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調令
2024-05-09 11:09:20
作者: 葉想
那位年輕的女人想轉身離開,但是又停了一下,他說。「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喊我就行了。」他剛剛要離開杳杳又叫走了他。
「還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年輕女人脾氣很好的微笑著問。
杳杳把裝著畫冊的塑料口袋放在了桌子上面。
「我剛才在咖啡館碰到了一位夫人,她說她的女兒就在這裡工作,但是她不小心把畫冊丟在了那裡,我想問那個人是不是你的母親?」
「很可惜我的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但是我願意為你問一問其他的人,你現在這裡看一看資料吧。」年輕女人有點好奇的彎下腰來,他問。「這是一本怎麼樣的畫冊,我可以看一看嗎?」
杳杳版畫冊從口袋裡拿了出來,遞給了他,年輕的女人翻閱著畫冊,臉上露出了一個微笑。「這居然是一本鄉土畫冊,想不到還有這樣的數存在。」
他看了杳杳一眼又繼續翻閱下去。「你見過這樣的書嗎?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這種書還是很多的,每個城市幾乎都有一本這種書,裡面描述了很多名勝老房子,地方歷史著名的人物。」他搖了搖頭說。「我還以為這樣的畫冊早就已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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杳杳在心裡想,他說的對,他現在的確沒有什麼興趣去關心什麼鄉土圖書。「我可以看一會兒嗎?」那位年輕的女士問他。「我也可以給別的人看一看,也許我們可以弄清楚到底那位老婦人是誰的母親。」
「當然可以。」杳杳回答說,於是那個年輕的女人把書夾在了腋下離開了房間。杳杳和那皮面厚書留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打開了書的封面,然後迅速的翻閱起來,和那個年輕女人說的一樣,裡面出了很多平面設計藍圖之外幾乎什麼都沒有,對於杳杳來說簡直就是一部天書,他記不明白上面畫的是什麼也不知道圖紙邊緣標出的一排排數字和字母是什麼意思,他把那個車票再一次拿了出來,看了一眼上面寫的數字,然後打開了相應的樹葉上面所畫的平面圖。
圖沒什麼兩樣,都是一塊很大的地皮和一棟房子,他在裡面看不出任何問題了,或許是他搞錯了,也許那些數字完全是另外的意思。他有些疑惑的把目光又轉向了平面圖。
對了,這些地皮好像是很奇特的,一種對稱的形狀。這個房子恰恰位於花園的中央,而不是像其他的房子那樣靠在花園前面或者後面的邊緣。杳杳心裡突然一驚,這個就是她外公的地皮。
杳杳坐在那裡幾乎有一分鐘一動不動,他死死地盯住圖紙,他的眼睛甚至都沒有眨一下,連同他的思想也一直僵硬在那裡。現在一切的懷疑都被掃除乾淨了,他到這裡來不是巧合,也不是隨意那個救了他的神秘人,讓他到這裡來就是為了讓他找到這張圖紙。
可這是為什麼呢?
他記得那個年輕女人曾經說過有關土地所有者的資料都在本冊的最後他開始翻動這個滿是塵土和古老味道的大書。一直找到他想要的那一部分,但是一排複雜的看起來就十分混亂的名單上面有很多數字和讓人難以理解的縮寫字母。
他用了很久才找到了他外公的名字。但是這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用處,地皮登記著外公的名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至少,是在100年以前。杳杳睜大了眼睛看著這一頁土地所有者的名字,按照一定的時間距離不斷的變化著,其他的徒弟都是這樣,但是這塊土地卻不是這樣的,他的註冊至少已經有百年以上的歷史了,但是所有者的名字卻始終沒有改變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這裡肯定是哪裡出現了錯誤,他們弄混了姓名或者說是書寫錯誤,或者說有人忘記更換了,他的外公已經很老了,但是絕對不會這麼老。杳杳笑了笑藉此安慰自己,但是同時他也感到自己背後直冒寒氣。他必須弄清楚這個註冊來自什麼年代。乍一看起來這個打算很簡單,這些資料都是按時間編號的,他只要找到前面的一側打開相應的書頁,那麼這個謎團就可以被破解了。
但說著容易做起來還是很困難的,實踐起來一點都不簡單,因為年輕女人抽出這本大書之後留下的空當位於書架的最左邊前側是沒有的。杳杳失望地嘆了一口氣,但還是墊起腳尖,想看看書架裡面是不是還有第二排。他生產的身體讓自己儘量高一些。他突然間叫了一聲,倒退了回來。他沒有看到第二排書,而是看到了一張醜陋的狗臉,似乎上面只有眼睛,大嘴和尖利的牙齒。
咕嚕聲響了起來,這明顯是一個信號,他甚至聞到了狗呼吸的味道。杳杳驚懼的向後趔趄了幾部,一下子撞到了對面的書架上面,把後背撞得身痛。
他死死地盯住大狗——小黑或許是大黑,他一直分不清這兩條狗,那條狗也死死的看著他,這個時候杳杳才意識到這個景象是多麼奇怪,這個狗似乎是從一扇窗子裡看他,可是這個書架上面並沒有那麼大的空間,可以容容的下像小黑那樣大的狗啊!
