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是該扔了還是還給他
2025-02-07 02:56:33
作者: 白如故
「愣著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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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話音剛落,夏繁錦便看到他好像突然抬頭了,昏暗的路燈,將他的身影拉得長長的。
數十米的距離,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來自他的注視。
夏繁錦一溜煙跑了進去,「那個,你等一下,我看看。」
進了衣帽間,翻了好幾個地方,果真讓她在幾件還沒拆吊牌的衣服之中發現了不該出現在她家裡的白襯衫!
若是不仔細,根本無法發現。
這幾件衣服,正是那晚從唐斂衣櫃裡拿出來的。
可他的襯衫怎麼會夾在這些衣服中間?
「有嗎?」
夏繁錦有些尷尬的說:「有……可是皺了。」搬家時被壓在箱子裡怎麼可能會不皺。
「熨好。」冰冷生硬的兩個字,淡淡的。
夏繁錦蹙眉,有些不樂意,「你一定現在就要嗎?」
「我明天要穿。」
聞言,夏繁錦覺得有些不對勁了,瞳孔微眯,拘謹的語氣中又帶著絲戲謔,「唐先生,你不至於窮到只有這一件襯衫穿吧?而且……」她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說,最後她還是問了,「你這麼晚來就是為了取一件襯衫?」
都快十點了,他很閒嗎?
夏繁錦又想,他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的,到底有沒有看到她的簡訊?
唐斂冷下了聲音,「你到底給不給?」
唐斂命令而又沉冷的聲音讓夏繁錦一頓,也生了反骨,硬聲硬氣的說:「沒空,不方便。」
那邊又沉默了,兩人僵持著沒有說話。
夏繁錦趿拉著拖鞋,踱著步子走到窗台邊,往下看竟然只看到了車,唐斂已經沒了人影。
隨後,電話里便傳來了被掛斷的聲音。
夏繁錦抿了抿唇,收起手機,徑直走到沙發上坐著,端起已經半涼的開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電視裡放著的綜藝節目,她也不像往常一樣有興趣,腦子都被唐斂的一通電話攪得一團亂。
她微微有些失神,唐斂沒有回覆她的簡訊,卻直接到了她家樓下,這到底是看到了呢還是沒看到呢?
突然響起的門鈴聲將她拉回過神。
夏繁錦走到門邊,從貓眼往外看了看,卻只看到了一片黑色。
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她還是遲疑著拉開了門。
唐斂站在門外,骨節修長的手指放在門鈴上,正等得不耐煩的時候,門開了。
他臉上沉冷的表情,柔和了一些。
可是看著那開了一條縫便不再打開的防盜門,五官深邃的臉又沉到了底。
他冷笑,這是防狼招數之一?
夏繁錦從縫隙里露出半張小臉,瞅著他,淡淡的彎起嘴角,杏眼彎起淺淺的弧度,「唐先生,晚上好。」
唐斂一身黑色手工西裝,外面穿著一件藏青色的大衣,精緻的做工,簡單成熟的樣式,襯得他越發成熟穩重,西裝褲包裹著的雙腿,修長筆直高大挺拔的身形完全擋住了夏繁錦的視線,只有樓道里的燈光,像光環一樣從他身後打過來。
似乎是在外面呆了太久的原因,他一靠近,夏繁錦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沾染著的涼意。
他低垂著眼瞼,一言不發,黑色的瞳仁卻冷冷的注視著她,臉上分明寫著:開不開門?
「有事?」
「襯衫。」
「沒熨。」
一來二去,唐斂又不說話了,眼色幽深的盯著只打開一條縫的防盜門,「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夏繁錦抿了抿唇,只覺得尷尬,而且唐斂的眼神太難以捉摸,她根本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本來她以為她打發他離開的意思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可是唐斂現在卻明擺著一副「我要進去坐坐」的表情。
夏繁錦也不好拒絕,她剛把門打開一點,唐斂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後,黑色皮鞋往門上一抵,門便呈一種「歡迎光臨」的樣式大打開。
唐斂像在自己家一樣,熟門熟路的進去,脫了黑色的皮鞋。
他打開鞋櫃時,目光落在最頂上的那一排的一雙灰色男士棉拖上,唐斂目光掃向她,微微皺著的眉頭,平靜卻極具壓迫感的眼神,都令夏繁錦心神一怔。
夏繁錦舔了舔唇瓣,手在空中揮了揮,言語打頓的說:「那個……我們逛家具城時搞活動,買兩雙女式拖鞋,送一雙男士拖鞋。」
夏繁錦說完才想咬自己的舌頭,她為什麼要解釋?
