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霸道仙君俏弟子

  是夜。

  杳杳的房門悄無聲息地打開，月色漏進屋內，瀉了一地潺清的銀白。

  昨天那一趟下山，雖然讓郁宴臨身體大受損傷，心境卻驀地突破了，心境已突破渡劫期，如今只需等修為趕上便可。

  多少年了，修真界終於又要出一個突破渡劫期的修士了。

  然而郁宴臨高興的卻是另外一方面，修為突破，他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規則——原來的自己不過是一個副本中的劇情角色，而現在這個副本，歸他掌管。

  其實郁宴臨修煉到分神期時就隱隱有了這種預感，那時他終日修煉，只想著早日突破離開這個世界。如今突破了，卻不想再走，只有在這兒，留在這兒，他才能把陽桃牢牢地握在手心。

  這一切，都怪你。

  郁宴臨看著熟睡的杳杳，眸中帶著可怖的溫柔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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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怪你。

  如果你沒有來到我的世界，如果你沒有來到後山，如果你沒有用孱弱的手提著那把劍來到小院，輕易的破開我的心房。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郁宴面上帶著令人心驚的獨占欲，輕柔地撫上杳杳的臉，看著她耳垂那一小點團團的粉膩，俯身含入口中，牙齒輕輕撕咬著。

  好好睡吧，明天……我們就在一起了。

  陽桃一覺醒來，正是天光乍破時，門虛掩著，一束淺淡的光漏進幽暗的房間內，光束內浮塵上下翻滾著。

  她腦子正混沌著，一人推門而入。那是個樣貌俊美的男子，唇邊噙著一抹暖融融的笑意，走近來坐在床邊將陽桃整個攬入懷中，聲線低沉優雅：「怎麼，還不起?」

  她知道，這是她的道侶，郁宴臨。

  她的道侶看著年輕，實則卻是個活了幾千年的老怪物，亦是如今修真界的第一大能。郁宴臨天賦極佳，不過二十便修煉至元嬰期，此後相貌便不再變化。而她，本是郁宴臨的記名弟子，郁宴臨千百年來未動過心，卻偏偏鍾情於她，周圍人都勸她接受郁宴臨，她也迷迷糊糊地就答應了與郁宴臨結為道侶。

  郁宴臨體貼她，也沒要求立即同住，和她分房而眠。無論是飲食修煉還是其他，都對她百般寵溺，生怕惹她不高興。

  陽桃莫名地有點不適應，她心底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仿佛是一夜之間她就成了郁宴臨的道侶。明明已經過去好幾個月了。陽桃輕輕掙扎了一下，郁宴臨卻是把她攬得更緊了些，在她耳邊低低笑了一聲，拿起放在一旁的衣物服侍她穿上。

  仔細穿戴好後，郁宴臨帶著她出了小院，囑咐道：「你的宗門任務要儘快完成，若有什麼麻煩，捏碎這塊玉牌，我會立即趕來，記住了嗎？」

  「你都說了多少遍了。」陽桃低聲嘟囔道，嬌軟的聲線裹著濃稠蜜糖般膩人，烏沉沉的眼看了身邊高大的男人一眼，皺了皺眉，仔細回憶著，「我記得……你以前好像沒這麼高呀……」

  郁宴臨的眸中一瞬閃過一絲冷意，快得陽桃以為那是自己的錯覺，他安撫地摸了摸陽桃的發頂：「想什麼呢，我幾千年前就容貌就不再改變，我矮著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早去早回。」

  說罷，郁宴臨俯身在陽桃頰邊印下一吻。

  陽桃本能地想避開，又想到自己是郁宴臨的道侶，僵在原地沒有動彈，目光躲閃地道了別，御劍去了為霖峰。

  郁宴臨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看著杳杳遠去，喃喃自語道：「看來記憶覆蓋得不是很徹底……」

  他知道陽桃與他並無愛意，反而和那少宗主走得近些，待他也更為親近。他也沒有設計出陽桃與他恩愛不疑的記憶，而是讓陽桃和他保持著名分已定，心意未明的關係。誰知她精神力過於強大，竟還能隱約記得他修煉時的少年形態。

  今晚還需要再加固一下。

  杳杳很快到了為霖峰。從前她還是郁宴臨的記名弟子的時候，便是住在那裡的小院內。

  才走到小院門口，卻察覺到裡面有他人的氣息，陽桃下意識地摸了摸脖頸上掛著的小巧玉牌，抬腿步入。

  不出所料，門前立著一人，身形高大，面容冷峻，眼角盈盈墜著一滴烏淚痣——正是承雲宗少宗主。

  這少宗主亦是個天子驕子，天賦絕佳，小小年紀便修煉到了出竅期，將還在金丹期的同齡人整整甩出兩個大境界。更是有一副絕世好樣貌，此時他鳳目微微斜挑，眼中披著薄霧似的看向她，周身更是寒氣四溢。

