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破曉前夕（七）

  「正是好年華。」我不禁讚嘆道，「再過兩年也該及笄了吧。可定了夫家？」我眯著眼睛打量著吳菲兒，她倒是先紅了臉，啟兒在下面與司寧嘟囔著：「這般野蠻的女子，誰敢要？」正好被我聽見，只見吳菲兒漲紅了臉，瞪著圓滾滾的雙眼埋頭盯著啟兒，又不好發作的強忍的乖巧站在吳唐氏身側。

  「還沒呢，菲兒的爹一直想讓她自己挑個父君，真是被臣妾與外子慣壞了。」吳唐氏笑著答道，吳菲兒在身側不禁喚道：「娘親。」小女兒姿態盡顯。

  我正與兩人談論甚歡，驟然聽見樂舞聲止，只見大殿中央緩緩落下一張帷幔，絲竹聲緩緩從帷幔後傳出，十二顆明珠上皆蓋上了紗巾，明珠透過紗巾散發出淡淡的光輝，眾人皆驚詫一聲，看著帷幔後落下一個模糊不清的曼妙倩影。

  「咦，那不是……」菲兒一聲嬌呼，菲兒的娘趕忙捂住她的嘴，欠了欠身子，帶著她返回座位。

  絲竹聲陡然拔高，帷幔倏的一聲落下，身著朱色輕紗的女子高挽著長發，肩上披了潔白羅紗隨著樂舞款款起舞，身側四名婢女手中端著鎏金漆盤盛了墨汁，只見女子手中羅紗似有了生命一般飄忽著落入墨汁中沾上墨汁，行雲流水一般在身後的白色落幕上作畫，大殿眾人皆看著女子精妙的舞步，手中染了墨汁的輕紗在女子手中舞動的如同長蛇一般，柔中帶剛，一副畫作緩緩而成……

  羅紗被墨汁染黑，在女子手中反倒顯得更加妖冶，女子駐足輕抬，隨著絲竹聲看著身後的畫作，美目稍抬，嬌笑著將潔白手指放入口中咬破，一滴鮮紅的血飛向作好的畫作之上，赫然成了一輪紅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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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驚嘆著女子的曼妙舞姿，久久不能回神，蕭宸驚嘆的連聲讚嘆，女子款款跪下：「墨嵐夏叩請陛下聖安。」美目中飽含柔情，看著蕭宸顧盼生姿，我打量著墨嵐夏，墨嵐夏是睿王叔的幼女，聽聞從出生之日便隨著母親養在睿王叔的封邑，一直沒有回帝都，雖是同宗女子，卻從未相見，不想在今日晚宴見到了她，還是這般驚艷的出場。

  我轉頭看向蕭宸，他正笑著讓墨嵐夏起身，睿王叔與王妃在旁看著墨嵐夏如此精妙的舞蹈，博得了滿堂喝彩，不禁喜上眉梢。

  睿王叔正與蕭宸相談甚歡，墨嵐夏換過一身舞服著了一身緋色宮裝站在睿王叔身側，越發顯得嬌艷無比，嬌羞的看著蕭宸，臉上不禁更加緋紅，蕭宸倒是讚嘆了她一番絕妙舞姿，讓人收好她在殿中舞畫而成的紅日圖。

  今日夜宴驚喜頗多啊。

  我看著蕭宸興致昂揚，殿中眾人言笑晏晏，觥籌交錯，我笑著與啟兒談論著，司寧也在旁附和，兩人一唱一和，逗得我笑意叢叢，也懶得去理會睿王叔與王妃早已打好的主意。

  每每說起吳菲兒，啟兒一臉神氣恨不得將吳菲兒生吞活剝了的模樣，倒是司寧對她頗有好感，多加讚賞，想起司寧母親也是與吳菲兒一般的性情，難怪司寧對她另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