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6章 逆鱗

  祭台的頂部是個四方形的平台，檯面上有一個稍微凸起的圓形青銅盤子。

  直徑六七米圓形青銅盤子，上面還有個凹槽，那個銅鼓王應該就是擺在這裡的。

  祭台的四個角上，各有一個石獸的頭，這石獸的造型，便是魚鰭耳蟒蛇頭的形象，這怪蟒抬著頭張著大嘴，就像正在等待，祭品自己跳進去一樣。

  站在祭壇邊緣向下看去，下面漆黑一片，真不敢想像就在剛才，我還從這裡滾下去過。

  不過想到在幾千年前，有一位大祭司也是同樣是在這個地方，受萬眾仰視、膜拜，心頭便不由湧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我還體會著曾經在這裡，發生過的一切時，身後卻傳來竇山河，殺豬般的嚎叫。

  我回頭一看，好傢夥！『左耳』和白雲鳳像押死刑犯一樣，將竇山河按在地上，而巴羅老爹拿著『弒虬』祭祀骨匕，冷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竇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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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竇山河哭嚎的大叫道：「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啊！！真的想殺人嗎！現在殺人可是要打靶的啊！！」

  但巴羅老爹根本就沒聽他的，已經在竇山河脖子上找大動脈了！竇山河緊張得拼命在縮脖子，看起來還挺有喜感！

  我過去叫住巴羅老爹，道：「老爹，你不會真想放他的血吧！！這好像不太合適吧！」

  巴羅老爹驚訝的看著我，說：「你說什麼！！？？還有比這個該死的，更合適的人嗎？用他的血來抵償他先人的孽債！不是上天精心的安排嗎！」

  這個理由很說得過去，我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皺著眉頭看著天，也覺得這竇山河，還真挺該死的！

  竇山河大叫道：「秦天師！你可不要怎麼快就放棄我啊！我覺得自己還沒到，死有餘辜的地步吧！」

  我無奈的苦笑了一下，道：「老爹！殺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這個必要嗎！」

  巴羅老爹嘆了一口氣，道：「頭人，之前『龜膽』銀瓶的事，我要和你說，可你又不想聽，現在看來你是非聽不可啦！」

  巴羅老爹便將，竇山河連同『龜膽』一起上繳的，白銀書簡里內容說了出來。

  目前為止一共有兩卷白銀書簡，除了老神棍手上的那份，就是竇山河上繳的那份。

  老神棍手上那捲的內容，是說烏魯苗族有一眼神泉，只要喝了能百病全消、益壽延年。

  竇山河那份卷，簡單可以理解為『龜膽』的說明書，『龜膽』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是因為裡面真的烏龜的膽囊。

  其實『龜膽』不是一個單純的瓶子，而是雙層套瓶，瓶中還內膽，內膽里還裝著一樣神物，這神物就是靈龜的半顆龜膽。

  龜膽有排毒生精和淨化雜質的功效，加上又是靈龜的膽，那效果就更不用說了。

  這裡還有提到一件事，就是為什麼是半顆龜膽，而不是整顆！！那是為了確保靈龜存活，才沒有完全將整顆龜膽取出。

  後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負責看守靈龜的三位族人，帶著靈龜走了！從此沒再沒有消息。

