院牆。

  季雨娓身著黑色T恤和牛仔褲，似乎為這種時刻隨時準備著，行動起來很方便。

  望著她那小巧玲瓏的身影麻利地攀上院牆，穆赫忍俊不禁，卻又有些擔心地站在她攀牆的位置下，試圖隨時接住掉下的她。

  「小心點。」他全神貫注地盯著她攀爬的身影，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去。

  一晃神，她就跳了下去，門迅速被打開，她拍拍手中的塵土，像淘氣的小孩般朝他得意一笑。

  穆赫挑挑濃眉，唇角微揚。

  院門離房屋的大門只有幾步路。

  「有人嗎？」穆赫禮貌性地敲了敲門，依然毫無回應。

  季雨娓繞屋一圈，發現側面的玻璃窗戶是可以打開的，於是她翻了進去。

  穆赫眉頭微蹙：這女人是屬猴的麼？

  季雨娓鑽進屋子，朝穆赫招招手，示意他翻進來。

  穆赫皺了皺眉，無奈地爬上窗戶。

  鑽進房裡，看擺設這裡應該是廚房。整齊的碗筷擺放一致，穆赫隨意地拉開櫥櫃，裡面堆滿了泡麵，冰箱裡也空空如也。

  走進客廳，屋裡的裝飾是純白色的北歐風格，簡約的家具擺設，沒有多餘的擺設，客廳中央有一架白色的鋼琴。

  這裡乾淨得就像剛打掃過般，一塵不染，加上虛掩的大門，季雨娓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看著二樓的樓梯，她示意穆赫不要說話，兩人輕手輕腳地上了樓。

  走上二樓，隱隱約約有鋼琴聲從走廊盡頭緊閉的門後傳來，看樣子那間房像是衛生間。而距離樓梯最近的一個房間門是開著的，季雨娓緊貼在牆邊，探了探頭，確定房間裡沒人後，試圖先進這間房，卻被穆赫拉到身後，他搶先走了進去。

  望著他那高大的背影，季雨娓心裡哭笑不得：這是在擔心她麼？她可是個警察，可不是一般的弱女子。

  房間裡放著一張深藍色的雙人床，牆上貼著各種美少女的圖片，床頭柜上放著一個精緻的木盒。

  季雨娓打開木盒，裡面儘是五顏六色的絲襪和女士內褲。

  「這個李老師果真不是個好東西！真是個變態！」她皺緊了眉頭，一臉嫌惡。

  穆赫仔細看了看，卻不以為然，「每個人都有特殊的癖好，只不過他比較嚴重。」

  「哦？這麼說來，你也有咯？是什麼呀？」她無法想像這張俊逸帥氣的臉龐下，會有怎樣奇怪的癖好。

  穆赫不予以回應，繼續淡漠著臉。

  「啊，不會是變裝癖吧？」腦海里浮現出那讓人不忍直視的畫面，季雨娓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咚！」後腦勺被他的兩根手指敲得生疼。

  「把你那豐富的想像力用在查案上，我相信你很快就能帶領D組晉升為警隊精英！」

  看著他那戲謔的眼神，季雨娓白了他一眼。

  另一側的床頭櫃還有一個CD機，裡面放著老鷹樂隊的碟片，輕點播放，《加州旅館》那熟悉的旋律徐徐播放。

  沒想到這傢伙還挺懷舊。

  季雨娓將音樂關掉，正想打開臥室門出去，「噓！」穆赫伸出食指，示意她安靜。

  隱隱的，似乎有什麼奇怪的響動從走廊盡頭傳來。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走廊盡頭的衛生間裡依然飄著那怪異的鋼琴曲。

  

  兩人一步一步慢慢靠近房門，鋼琴聲越來越清晰，這是一首奇怪的曲子，緩慢的節奏，低階的音符，空靈而幽怨地飄零在整間屋子，氣氛顯得詭異而深沉，讓人感覺從脊梁骨升起一陣寒意。

  走到衛生間門前，季雨娓心裡竟有些緊張，穆赫一隻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肩，似在安撫她的不安，另一隻手擰開了門把。

  隨著房門的打開，詭異的音符像潘多拉盒子裡的病毒，破門而出，迴蕩在整個走廊中。

  衛生間裡很乾淨，雪白的浴缸里躺著一個躶體男人，他渾身浸泡在水中，雙眼緊閉，面目猙獰，兩隻手緊緊抓住浴缸的邊緣。

  穆赫上前一步，用手放在男子鼻下，摸了摸他的脖子，又仔細看了看瞳孔，「他死了。」

  屍體表面無外傷，渾身也沒有任何裝飾和遮掩，浴缸旁邊的窗台上放著一個空的高腳杯，季雨娓環視一周，只見放衣物的柜子上有一部白色的手機，那詭異的鋼琴曲就是從手機里傳來的。

  拿起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正在播放那首名為「琴仙」的鋼琴曲。

  又是這首歌！和小梅死前聽的一樣！歌曲是通過微信於早上凌晨十二點發送的，而歌曲發送者上顯示的備註名居然是小禎。除此之外微信里沒有其他任何消息。

  想到這兒，她準備再仔細研究下屍體，卻被穆赫高大的身影擋住，他面無表情地說道：「打電話通知你同事來處理吧，你就別看了。」

  季雨娓皺了皺眉，歪著腦袋，試圖穿過他的屏蔽，卻被大手無情蓋住雙眼。

  「女孩子家少看點屍體，你就不怕又做噩夢？」

  他的語氣聽起來怪怪的，雖然是關心，但總覺得點不在這裡……望著光溜溜的屍體，季雨娓突然明白了什麼，面露尷尬地側過了臉，拿出手機撥打電話。

  她打著電話，走到窗邊，才發現窗外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瓢潑大雨，而阿寬在電話告訴她的消息無疑讓她很是鬱悶。

  「老大，你沒事吧？新聞說暴雨使得明山山腳的隧道塌方，上山的路臨時被封了，警隊得等到雨停了才能上山。」

  掛了電話後，季雨娓的心情很是複雜，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了，這場雨看起來根本沒有要停的意思。

  「怎麼了？」穆赫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

  「阿寬說，暴雨導致明山隧道塌方，他們只能等到雨停才能上山……你的車，還能開嗎？」季雨娓表情凝重。

  「這麼大的雨，開下山也危險，不如在這裡等雨停。」穆赫望著窗外，神色淡然。

  「那萬一雨一整晚都不停呢？」

  「那我們就在這裡過夜吧。」他淡然的唇角似有弧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