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被監視

  小人兒落在她的肩膀上坐好，黑漆漆的身子靠著杳杳的脖頸。杳杳轉頭夸它一句：「洛洛真乖。」

  落落別人根本看不出來的滿臉期待落空，他癟癟嘴：怎麼這次不說喜歡我啦？我要哭啦!嗚哇……

  只是它臉上烏漆嘛黑一團，杳杳根本不可能看出它不高興了，因此也沒有理它，專心趕路。

  落落想了想，開始拼命晃蕩自己垂著的兩條小短腿，意圖向杳杳展示自己的不高興。

  杳杳看了洛洛一眼，只以為他在自己玩兒自己，於是依舊沒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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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落憋了半天，嗯了許久，最後磕磕絆絆說出一句：「我，我……一點點一點點不喜歡你了!」

  杳杳：?

  「怎麼啦小寶貝兒，不高興呀?」杳杳手指戳戳他的肚子，指尖頓時陷入黑色霧氣的包裹，「那我一點點一點點喜歡洛洛好不好呀？」

  岳黎在一邊看著她哄孩子似的哄著自己的靈：「你都不口渴嗎？我看你叭叭叭說一路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強大的靈，它甚至還有自己的神智和情緒!

  杳杳的確沒有口渴的感覺，她從小如此，似乎不怎麼需要水分，平常有水就喝，沒水也不渴：「我愛說話您管著管不著?」

  其實是有點害怕，所以不停說話。

  「我看呀，你是害怕吧？」岳黎低頭瞥了她一眼，唇角勾了勾，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小心思。

  「我不怕!」杳杳硬氣地回答，隔兩秒，又示弱般地加上一句，「我不承認。」

  在這條路上沒走多久，就看到了遠方城鎮的影子。杳杳開口提議：「望山跑死馬，那鎮子看著挺近，走過去可很有一段距離。再加上之前繞路浪費了太多的時間，我想……」

  「好，我們今天先回去吧。」岳黎從善如流，接過了她的話頭。

  杳杳轉身，看著長到仿佛看不到盡頭的道路，嘆了口氣，再抬頭看看岳黎，他嘴唇已經有些乾裂了。

  看來明天得帶些水。

  這條路即便沒有繞彎，也是很長的能讓人走到崩潰的一條路，杳杳估摸著從他們折返的位置到周公館得有五六公里。

  兩人緊趕慢趕回到周公館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了。

  杳杳也是累了，只想著趕緊回去休息一下。岳黎卻叫住了她，走到她的身邊，低下頭來做出曖昧的姿勢，低不可聞地說了句：「不要睡在床上。」

  床榻果然有問題……杳杳眼神微暗。

  她配合演出，別過臉，推開他，眼也中迅速地瀰漫上霧氣，裝作生氣又委屈的樣子轉身小步跑開。

  一路小跑回房間後，杳杳關門，轉身，臉色的薄怒之色瞬間消失不見。她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她忘記問岳黎那天關門的時候手亂動是在幹什麼了。

  算了，不管這些，先睡吧。

  杳杳走進內室，昨晚她打了地鋪，鋪蓋卷放在地上，也沒有收拾。

  掀開簾幔時，杳杳卻靈敏地嗅到了一股血腥氣。她心生警惕，手暗暗攥緊細刃，走上前掀開厚重的床幔——血跡!大片乾涸的血跡!

  而本應在床上躺著的劇情角色則是消失得無影無蹤。

  再一想岳黎和她說的「不要睡在床上」，這個劇情角色大概率已經涼了。是……會有什麼怪物出現在床上嗎？

  這麼一來，杳杳也沒了睡意，她稍微收拾打扮了一下——也就是洗了把臉，又出了門。

  【柳夫人提著提盒，來到書房門前。

  她躊躇了許久，還是走上前去，輕聲開口道：「兩位大哥守了這些時候，也是辛苦得很，我帶了些湯羹來，兩位快用了吧。」

  雖說柳夫人口中說著「兩位大哥」，她眼睛瞧著的，卻是趙六。

  只是可惜了美嬌娘這一番心意，多少丫鬟來這兒給趙六遞水送湯的，也沒見他答應哪一個……哎，等等!趙六接了!

  趙六接過小碗，對耳根子都紅透了的柳夫人微微一笑，他本就生的俊朗，這時一笑更是晃得我都迷了一瞬。

  柳夫人好像問了他什麼，聲音太低我沒怎麼聽清，只看見趙六聽見後搖搖頭。

  難道是在表述心意?

  這也不像啊，柳夫人見他搖頭也始終含著笑。

  算了，我也別想那麼多，如實匯報就是了。】

  杳杳把提盒給了路過的一個灰衣僕人，自己則是穿過花園準備回房。

  剛剛過去和那個長得不錯的劇情角色小哥哥尬聊了幾句，其實杳杳只是問他餓不餓而已，真正的目的是讓洛洛去看他的記憶。

  洛洛可以讀取杳杳觸碰到的人的記憶，擅長製造幻境，不過呢，讀取記憶的時間段是隨機的，也可能忙活半天什麼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洛洛，你看到了什麼呀？」拐到無人的角落，杳杳輕輕敲了敲玉鐲。

  黑霧飄散開來，杳杳腦中頓時多了一片略顯混亂的記憶——

  慌亂、絕望、嘶啞。

  「趙七!趙七也不見了……全是血，他的床上全是血……」

  「老爺吩咐，過了晚上六點，就不要出門了……」

  「那個怪物根本殺不死!走吧，和我走吧，趙六，你也會死的……很多人都連夜逃走了……」

  畫面一轉，沒了雜亂的腳步和尖叫聲，這是在一處沒見過的房間內，只燃了一個燭台，燭火幽幽晃動。

  房間的牆上，掛著一副女子的畫像——柳眉杏眼，明眸皓齒，下巴處有一粒紅色的小痣，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美人。

  杳杳看著，只覺得有些眼熟，細細一想，喲，長得和她姑姑還挺像。

  眼前的周書月坐在書桌後，這個記憶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周書月面前空無一人，他卻開口道：「後院的人……有什麼異常嗎?」

  「大問題沒有，只有一件，柳夫人昨晚是歇在了岳黎少爺的房裡。」有嘶啞的聲線從空氣中傳來。

  記憶在這裡戛然而止。

  回過神的杳杳不禁毛骨悚然，她靠坐在樹幹上，長出一口氣。大概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了——周書月不知用什麼手段培養了一批他們看不見的人來監視著玩家的一舉一動，而岳黎當初關門時「亂動」的手也就有了解釋，他在把那人推出去——嗯……杳杳仔細回憶了一下他當時的動作，認真嚴謹地修改了一下推測，應該是「扔」出去。

  正想著，忽然聽到不遠處有喧譁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