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他在乎

  在付雲澤的強制要求下，兩人來到了遊人比較少的束河古鎮。

  束河又名「龍泉村」，納西語稱「紹塢」，是納西先民在麗江壩子中最早的聚居地之一，朦朧中束河景致令人心曠神怡。到處都是古樸的自然本色，青青的石板路，讓人忍不住想脫掉鞋子，感受著她的溫潤。

  其實這裡的鎮都差不多，但是真的是玩不夠的，逛累了，在餐廳的一偶坐下，品一品當地的美食、一杯新鮮的果汁，困了就可以小息一會兒，體會平凡的午後時光……

  遺憾的是，此刻的嚴雅歡，根本沒有那個閒心，來欣賞什麼美好和閒逸。

  束河的街道很是寬敞安靜，而且馬和馬車也是束河獨有的。不過剛剛被馬傷過的嚴雅歡，也根本不會想要再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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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嚴雅歡心情不同，付雲澤倒是一臉的愜意，心裡盤算著怎麼帶她切入主題。

  「其實麗江的古鎮，雜貨鋪，酒吧街和全國各地的古鎮氣氛基本雷同，就連北京的後海，也可說是同類的所在。」付雲澤說著，瞟了瞟嚴雅歡的表情，然後繼續道，「不同的是，他們的建築物結構以及人文風情……納西古樂會演奏者們，可是麗江古鎮的靈魂。」

  嚴雅歡不耐煩的看了他一眼，「所以呢？」

  「所以我們去看看唄……」

  被付雲澤連虎帶騙的帶到了納西古樂演奏的場所。

  有人說，不到麗江不算到雲南，不聽納西古樂不算到麗江，不聽宣科講演不算聽過納西古樂。

  在麗江古城一座中間帶有天井的二層古院，就是麗江中國大研納西古樂會。地上沒有方磚，也不見地毯，只鋪著一層新鮮松針，踩上去軟軟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松香氣。

  正房作為舞台，古樸而簡陋，台上橫樑處懸掛著一排十幾位老先生的照片。在掌聲中，老藝人顫顫巍巍在女孩的攙扶下緩緩上台。舞台兩側有一副對聯「樂尤藥也，能活人亦能殺人；禮乃理焉，可治世亦可亂世」。

  身穿牛仔褲，外著一身藍色馬褂的宣科走上舞台。從他的開場白中，大家就感到，宣科，不是一個「照本宣科」的人：「大家好，我看大家都不錯，但我們的納西音樂差不多要完蛋了，因為像我這樣的中青年，噢，對不起說錯了，應該是中年人，都已經73歲了，而我們的古樂社平均每年都要逝世兩個人，而且，今年逝世的指標已經用完了。大家可以看看，舞台上方掛著的照片，就是我們已經去世的十幾位老藝人，最近的兩位還來不及掛上……」

  台下一陣唏噓聲。

  付雲澤明顯看到，嚴雅歡那張寵辱不驚的臉上，多了幾分黯然。

  於是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付雲澤悄悄伸出了手，攥住了嚴雅歡的。

  據介紹，納西古樂是700年前創自納西族民間的大型風俗性安魂樂曲，她的歷史可追溯到1000多年前，而此次演奏的樂曲最早的已有1200多年的歷史。不僅演奏的樂曲年代久遠，演奏者中最年長的已是83歲高齡。

  高壽的老人、老人手中古老的樂器、古老樂器演奏的古曲是納西古樂的「稀世三寶」。宣科在曾在採訪中透露過演出真相，其實現在我們能看到的古樂演奏已不再出自這些「活國寶」之手。因為在一次演奏中，一位可敬的老藝術家將生命永遠定在了一個音符上。

  因此，老藝術家們只是在台上「撐場面」，真正的演奏由新晉年輕演奏家負責。儘管如此，這些為了古樂傳承作出巨大貢獻的老人們仍值得我們尊敬。

  唐明皇李隆基所作的一曲宮廷音樂《八卦》，拉開了古樂的序幕。30多位納西古樂傳人端坐並以淡然的神態演奏著，細細聆聽，讓人感到大唐時代的雄渾氣度和江南絲竹的委婉柔美。

  以李後主所寫名詞「別時容易見時難」而譜的古曲《浪淘沙》，是納西古樂中最具代表性的曲子，它時而端莊肅穆，時而奔騰千里。即使已經離開了會場，那種震撼的感覺仍然迴蕩在耳邊和心裡。

  嚴雅歡雖然不知道付雲澤帶她來這裡的用意到底是什麼，但還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他。至少於她而言，已經不虛此行了。

  兩人順著古道往外走，幽靜的小路令人不自覺地寧靜下來。這時，嚴雅歡發現，她每經過的一面牆上，都會由暗轉明一句詞句，連起來就是，「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羅衾不耐五更寒。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別時容易見時難。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這不是李煜的『浪淘沙』麼？」嚴雅歡看了看牆上的字，又看了看付雲澤。

  雖然她也不確定這些字和付雲澤有沒有什麼關係，但還是轉頭問了出來。

  對於她的疑問，付雲澤倒也不否定，「的確是。」

  「剛剛才聽過『浪淘沙』的曲子（納西古樂），這就出現了詞句，他們這兒的產業化做的還真是好呢！」嚴雅歡根本沒多想，只當這兩者之間是納西的文化傳播手段了。

  付雲澤立即叫住了正欲離開的嚴雅歡，「你好好看看，這詞還有其他深意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

  

  「跟你……」被嚴雅歡這麼一反問，付雲澤竟語塞起來。

  他只是想借著這首詞的一句兩句話的字面意思來和嚴雅歡滲透一下自己的感情，這也不行？

  難道她就看不到「別時容易見時難」的字眼兒？也感受不到他的心情？

  他留她繼續呆在這裡感受不同的文化風土人情什麼的，不就是為了讓她靜心，然後考慮他們之間的事情麼！

  怎麼一點點的進展都沒有！

  甚至，還把她給搞得很生氣呢？

  這確實在付雲澤的意料之外，所以接下來的一切，他都不知該不該繼續進行下去了。

  他們之間，還差嚴雅歡一個親口告白，一個浪漫的承諾。雖然他可以不在乎，但他確實在乎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