  陽桃猜不出他心中所想，只能皺皺眉上前開口：「不知少宗主守在弟子院前所為何事?」

  少宗主聽了這話，雙眸緊緊閉了一下，像是氣極反笑，涼涼開口：「你還問我?」

  陽桃眉頭皺的更緊，少宗主這樣無理取鬧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明明是他無端守在她的門前，她不計較，他倒還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他畢竟是少宗主，陽桃不想和他吵起來，若是鬧大了，郁宴臨那兒怕是不好處理。她露出一個笑容，嗓音綿甜軟膩：「少宗主大概是為了宗門任務而來?我先去取了法器，再與少宗主一同去查明真相。」

  說著，像是想起了什麼，她雙手向少宗主遞過去一把劍：「追月歸還給少宗主。」

  少宗主眼神卻驀地轉變，寒意中摻雜了一絲驚疑，無端開口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白寒道一開始是氣極，氣杳杳在外和別人過夜，氣她無所謂的態度，沒有注意到杳杳的異常。但這時看來，她現在的語態明顯大有問題。

  杳杳在她面前從不端著架子學修真本土人說話，她會毫不掩飾地自己的情緒，水汪汪的圓眼睛時常苦大仇深地看著他，像是他欺負她似的。杳杳小心思多，能屈能伸，眼見著惹他生氣了，絕不會像是現在這樣疏離地忍下接著轉移話題，而是會伏低做小軟軟地叫他「大哥」……

  「我自然是叫陽桃啊。」陽桃滿腹疑惑地回答。

  白寒道眸色徹底冷了下去，他面無表情地接過劍，開口道：「去為聖峰。」

  他能確定，面前這個人的確是杳杳，不過被人施了術法，認為自己就是陽桃。白寒道御劍而行，風吹得他衣袍獵獵作響，他狹長鳳目看向後山的方向，眼光像淬了毒的利刃般。

  郁宴臨……呵……

  陽桃很快不去想為什麼今天少宗主怪怪的，反正男人的脾氣都是這樣反覆無常。她思考著承雲宗後山的怪物那事，她和少宗主兩人一同接了這個宗門任務，只是到現在還沒查出個所以然來。

  昨日，一個長得讓人記不住的師兄給自己提供了一個消息，說他的師父柳長老十分可疑，今日便是準備去柳長老那兒一探究竟。

  在承雲宗，長老及以上級別的人物都可以獨自占有一座峰頭，就像郁宴臨的為霖峰，司霜凡師姐師父的為曦峰。說到司霜凡，她陷害自己入了水牢，自己被郁宴臨救了出來，而後又忙著調查宗門任務，也沒在意司霜凡的處罰結果，不知她現在怎麼樣了。

  想到這兒，她看向少宗主，問道：「少宗主，上次司霜凡偷盜宗門至寶一事，不知處罰結果可出來了?」

  白寒道斜睨她一眼，聲線清冷：「司霜凡受了重罰，現正懸於靜堂前示眾，待滿了七日之後，會廢了她的修為，趕出宗門。相干弟子均是受了鞭刑後逐出了宗門。」

  這個處罰方式倒也解氣。陽桃自然不會對司霜凡抱有什麼同情憐憫之心，且不說她之前日日受司霜凡欺辱，整日連修煉的時間都沒有。這一次，司霜凡明顯是想致她於死地，陽桃自認沒那麼大度可以輕易原諒她。

  司霜凡向來高傲，怕是被懸示眾七日就能讓她羞愧致死，更別說還要廢了她的修為逐出宗門去。她為人囂張跋扈，在宗門樹敵不少，這沒了修為，又沒了宗門庇護，活下去都是個難題。

  不多時，為聖峰就已經到了。

  陽桃和少宗主跳下劍，兩人朝柳長老的住處找去。柳長老把原本的小院拆了，又重新建起了一座宮殿，遠遠看去便覺富麗堂皇。

  陽桃開口出主意：「不如由少宗主去找柳長老拌住他，我在他這兒四處查探一番。一來我修煉的功法擅長隱匿，二來我身份低微，怕是不能牽制住柳長老。」

  畢竟她和郁宴臨二人還未舉辦道侶大典，旁人也只當她是一個內門弟子而已，最多再加一個郁宴臨記名弟子的身份。

  白寒道自是頷首答應。

  眼見著白寒道進門去，柳長老陪笑著招待。陽桃隱匿了身形，往柳長老的煉丹室摸去。

  甫一進門，便是一股沖鼻的藥草味撲面而來，杳杳皺眉，用手扇了扇，四下打量著這間煉丹室。左右牆面貼放著兩排架子，右邊的放著煉製好的丹藥，一個個小瓷瓶整齊擺放著。左邊的則是擺放著晾乾的藥草。看上去就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煉丹室而已。

  陽桃皺眉，直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到底是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