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三章 不朽者（2）

  四道混沌劍氣冉冉收縮。

  巨大的，籠罩了半個姆大陸的黑白太極劍陣陣圖冉冉收縮。

  高空中，近百太古神聖，無數神靈，還有漫天枝枝丫丫無法計數的附庸族群，無數生得奇形怪狀的強大生靈同時發出了快意的咆哮聲。

  在他們看來，巫鐵屈服了。

  廢了些許吹灰之力，他們總算是再次征服了姆大陸。

  比起當年第一次針對人族的滅絕戰爭，這次的戰鬥過程，真的溫柔了許多，輕鬆了許多。

  沒有人族的負隅頑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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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瘋狂的浴血廝殺。

  沒有絕望的同歸於盡。

  甚至連古神級的戰鬥都沒幾次，似乎，眼下就能，得盡全功？

  那晶瑩剔透，宛如水波凝成，身軀巨大手持三叉戟，端坐在一團水浪上的冰靈神族的女神微微一笑：「你們人族有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女神悠然道：「這樣也好，這樣很好……比起你們的先祖，你們這樣做，很明智。不過我能理解你們的選擇，畢竟，和當年第一次滅絕戰爭的末期，你們的先祖擁有的實力相比……現在的你們，太弱小了。」

  近百太古神聖，全都參加過第一次針對人族的滅絕戰爭。

  他們紛紛回想起那一次戰爭的末期，人族當中，不斷有混元境甚至是不朽境的可怕存在湧現。人族就好像一根彈簧，越是被壓制到了極點，他們爆發出的潛力就越大。

  那是一場回想起來就覺得心驚膽戰，哪怕諸神都感到絕望的戰爭。

  最終，人族是被打壓了下去，被囚禁在姆大陸，成為諸神一波一波收割的小韭菜。

  但是神族也好受不到哪裡去。

  那麼多太古神聖隕落，那麼多不朽的至尊神祖隕落，到了最後，殘存的至尊神祖也都陷入了近乎永恆的沉睡，這次也只有三個重傷瀕死的神祖，勉強從沉睡中掙扎而出。

  而這一次，明顯太輕鬆了。

  人族沒有不朽。

  人族沒有混元。

  最強的，不過是巫鐵這近乎混元的小可憐。

  一如冰靈神族的這位女神聖所言，如今的人族太弱，巫鐵他們如果投降，毫無疑問是明智的。

  劍陣在緩緩收縮，巫鐵麵皮微微酡紅，帶著一身酒氣，慢悠悠的踏雲升上了天空。

  他背著手，看著面前的近百神聖，無數古神，以及數量更加龐大的神帝、神王等。

  一尊身高數萬丈，猶如一座大山般站在巫鐵面前的熔岩巨神伸出一根手指，威嚴的指向了巫鐵：「凡人，跪下，我們賜予你和你的下屬、族人，生存的權力。」

  巫鐵打了個酒嗝。

  連續三天三夜的飲酒、敘舊，饒是巫鐵肉身強橫，但是他並沒有刻意的壓制酒勁，他也感到了一些微醺。

  斜眼看著這熔岩巨神，巫鐵沉聲道：「跪下，當然可以……但是，我要見諸神最高的，能做主的人……」

  一眾太古神聖臉色同時一變。

  那冰靈神族的女神聖柔柔道：「我們就是能做主的人！」

  巫鐵搖了搖頭，極其放肆的說道：「不，你們不能做主。我不認為，額頭烙印著奴隸標記的人，是能做主的人。所以，我說得更加明白一些！」

  伸出手，挨個指了指面前的這些太古神聖，巫鐵怪笑道：「誰在你們眉心印上的奴隸印記，讓他們來……我會跪下，但是絕對不是向你們跪下！」

  「你，在玩火。」一尊身高萬丈，渾身肌肉虬結，身軀過於健壯，以至於身體幾乎成四方形，全身都充斥著爆炸性肌肉的蠻神大聲怒吼著：「凡人……你沒有資格提任何條件，如果你要嘴硬，你想要保持最後的一點可憐的、廉價的所謂的尊嚴，我會……」

  巫鐵右手一揮。

  三千大道、八萬四千旁門左道凝成了一股繩，一柄混沌色澤的凶兵在他手中一閃而逝，一道可怖至極的劍意凌空揮灑。

  一聲慘嚎，這尊實力達到了太古神聖高階，戰力兇橫可怕的蠻神神聖向後大步急退。

  他退得太快，以至於他身後數以萬計的附庸族群的神王、神帝被他龐大的身軀一撞，就好像一頭髮狂的犀牛撞進了滿窯的水晶器皿中，數萬附庸族群的高手大能被撞得粉身碎骨。

  這蠻神神聖面色變得慘白一片，他的兩條胳膊被齊肩斬斷。

  讓他，還有他身邊的一眾神聖感到驚悸的是——他們所有人都看清了巫鐵的出手，但是沒有一個人來得及攔截，這蠻神神聖自己，更是沒能來得及抵擋。

  就好似噩夢一般。

  他們清清楚楚的看到巫鐵所做的一切，他們就是沒能反應過來。

  「按照諸神的勢力劃分，我只是一尊巔峰實力的古神，我只是觸摸到了『扭曲』、『變化』大道的一些奧秘而已。」巫鐵看著手中不斷跳動震鳴的凶兵，淡然道：「但是，想殺諸位，我不用耗費太大力氣。」

  巫鐵指了指腳下的武都，輕笑道：「這裡是姆大陸，這裡是我人族的根本，我在這裡，一舉一動得到天地加持，我雖然是古神巔峰，但是我絕對能夠爆發出太古神聖級別的殺傷力。」

  用力一揮手中凶兵，凶煞之氣四溢，那屠滅藏身的可怖殺意擴散開來，距離巫鐵太近的數十萬附庸族群的小嘍囉，居然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殞命，從空中筆直的墜落了下去。

  「加上，我還有四柄你們應該很熟悉的寶貝在手。」巫鐵笑呵呵的看著一眾太古神聖。

  「干！」數十名身軀巨大的太古神聖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同時看向了巫鐵手中的凶兵。

  他們，終於被巫鐵的話，喚醒了當日滅絕戰爭帶給他們的巨大恐懼。

  這凶兵，他們刻意的在記憶中模糊了對這四柄凶兵的記憶，但是今日，昔日的恐怖再次被喚醒。那是漫天血雨，那是屍山血海，那是一座又一座用神族的頭顱堆砌的京觀……

  三團幽微的光芒，從高空中緩緩降落。

  一個充滿了沉沉死意的聲音遠遠傳來：「有一句話，你說的沒錯……他們現在都是奴隸，你也將是我們的奴隸。奴隸的身份，是平等的，所以，你沒必要向他們跪拜。」

  「那麼，奴隸，我們來了，獻上你廉價而微薄的忠誠，跪下吧。然後，做我們的狗，替我們放牧這些卑賤的、還有一點點渺小用處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