  這不得不讓我想起，冥樓里的壁畫上面就記錄著，三螓邪教從地下挖出，三個人和一隻鰲王的事，裡面一定有什麼內在關聯，我是不相信世上有這麼多巧合的。

  「使用說明」上有這麼一句話『神泉之水天福享，膽瓶盛澈方可飲』，這兩句話其實很好理解，是說泉水不能直接喝，需要用銀瓶先盛放一段時間，才能飲用。

  要是不用銀瓶盛放，就直接飲用會有什麼後果？根據我的猜測完全可以拿，那個日本鬼子作為參考！喝了沒淨化過的水，身體會發生變異，應該是某種細菌滋生造成的。

  由此可知，古人們在沒找正確的飲用方法之前，不知有多少人變成「怪物」，或許當時的怪物，還保留些智商也不一定，要不然也不可能被族人當成神了。

  經過時間的沉澱，人們努力想找出解決方法，後來發現了鰲王也喝泉水，但沒有發生變異，推測出鰲王能中和神泉的不良影響，便造出這『龜膽』細頸銀瓶來。

  但這又出現了個問題，就是既然他們對神泉這麼尊崇，為什麼要將祭台修在神泉的後面呢！？

  當時山體上還沒有，因大地震所造成的地縫，這樣的話，要進出不是都會經過神泉嗎！？這樣一來，神泉不就成了大澡堂啦！！！

  聽巴羅老爹說完『龜膽』的事，我還是不明白這和要殺竇山河，有直接的什麼關係？！

  於是我問道：「這和殺竇山河，有關係嗎！？要是只為了泄私憤，我看還是算啦！」

  巴羅老爹聽我這麼說愣了一下神，才說道：「哪個···其實，頭人，你還不知道，正真的神泉在哪吧！」

  真正的神泉？？？難道那水池裡的水不是神泉？？搞得我是真心有點糊塗了，嘀咕道：「你該不會說，竇山河的血才是神泉吧！！？」

  巴羅老爹展顏，道：「對囉！就是要用血，才能找到真正的神泉！」

  記得壁畫上還有一個重要環節，就是用鮮血分別傾倒在，祭台四角上的石獸口中，難道這才是找到神泉的最終方法。

  巴羅老爹見我好像明白了，便用動手給竇山河放血，但卻再一次，被我攔了下來。

  我說道：「就算流程是這樣，但就憑他一個血，怕是不夠吧！！壁畫中的古祭祀儀式，可是要不少人的血啊！」

  巴羅老爹卻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說道：「我算過了，就他一個人的血就夠用了！你看到的壁畫，應該是表現『大祭』！」

  「大祭每年才會舉行一次，祭品的多少還要取決於，在戰爭中獲得的俘虜有多少。但二十四節氣都要祭拜，所以有時獻祭一個人也有的！」

  是啊！響應號召浪費可恥嘛！我拍了拍竇山河的肩膀，說：「看來，你不死都對不起天地啦！我已經努力過了！」

  竇山河的腦袋被壓得很低，我看不到他的臉，但卻能看到他滴到地板上的眼淚，那是後悔的眼淚啊！誰叫他非要跟著來呢！這註定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我接過巴羅老爹手裡的『弒虬』，道：「我是頭人，我來說兩句！個人認為，既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先別冒然浪費這個祭品。」

  「畢竟血是有限的，而這裡的水是無限的，血和水都是液體，我們不如先用水來，做個試驗看有什麼效果！你們沒有意見吧？」

  他們聽了我的話後，都不置可否，我也沒讓他們細想，直接讓苗苗和白雲鳳用竹筒水壺去灌水。

  等水打上來後，我讓苗苗、『左耳』、『右手』、白雲鳳，分別站在祭台四個角，同時向石獸口中倒水。

  竇山河得到了暫時的解脫，靠過來說道：「秦天師，你覺得這辦法能行嗎！？」

  我聽著好笑，道：「你最好求神拜佛它管用，這次試驗用的是水，要是不起作用，等下一停會用你的血！」

  竇山河一副便-秘的表情，道：「秦天師，我知道你是不會讓這麼荒唐的事情發生的，所以為了保險，要是等下要是沒有效果，能不能讓我挾持你，然後你幫我脫險，行不行！？」

  我皺著眉頭，道：「我很負責任的告訴你，不行！先不說在你持我的同時，苗苗一箭就能爆了你的頭！就算她怕傷了我不敢放箭，但為了維護我的形象，也不能讓你這個賣人肉叉燒包的給挾持了，事後也一定會殺你滅口！所以就別想了，你都九十啦！」

  竇山河絕望道：「九十就該死嗎！！？我草········」

  就在這個時候，苗苗叫我們過去看看，我就知道有門！趕上去一看發現，原來灌進石獸口的中的水，順著石獸脖頸的幾個小口子，流到了祭台的斜面上，加深了石壁的顏色。

  本以為邊角上石獸是沒有身體的，但現在看來這石獸非但是有身體，而且身體還很立體直觀，只是之前隱藏起來，遇到了液體才會顯現出來。

  在我仔細觀察之下，終於沒有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了，在用來搭建祭台的太塊石料上，工匠用鑿子反鑿無數的鱗片。

  而鱗片的縫隙里生滿了乾枯的苔蘚，得到水分滋養後，便重新煥發了這些苔蘚的生機。

  苔蘚紛紛蔓出了縫隙，形成了怪蟒的逆鱗，一條巨大而完整的「怪蟒」，便活靈活現的展示在我們面前，這個創意還真心不錯！！

  在我還以為這就是古人統治階級，用來忽悠下層人民的一個把戲時，事態又有了新發展。

  祭台的面上，先是發出連續的震動，接下來就是神跡再現！！祭台四個角上石獸，正在緩緩的向上升，在升至最高點時，四個蟒頭便搭拉下來對著我們。

  將石獸的腦袋托高的那段蛇身，不同於祭台表面的浮雕，而是青銅鑄造的，原先這節蛇身是埋在祭台內部的。

  我大致能猜到這個機關的原理，應該也是利用苔蘚生長的力量，將青銅蛇身頂起來，在升到最高點時，石頭雕成的蟒頭，重心傾斜就搭拉下來。

  但四條粗大的怪蟒，居高臨下俯視著我們，雖然明知道是石頭做的，可這感覺還是說不出的彆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