「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嗎?」杳杳又嚇了一跳,但是這回他送了一口氣,他看見了那個把她送到這個房間的年輕的女人的臉,她看上起來還是那麼和善,但是臉上也產生了一絲疑慮。
「沒有發生什麼事。」杳杳趕緊回答道,他又迅速的看了一眼書架上的那個空檔,現在那裡又是空無一物了。杳杳強制自己笑了出來。「我剛剛好像聽到了笑聲。」那個年輕的女人回答說,從語氣上來他並不覺得,而是確切的明白。「你在找什麼?」「我在找這一卷的前面那一本書。更老一點的圖紙。」杳杳遲疑地回答說。「可是更老的資料不在這裡,我們只保存現代的資料,其他的都在城市檔案館,但是那裡是不對外開放的,你必須有正當的理由才能查看。」
他完全轉向杳杳,帶著明顯懷疑的目光望著杳杳。「你為什麼對這種老東西感興趣呢?你們現在這個年紀的小孩兒難道不應該喜歡連環畫嗎?這或許是你們學校里布置的作業題目。」「是的,這是我的作業題目。」杳杳趕緊回答說。「我們要找到這個地區哪塊地產屬於同一個家族的時間最長。」
「這個題目倒是挺有趣的。」年輕的女人回答說。「我完全可以設想我的上司會支持這個研究項目的,他總是很喜歡和一個學校合作,你的老師是誰?」
「你為什麼要問我的老師呢?這很重要嗎?」杳杳吃驚的問。
「如果我們正式做這件事情的話,就可以取得查找其他資料的許可,這不是很好嗎?而且你的老師也會為你自豪的。」
「也許吧。」杳杳回答說他覺得自己是踢了一個烏龍球,他趕緊補充了一句。「肯定會是這樣的,但是我覺得我可以先問問我的老師,這樣會更好一些。
」他叫什麼名字呢?杳杳察覺到這個年輕女人的臉上已經產生了懷疑。杳杳隨便編了一個名字告訴了他。年輕女人臉上的懷疑更重了。他說。「我認識學校里的所有的老師,但是這個名字我還沒有聽說過。」
「他是新來的才來幾天,但是他的主意特別多,總是會有一些異想天開的想法讓他的學生們去做。」杳杳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理由。
那個年輕的女人也沒有再次追問下去,他說。「好吧,你回去告訴你的老師,讓他給我們的喪屍上司打電話,你們會得到一切資料的,至於這本畫冊。」
她把自己手上一直拿著的畫冊遞給了杳杳。「我問了所有的同事,你肯定是記錯了,我們這裡沒有人的母親有這樣的畫冊。」
杳杳接過了畫冊,順手塞進了口袋裡,現在已經到了他該走的時候了,這個年輕的女人一直在懷疑,一旦他要是提出真正的問題,那真的是麻煩了,他不能忘記他自己還在逃跑之中。
「你隨時可以再次過來查找資料,當然你的老師也可以來,不要忘了告訴他。」杳杳再次表示了感謝,然後就飛快的離開了,其實他真的很想跑著離開這裡,杳杳現在才意識到所有的人都在盯著他看,一直到他走出來把身後的門關上來,到電梯口時他才鬆了一口氣。
這個電梯還在,她剛才沒有把門關上,這是一個老師的電梯。他走了進去向下面的大廳駛去。他沒有看到大黑和小黑那兩條惡犬的影子,但是杳杳還是很緊張,他走出電梯的梯箱是自己摔了一下,但是沒有跌倒。
但是畫冊從口袋裡面掉了出來,杳杳趕緊蹲下身去撿。但是他沒有做完這個動作,那個畫冊從中間被翻開,左邊是一張照片,右邊是相應的文字介紹,這是一副非常古老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出這是一張照片的複製品,就是那種褐色的滿身裂紋的照片,屬於照相技術初始階段的作品,上面的文字說明也恰好證明了這一點。
這是已覆蓋城市最古老和最著名的照片,可以證明已經有131年的歷史。杳杳覺得現在沒有什麼能讓她更加驚嚇了。
照片上的正是他外公的古宅,儘管這張照片的質量很差,但是卻仍然可以清晰地看出房子和花園當時的狀態比現在好很多,但是杳杳沒有時間去研究這個問題。他像被打了麻醉一樣,盯著照片上古宅大門口站著的那個人。那個人正不高興的看著照相機的鏡頭。
那個人就是他的外公。
在一張130億年前的老照片上面,而且他看上去一點兒都不比現在年輕。
【他們交談了很長的時間,杳杳的嗓子已經說的發乾了,因為回答了那麼多的問題,腦袋也有些發暈,剛開始的時候彼得當然不相信她說的每一個字,其他五個人也是這樣,但是等他開始講下去之後,好像他們中間那道無形的屏障一下子就被打破了,突然每個人都有很多個問題同時提了出來,杳杳不得不一直講下去講這個世界最近發生了什麼變化?
