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非禮勿聽

  第二十五章、非禮勿聽

  曼香和曼影好像也是心事重重的樣子，侍候素和更衣卸妝之後就都下去了。

  

  只剩下一個人的時候，素和終於可以冷靜下來了。拿下玩上的鐲子，仔細在等下一看，竟然看到那尖銳的花瓣上勾著一小塊布料，想必就是從剛才那個神秘人身上刮下來的吧！

  淡青色的細麻布，雖然紋絡都有些不清晰了，而且昏黃的燈光實在辯不出來到底有沒有什麼特別，但是素和相信，如果能再見到，興許可以認出那個人。

  如果宋萍有了什麼三長兩短，那麼這個人就是兇手。

  即使沒有這一點線索，但只要交手，她就可以認出來的。她鮮少與人動手，而那個人功夫特別厲害，可以一招將她制住。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擰住了她的手腕，所以，只要還能有機會肌膚相觸，她就可以感覺到。

  有一點毫無疑問，那就是自己的身份應該已經暴露了。因為那個時候裴嵐叫了一聲安陵姐姐，今晚的宴會上估計只有自己一個姓安陵的吧！

  第二天素和起來梳洗的時候，看到曼香紅著眼睛進來了。

  「一大早的哭喪著臉幹什麼？還不過來給小姐請安？」榆梅正在給素和梳頭，鏡子裡看到曼香，不由得訓道。

  曼香吸了吸鼻子，走過來道：「小姐，東府的萍小姐去了！」

  素和不由得一震，轉過身剛想問卻不料扯住了頭髮，不由得痛呼一聲，榆梅忙道歉道：「小姐對不起。」

  「沒事，你先等一下。」素和擺了擺手，榆梅放下梳子，緩緩退到了一邊。素和霍的站起身，一把抓住曼香的肩膀道：「你把話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昨晚應該還沒有事啊，都沒見那邊大奶奶和二小姐三小姐說什麼，怎麼今天就……什麼時候的事？」

  曼香低下頭，抽泣著道：「奴婢也是剛才才聽人說的，東府的管家去棺材鋪訂棺材，正好廚房的陳大叔外出買菜，就給撞著了，一問之下才知道……」

  素和緩緩坐下來，嘆了口氣，覺得心裡很是悲涼，才僅僅一天，那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去了，真的是說不出來的悲傷。

  「小姐莫要太難過，那個萍小姐奴婢昨天也算見到了。她本就不是凡俗中人，來到這塵世間，興許只是歷練。如今走了，親人悲痛，但是對於她本人來說，未必不是一種解脫。」榆梅臉色不變，並沒有看到幾分悲戚，而是靜靜的敘說道。

  素和抬起了頭，有些驚訝的望著她道：「難得你竟然也有這樣的感覺，我也是這麼想的。那個人雖然看上去非常親切和溫柔，但是我離她那麼近，心裡卻是很慌張的。總覺得連說話都要仔細，生怕衝撞了那個神仙似的人物。她跟我見過的所有人都不一樣，明明是那樣的弱不禁風，卻又感覺無比的堅定。臉上一直帶著笑，但是沒有人能看透她的內心。見了她我才知道，宋薇的名望簡直有些言過其實了，萍小姐那才是真正的風華無雙！只可惜，卻是凡人難以企及。」

  一邊的曼香擦了擦眼睛，哽咽道：「小姐和梅姨說的話，我雖然聽不太明白，但我知道都是誇讚萍小姐的，奴婢聽著，心裡也很高興。」

  榆梅忽然轉過臉問道：「你認得萍小姐？」

  曼香忙搖頭道：「昨天也是第一次見，只是之前一直知道她而已。」

  「知道？」素和皺眉道：「這位萍小姐很有名嗎？為何我一直沒有聽說過？昨天也是見到了才知道的。」她心裡也有些好奇，知道那個女子肯定不簡單，畢竟底下兩個妹妹都出嫁了，自己還待字閨中的，的確很少見。但是看她的樣子，又不像是顧玉貞那樣的女學究或者帶髮修行的居士。

  「奴婢那只是私下裡和丫頭們鬧著玩，大廳為何宋司事如今為何還沒有成家，才聽老一輩的人說起以前宋司事和東府的萍小姐……」曼香正說著，卻見一邊的榆梅臉色乎的一邊，厲聲斥責道：「誰教你的嘴巴里不乾不淨？這種齷齪事是能在小姐面前說的嗎？還不出去？」

  曼香嚇白了臉，卻也是忽然才醒悟過來，在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姐面前說私情這些的確是忌諱，要是給老爺知道，還不知道要怎麼辦！一時間嚇得雙膝酸軟，噗通一聲跪下來哭求道：「小姐贖罪，小姐恕罪，奴婢一時失口，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素和剛才只顧著宋萍的事，倒是忘了這一茬，如今榆梅在面前，也羞的紅了臉，擺手道：「你且退下，下回記得謹言慎行就是了。」想到之前明華夫人的吩咐，也不由得嚇出了一身冷汗。

  實在是太大意了，竟然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還是一個學規矩和言行舉止的未嫁少女，卻和丫鬟討論這樣的事的確是有失體統。好在宋府並不是安陵府，否則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麻煩呢！

  「小姐不要往心裡去了，那些個小丫頭都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不懂規矩，您就忘了吧！」榆梅說道，繼而話鋒一轉，帶著幾分訓誡的口氣語重心長道：「懷仁府是小地方，難免會有什麼疏忽。但是小姐好歹也學了一個多月了，除了彈琴之外，其它先生給的評價都還挺高，說您資質不錯。畢竟是有安陵家的血統，骨子裡也是天生的大家閨秀，當然學起來也容易。但是您畢竟在外面自由慣了，所以以後還是要注意。那些粗鄙的言行切莫要聽，更不要打探，免得污了耳朵，也壞了自身的修養。女孩子家知道的太雜太亂也不好，您瞧瞧三姑奶奶，原本也是舉止有度的大家閨秀，但是如今和市井婦人別無二致。奴婢不希望小姐也沾染那樣的俗氣！」

  

  素和本來還想著她要是敢過分訓斥，自己一定會發作的。但是沒想到榆梅這一番話竟說得如此聲情並茂，也的確很有道理，竟然有些感動，忙站起來道：「你對我好，我是知道。正如你所說，我畢竟是在鄉野之地長大的，難免會有些粗蠻。但是我會努力去做好一個大家閨秀，平常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只管提點，我是不會生氣的！」

  她也算是閱人無數，榆梅對她的忠心有待商會，畢竟她實在想不通榆梅憑什麼對自己忠心呢？但是面子上，照樣要做出感動的樣子。只是心裏面，已經慢慢的有些信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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