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東窗事發（一）

  玉墨慘笑一聲，抬手撫上自己仍有些刺痛的臉頰。今日早晨之事，歷歷浮現在玉墨的腦海之中。慕容胭脂倒熱水下來時的冷靜的態度，和摔下茶杯時的狠絕。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她不過是一隻會哭哭啼啼的女人而已。我才能站在你的身邊，才能為你做事。」玉墨受了指責，不管不顧的衝上前去，照著陳宣的門一陣猛地拍打。

  

  「陳宣，你出來，你出來聽我講啊。那女人現在可是厲害的很，今天早晨還將我的臉弄傷了。」哭泣到最後，仍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她終於安靜下來，臉上的傷痛仍舊提醒著她與慕容胭脂的不共戴天之仇。

  沒有人會關心她的傷痛，沒有人會理解她這一份卑微的喜歡。玉墨本以為陳宣那日沒有說出實情，是對她還有著幾分喜歡。現在看來，不過是施捨而已。

  他不想她死，但是心中絕不會有她。玉墨冷笑一聲，這就是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吧。

  她迷迷糊糊的回到了楚氏的院子。如今她整個人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像是一團漿糊一樣。身邊喚她名字的侍女，玉墨一句話也沒有聽見。她在到處尋找楚氏的身影。現在恐怕只有楚氏可以懂得她的這份痛苦了。

  終於在楚氏就寢的地方見著了卸好妝，正在梳發的楚氏。玉墨進屋來，沒有經過任何人的通傳。楚氏身邊的侍女嚇了一跳，見著的玉墨雙眸赤紅，唇緊緊咬著。臉沒有一點點血色。

  楚氏冷靜的吩咐道：「你先下去。」那侍女聽了吩咐，趕緊行禮放下東西就出門去了。玉墨的這番模樣，神思都不在身上的樣子。

  「香兒姐姐，玉墨姐姐是怎麼回事？看著好嚇人啊！」

  香兒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氣喘吁吁的說道：「我看到了。可把我嚇了一跳。進夫人房，也沒個通傳。尤其是她那模樣，可把我嚇了一跳。頭髮整個都是亂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呢！還有，還有，眼睛珠子都是往上翻的。」

  「那是怎麼回事？眼睛珠子怎麼會向上翻的呢？那不是死人才會那樣嗎？」那些小丫鬟各個都詫異的問道。

  香兒摸了摸自己胸口，道：「誰知道呢？玉墨做過許多傷天害理的事。說不定現在是受了報應呢！你們以後可是要注意了，玉墨可不要隨意去接觸呢？要不然說不定會受到懲罰呢！」

  那些小丫鬟被嚇了一跳，趕緊點頭答應。香兒長嘆出一口氣，好不容易才緩出一口氣。玉墨那番模樣真是將她嚇慘了。玉墨在柳府一直都是比較能幹的，突然以那副模樣出現在香兒面前，實在是有些把她嚇著了。

  「你瞧瞧你這樣子。成什麼體統。我教給你的，真全部忘了嗎？」楚氏今日被氣得不輕。先是慕容胭脂給她氣受，現在是玉墨也給她氣受。

  玉墨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垂眸緊緊的盯著地上。楚氏回頭，將手中的木梳砸向銅鏡：「有什麼委屈都給我沉著。你沒那個能力反駁，不要妄想著我會給你什麼幫助。」

  楚氏對慕容胭脂不能說完全沒有懼怕感。這個女人身邊有著太多的力量，且每次都猶如有神助一樣，死不了。無論楚氏想了什麼辦法都不行。

  「夫人，夫人。我……」玉墨一邊說一邊向楚氏爬過去。終於抱住了楚氏的大腿，哭訴道：「夫人，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啊。陳宣被他搶走了，一切一切都被她搶走了。」

  楚氏明白玉墨對陳宣的感情。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厚那是肯定的。陳宣對於玉墨來說，就是精神支柱一樣的存在。陳宣今夜定是對她說了什麼，才會使得這個丫頭如此心傷。

  「怎麼回事？」楚氏不得不了解清楚。

  「今夜，我告訴了慕容胭脂，那個叫做趙離的殺手是我殺的。但是，那個謊卻是陳宣幫我圓的。我本以為他對我還有情才會那樣。我怎麼想也沒有想到……」玉墨一邊說，一邊抽噎著。

  「所以你就給慕容胭脂講了？」楚氏厲聲問道。

  「夫人，玉墨的意思本是想要離間兩人，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玉墨的計劃並未達成，除了徹底惹怒了慕容胭脂以外，還徹底惹著了陳宣。可謂是得不償失。

  「膚淺。你這樣，可曾考慮過陳宣的感受。他本就對慕容胭脂一片痴心，恨不得將整個心肝兒都掏出來遞到慕容胭脂手上。你還將她最痛恨的事講給慕容胭脂聽。陳宣受到了傷害，你以為你會好過？」楚氏惱怒道。

  玉墨在楚氏的話語中漸漸認識到自己的衝動。慕容胭脂對陳宣的恨意，陳宣會加到玉墨身上來。這樣，他們之間就根本不會再有任何的可能。

  「夫人，現在該怎麼辦？」玉墨趕緊問道。

  「慕容胭脂那個賤蹄子，法子倒是慢慢多起來了。我倒是要看看她能掀起多大的風浪，陪陪她萬萬有何不可。」楚氏嘴角勾勒出似有似無的笑容。楚氏本沒有把那個女人放在眼裡的。依照現在的樣子，恐怕不放是不行了。

  

  「你過來。」楚氏向玉墨招了招手，附耳在玉墨耳邊說了幾句話。玉墨點了點頭，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她不得不佩服楚氏的計謀。

  碧兒回屋來，擺好一大桌子的菜。胭脂洗淨了手早就等在桌邊了，見著碧兒笑臉盈盈的進屋。忙拉住她的手打趣道：「瞧瞧，碧兒心情好，就會做這麼多好吃的。不知我們是受的誰的好福氣呢？」

  「小姐又在說什麼有的沒的。煮了吃就好了，別說這麼多。」碧兒沒好氣的回道。

  「知道了，知道了。」碧兒落座，臉上仍舊是暖暖的笑意。胭脂看在眼裡，不由自主的也微笑起來。

  楚氏站在自家院子的外面。夜間起了風，吹得院中的樹木亂動，呼呼的發出怪音。天氣漸漸的冷下來，楚氏對著院子喃喃自言自語，神情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