後來他發現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像彼得來得那麼久,但是也來了有些年頭了,杳杳不得不承認它的歷史知識不是很豐富。比如說他從孩子們的回憶事件里,我就無法確認貝亞特和安格拉是什麼時候來到古宅的,但是有一點很清楚,他們都是很多年以前來的,但是沒有人從那時起長大一天。
他們的時間在這個古宅裡面被凝固了一樣。
「你們終究沒有人問過自己,你們被帶到這裡來以後到底讀過了多長時間嗎?」杳杳巡視了一圈大家
。
「彼得,你在這裡幾乎已經呆了快一代人的時間了,你們就沒有問過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在這些年裡面就一次也沒有問過。」
彼得搖了搖頭,其他的幾個人也都吃驚的望著他。「這裡的每一天都是一樣的時間,並不起任何作用。」
「也許這裡的時間和外面的時間不一樣。」斯特凡這麼說道。
「不可能的。」杳杳堅定地說。「一天就是一天,不論是在哪座房子裡面都是一樣的。」
「可是我們已經在這裡待了十幾年或者數十年,但是我們卻沒有長大一秒鐘,這怎麼可能呢?」「或許我們已經死了。」安哥拉突然說。
一種絕對的寂靜,在他們中間徘徊了好幾秒鐘,大家都盯著安哥拉不說話。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了?」過了片刻之後,他繼續說道,安格拉試圖微笑緩和氣氛。
「這一切一定都會有一個解釋的。同樣我們一定會找到出路,我一定會找到他的。」杳杳果斷的搖了搖頭。「這樣的事情我們已經幹過一次了。」彼得回憶說。「是的,而且很有可能有一個人成功的出去了,所以說我絕對不會放棄的。既然有過一次先例,那就會有第二次。」】
杳杳走到外公的古宅的時候,天色已經開始變得朦朧了,路上他用了很長的時間,一方面是他不清楚自己所處的方位,必須費力的去尋找去外公家的路,另外一方面他必須時刻小心。
他要儘量避開有人的地方,雖然說他沒有再見到大黑和小黑,但是卻時不時有一種自己仍然被監視著的感覺。這回他更加小心地打開了大門,進入了荒蕪的花園,他本來以為這個地方不會像昨天那麼陰森可怕。
因為昨天來的時候已經完全黑暗,但是情況卻恰恰相反,天色已經昏暗,從天空緩緩降下的第一片灰色的陰影潛伏在雜亂的灌木叢中,樹木的枝條就像是殘缺的手掌向外延伸著,他覺得在這影子裡面隱藏著什麼東西,似乎有無數雙無形的眼睛在同時盯著他。
不過他們其實也並不是像最初看起來那樣完全沒有形狀,他和默林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也收到了堅實,但那是真正的眼睛,她停住了腳步仔細的看了一下周圍,盛世在一瞬間屏住了呼吸,聆聽周圍的響動。
但是什麼都沒有,如果說杳杳感覺到兩條大狗在向他接近的話,那他們這次必須是絕對沒有聲音才行,但是如果這個不是大黑和小黑又能是誰呢?或者是什麼呢?杳杳加快了步伐,當他穿過了這個小型叢林來到古宅前面時,夜色已經完全降臨了。杳杳吃驚地占住了當她進入院子的大門的時候,千色才剛剛開始朦朧,然而現在已經完全是深夜了,當然花園很大,但是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大,從大門到古宅,他竟然用了這麼長的時間。
這絕對是不可能的時間在這裡發生了一些他所不知道的變化。他走出了樹木的陰影,又吃驚地發現古宅里的一盞燈正好打開,在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他甚至想立馬找個地方隱藏起來,但是卻馬上就意識到他這個想法十分可笑。他來到這裡本來就是為了和他的外公彈一彈,為什麼要隱藏呢?這樣一想他也就找到了問題的答案,他並不害怕他的外公,他害怕的只是這座古宅。