唐斂看了看她腳上那雙淺粉色的拖鞋,又看了眼鞋櫃裡兩雙擺放在一起的紫色女士棉拖和男士棉拖。
拿了那雙灰色的出來換上。
夏繁錦看著他往裡走去的背影,有一瞬間的閃神。
然後趕忙追上去,「那個,你要不把襯衫拿回去讓你張嬸幫你熨吧。」
夏繁錦說完不等他回答,已經快步走進了主臥,沒一會兒從主臥里拿了一個紙袋出來,裡面正是裝的他的襯衫。
看著已經坐在沙發上的他,夏繁錦步子一頓。
「給。」夏繁錦把紙袋遞到他跟前。
唐斂深邃的視線盯著她白皙小巧的臉,有兩秒的沉默,他才看了一眼紙袋,伸手接過。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雙手觸碰時,他的指尖從她的指側掃到了她的指腹,夏繁錦突然就像觸了電一般,猛地收回了手,袋子準確無誤的掛在了他的手裡。
唐斂看都沒有看一眼,直接把袋子放到了一邊。
復而轉頭看向她,「我沒吃晚飯。」
夏繁錦一怔,然後裝作沒聽懂他的話外音,視線從他臉上一閃而過,「那你回去吃啊,不然去外面,餐廳還在營業。」
總之她就是沒說一句留他吃飯或是要給他做飯的話。
在唐斂眼神注視的壓力下,夏繁錦眼觀鼻鼻觀心,只希望能快點送走這尊大佛。
誰知道唐斂將身上的大衣一脫,搭在沙發上,雙腿交迭,動作流暢一氣呵成,不緊不慢,矜貴又優雅。
夏繁錦表示不理解,這麼明顯的逐客令,唐斂不僅沒有黑臉,反而一反常態,一副悠閒的樣子脫了大衣。
在她微微詫異之下,唐斂看了她一眼,「給我做點東西。」
然後……然後就把她當做透明人一般,隨手拿起了一本放在茶几上的娛樂雜誌,翻了兩頁好像興致缺缺的樣子,又扔了回去。
反頭一看,夏繁錦竟然還沒行動。
他頗為不悅的掃了她一眼,「杵在那兒幹什麼?」
當夏繁錦挽著家居服的袖子,站在廚台邊往鍋里扔麵條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居然還有潛在的奴隸屬性,二十二年了她自己怎麼都沒挖掘出來?
做了一碗雞肉麵,夏繁錦把面端出去時,唐斂已經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室內開了空調,溫度並不低,唐斂脫去了西裝外套和大衣放在一起,一條墨藍色條紋領帶也被扯下扔在一邊,他上身此時只剩一件白襯衫,領口處解開了兩顆扣子,衣袖也挽起一半,露出半截手臂左手腕上戴著一塊法蘭克穆勒的經典款手錶。
襯衫下勁瘦的腰身和寬厚有力的肩膀,都蘊藏著蓄勢勃發的力量。
他緊緊的閉著眼睛,眼角眉梢都染上了一抹疲倦,眉頭微微的皺起,右手背搭在額頭上。
夏繁錦在怔愣之後有些惱意,惱他在自己家像在他家裡一樣隨意,她很想提醒他,他們不熟,真心不熟。
可看見他睡著時的倦意,和緊繃著沒有一絲鬆懈的臉龐,她還是將面放在了茶几上。
她走到他身邊,剛伸手碰到了他的肩膀,卻被突然驚醒的他猛地扭住了手腕。
他睜眼的一瞬間迸射出來的凌厲目光,嚇了夏繁錦一跳,以至於愣了兩秒才感受到手腕處傳來的疼痛。
夏繁錦疼得抽氣,惱怒的看著他,「你做什麼?」她沒想到唐斂即便是在睡著的時候防備心也這麼重。
唐斂瞳孔微縮,方才的凌厲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注視。
夏繁錦瞪了他一眼,往回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但是唐斂卻並沒有放開她的打算,只是力道放輕了許多。
夏繁錦故作平靜的轉頭,「看你做什麼?你又沒什麼好看的。」
她也沒有專門盯著人看的癖好。
而她轉過頭又對上唐斂的眼睛時,發現他的目光卻更加深邃,蘊含著她捉摸不透的色彩,深沉,平緩,如一汪斂盡光華,深不見底的井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