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和灰，給老爺子看診

  顧采芸忙挪開了自己的屁股，將自己坐的圓凳搬到了院子的大樹下，朝著顧賢良道。

  「二伯，坐這兒吧，這兒蔭涼些。」其實她想說的是，這兒離我家大門遠些。

  顧賢良見此，略微有些懊惱，不過他也不急，只要開始有機會與老三家的搭上話，啥事兒都可以慢慢來不是。聽說老三家的大丫頭最近那個滷菜的生意做的不錯，等他跟他們關係走得近點的，看看能不能從老三那兒套出來那滷料的具體配方來，到時候，哼哼，那些銀子可就都是他顧賢良的了。

  「南哥，二哥來了，說是找你有事，你趕緊起來吧。」鬼芋種植的時間到了，家裡就只有顧賢南一個勞動力，為了不讓鬼芋延誤種植，所以他每天是起早貪黑的開始幹了起來。這大清早的，已經載完一批回家了，這會兒正在茅廁前的空地上和灰呢。

  古時候沒有化肥，為了使莊稼長得好，產量高，大家都會使用農家肥。直白一點兒，豬圈下面那個坑裡的大糞。

  可這坑裡的是水糞，擔起來費勁不說，一擔擔到地里，可能也就剩下半擔，栽不了幾株鬼芋。再說了顧賢南的腿，也不適合長時間的擔糞，於是顧采蕎給他支了個招，就是和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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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家裡燒柴禾之後剩下的灰堆在一起，中間挖個坑，從茅坑裡舀出來適量的糞水，與灰一起和，形成那種半乾的灰，就可以直接擔著去地里撒下去了。

  和過的灰，比原來稍微重些，但是比直接擔糞來得輕巧許多。而且灰裡面的肥料也不少，倆著和在一起，正好充當肥料。

  「他來幹啥？」顧賢南用鏟子和了和差不多些的糞灰，這才抬頭抹了一把汗水，朝著柳氏問道。可人已經走到了豬圈旁，順手將鏟子靠在了豬圈裡側的牆角里。

  柳氏忙上前，用自己腰上的帕子，替顧賢南擦了擦汗，「我哪知道？我看他樣子挺急的，怕真有事兒，你先出去問問他，我去廚房給你舀點水來洗洗手。」

  顧賢南點了點頭，直接從院子旁邊的菜園子旁繞道進了前院，而柳氏則穿過了巷子，朝著廚房走去。

  「二哥，你咋來了？」

  一看到自家兄弟，顧賢良眼睛再一次亮了。整個人忙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哭喪著臉朝著顧賢南撲了過來，「老三吶，快、快把住在你家那個大夫叫出來，跟我一起去救咱爹呀！」

  「咱爹咋啦？」顧賢良向來喜歡誇張，顧賢南完全沒覺得有啥緊張的，一副平常的口吻，可是把顧賢良給急壞了。

  「哎喲，老三你倒是先叫人啊！咱爹讓大哥給推了一把，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娘讓我來找你倆口子還有那個小大夫的！」

  顧賢南一聽，立馬急了，轉身就朝著背後端著水走過來的柳氏問道，「娘子，仲謙呢？咱爹出事了，得讓仲謙跟咱走一趟呀！」

  柳氏哪裡還顧得上顧賢南洗不洗手啊，忙將盆子朝著地上一擱，轉身就衝著韓仲謙的屋子奔去，不一會兒，就把在房間裡琢磨醫書的韓仲謙給叫了出來。

  倆口子帶著韓仲謙，腳一拔就朝著屋外走去。顧賢良這才想起正事兒，忙竄到了三人前面，「老三，你有銀子沒？娘還讓你拿點兒銀子去，咱爹估計需要補一補？」

  顧賢南一聽提起銀子，眼光頓時黯淡了下來，冷冷的瞅了顧賢良一眼，才又側過頭看向柳氏。柳氏忙點了點頭，「我身上有點兒，爹的身體要緊，等看完了再回來取也行。」心裡微涼，老宅那些人只有出了事的時候，才會想起他們一家來呀。呵呵，呵呵。

  原來顧賢良一聽，只有一點兒，就有點不高興了。

  「不急不急，老三家的你再回去拿點兒吧，我跟韓大夫先走不就行了。」

  「二哥，剛剛還說的十萬火急的，這會兒卻不急了是嗎？莫不是你又在坑我們倆口子呢吧？」唇角一勾，譏諷一笑，柳氏心裡忍不住替同情一把老爺子，有這麼幾個『爭氣』的好兒子，也不知道老爺子能增壽多少？

  顧賢良眼睛一瞪，老三家的咋嘴巴越來越厲害了？不能跟她說，這事兒得跟老三扯才好使吧。

  「老三，咱爹要是有個好歹啥的，你拿銀子再多有啥用？趁著咱爹還在，你就捨不得多拿一點兒孝敬孝敬他嗎？你對得起咱爹那些年吃苦受累的供你念書不？」

  顧賢南一聽這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愛走不走！讓開，我先去看爹，他要是有啥事，我把他接到我這兒來總行了吧？不讓你出一兩銀子行不？」廢話真多，他幾時說過不管老倆口呢嗎？這麼些年，他賺的那些錢，少了他們哪一個的？成天介的拿讀書那點兒屁事說來說去，有意思嗎？

  見顧賢南有點火了，顧賢良只好閉了嘴，轉身在前面帶路。

  ……

  

  一進屋，顧賢南就領著韓仲謙進了老倆口的屋子，先去幫老爺子診了診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一行人才來到了外間，細說。

  「仲謙，我爹的情況怎麼樣？」他一進來，就看到自家爹躺在床上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的慘相，心裡一時就覺得抽抽。對顧賢德立馬就生出了一股厭惡來，這到底是要用了多大的勁兒，才能把精神抖擻的爹給推成那樣？

  韓仲謙卻擺了擺頭，一臉的凝重。

  慢條斯理的在自己的藥箱裡翻了半天，發現手中的藥材怕是治不了老爺子的病，還得進山採藥才行。可這時機，心裡一下子更是難受了。

  「老爺子的後腦勺被撞倒了，怕是傷到了腦子，讓他有點兒腦中風的症狀。越早用藥越好，可是我這兒那些藥材都沒有了，為了給雲樂奶奶治病，我也好一陣子沒進山採藥了，怕是、怕是來不及。叔，去集上請老劉大夫吧，他的醫術不錯，應該也能夠治好的。」

  韓仲謙一席話，沒把顧賢南嚇著，倒是把顧賢德給嚇了個半死。

  「老、老三吶，你可一定要救救咱爹呀，我、我也不是故意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