杳杳試圖說服自己,這些都是無聊的想法,人不應該害怕一棟房子,拍一隻動物可以理解,或者怕蟲子,怕人怕風暴,怕洪水,怕其他什麼的都可以,但是怎麼會泡一個房子呢,房子是沒有生命的建築物。
無所謂善良或者邪惡。
怕一棟房子那就好像怕一片草地或者一看到麥田就驚慌失措的逃跑一樣,這很可笑。有主在心裏面這麼笑話自己。
儘管如此,他的心還是好像從胸膛里跳出來一樣,她的手和膝蓋都在不停地顫抖,他剛才所想的或許適用世界上所有的其他的房子,但是卻不適用這座古宅,他的裡面散發著一股邪氣,就像是一股無形的骯髒的呼吸,毒化著周圍的氣氛,這座古宅從頭到腳都是邪惡的。
杳杳搖了搖頭,即使做出這個動作也耗費了他的很多力氣,就好像這棟古宅的樣子不僅可怕,而且還是他感到渾身麻醉一樣。杳杳在自己的胳膊上使勁的掐了一下。倒是挺有用的,這種虛幻的感覺和幾乎浸透全身的恐懼,雖然沒有完全消失,但是卻突然不再像一秒鐘之前那樣占據主導地位。
似乎自己身上的痛感就足以驅散那種陰暗的夢靨。杳杳又把目光轉移向了透出燈光的窗戶,燈光輕微的閃爍著,似乎不是來自電燈,而是來自蠟燭或者迷糊,但是除此之外房子裡沒有其他的任何動靜,她繼續往前走,繞過了昨天男孩兒曾經不自願的洗過澡的小水池,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接近了大門,房子仍然散發著一種無形的威脅的力量,當她把手伸向門把手的時候,他感覺到自己的勇氣又開始下降了。
為了像剛才一樣把這個恐懼再次干炮,杳杳把自己的思緒又拉回到他此次來這裡的目的上,不管遇到了什麼困難,他這次的逃跑還是很成功的,但是他現在卻不得不回到現實,不得不問自己到底回來想幹什麼。
即使他的外公完全站在他的這一邊,就像他外公曾經說過的那樣,但是他這幾個小時所今生經歷的事情卻告訴他,這一切都不像他昨天所想的那麼簡單。他的外公無法改變法律,最多他可以留他在這裡住上一晚,明天一早上那個女人就會又出現一切都會重新開始。
但是在這之前他得回答我幾個問題,杳杳這次堅定地想著。這次他就不能在避重就輕的回答我了。他果斷的按下了門把手進入了古宅,他首先感到的是一片絕對的安靜光亮和跳動的黑影,是他所期待的某種聲音。他把身後的門關上,在它的上方籠罩著墳墓一樣的寂靜,他感到了一陣寒意從他的身後升起。
最可怕的是他連關門的聲音都沒有聽到,儘管以這個門的重量和規模都應該發出一個很沉悶的響聲才對。就像他曾經去過的教堂的大門關上時發出的聲音那樣。杳杳有些驚恐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古宅比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顯得更加陰森可怕。可以說顯現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敵意,他越來越感覺到他所進入的不是一棟房子。
而是一個活生生的東西,裡面是一個絕對的陌生的,無比邪惡的什麼東西,就好像他剛剛踏入了一頭凶龍張開的大口。這棟古宅散發出一個沖吉他心靈深處的東西,這種東西讓他不寒而慄,如果說在這個宇宙里有一個黑暗的中心,一個沒有光線,沒有溫暖,沒有情感也沒有生命的地方。那他現在所處在的空間就是這個地方。
他又邁出了一步,但是又站住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往這受詛咒的古宅深處,哪怕邁出一步,他現在所感覺到的完全都是恐懼,就像是一股來自地獄的冰冷的氣息,這股氣息划過了她的靈魂,她同時也感覺到這還不是最可怕的,還有什麼另外的東西,這棟古寨還有一個陰暗的中心,就像是一顆邪惡的心葬在黑暗後面跳動,等待他的到來。
「你用了這麼長的時間才來到這兒。」有一個聲音在他的身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