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回心轉意（二）

  胭脂微微一笑，附在碧兒耳邊說了幾句話。碧兒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只好說道：「小姐既然都這麼說，碧兒也不好有意見。但是小姐還是不要太過於相信她了。」

  那是當然，玉墨如今已經清楚意識到當下的境遇是如何的。真心對她的沒有幾個人，更不會有人真的願意幫助自己。有的也不過是利益合作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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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取所需而已。碧兒，你放心，我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胭脂眸中閃過一絲冷睿的光芒。碧兒這才點了點頭。

  很快到了晚上，玉墨洗淨了臉，躺在床上。輕羅替其剪去了燭芯，輕輕放下燈罩出門去了。胭脂躺在床上一直在等著那個時候的來臨，直至過了亥時，窗外果然像是前幾晚一樣出現了響動，忽然藍光一閃，窗外似乎有一團鬼火飄過。胭脂驀地睜開眼睛，簾帳吹起一股詭異的風，仿佛像是有冰涼的舌頭在咬著小腿肚子一樣。

  窗下出現一團藍盈盈的火焰划過，忽然那火焰下一下子出現了一張猙獰的臉。輕羅站在門外，只覺得那股陰風仿佛是從頭涼到了腳，徹骨的寒意。忽然眼前飄過一個身穿白衣的長髮女子。輕羅心臟驟的停了一下，撒腿就跑了起來。

  胭脂翻身下床，打開門之際。張德已經執劍跑了出來，追著那白衣女子而去。輕羅見到胭脂站在門口處，夜風拂起她衣袍的下擺。她略微昂高了下巴，似乎毫不懼怕那些東西。

  輕羅很快跑到胭脂身邊，抓著胭脂的衣袖緊張兮兮的模樣。胭脂微微一笑，道：「輕羅想不想要知道這些鬼魂是長什麼樣的呢？」

  輕羅驚訝的望了一眼胭脂，發現她正笑眯眯的望著眼前，輕羅才慢慢點了點頭。

  張德抓這些「鬼魂」簡直是手到擒來，漆黑的夜晚，只聽見一聲悽厲的慘叫。輕羅害怕的捂緊了耳朵，卻似乎從指縫中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眼前的光一下子被點亮！

  「求二奶奶饒命啊，求二奶奶饒命。」輕羅鬆開指縫，見著匍匐在地上的竟然是前些日子才認識的一個新入府的丫頭。這怎麼會？碧兒快步走上前來，望了一眼胭脂，點了點頭。

  張德面無表情的等著胭脂下令。那兩個小丫鬟現在一看到張德就緊張的要命，身體發抖，連說話也說不清了。張德現在的樣子的確是靜的可怕，在王府之中若是被人發現竟敢行事迷信之事來害別人，是會受到非常嚴重的懲罰。

  一個小小的柳府竟敢也會如此，依照張德早就殺雞儆猴，以防這種事情再次發生。胭脂果然沒有預料錯，楚氏果然是借了這些小丫頭的手想要來使她害怕。可她從沒有做過虧心事，當然不怕這些所謂的「鬼魂」找上門來。

  「你先下去吧。」胭脂微微抬眉，吩咐張德先下去。因為她發現只要張德在這個地方，這些小丫鬟就緊張的話都說不出。張德皺了皺眉，似乎有些擔心這些小丫頭對胭脂會不利。

  「你放心，你就待在門外，我可得好好問問。」胭脂輕聲道。張德這才緩緩出了房門。碧兒找來蠟燭給屋中點上燈。那兩個丫鬟臉被嚇得雪白，都跪在地上。

  「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的？」那兩個丫鬟互相對視一眼，只顧著流眼淚。

  「我家小姐大發善心，沒有立即處罰你們就已經算是對你們仁至義盡了。還不快說出來！」碧兒這幾日也是被那窗外的遊魂攪得睡不安穩，心中憋了火氣。

  「奴婢，奴婢不能說啊。」那兩小丫鬟已經是滿臉淚水。

  「看來是有人故意讓你們不說的。」胭脂故作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續又問道：「那人威脅了你們什麼？」

  「說是要將我們一輩子囚禁於柳府之中，不讓我們跟家人相見。」那兩小丫鬟齊聲說道。胭脂聽完，怔怔的額望著她們，想要從她們臉上找出些令人可疑的東西，但是什麼都沒有發現。

  她嘆了口氣緩緩道：「如果我會將你們像是那西牆的那些人一樣，給你們餵下啞藥，讓你們一輩子都不能說話了呢？」

  那兩小丫鬟猛然抬頭，意識到柳府的那個恐怖的傳說的確是真的，從背脊一股冷意竄了上來。其中一小丫鬟碰了碰另外一個的肩肘，試探性的問道：「要不我們告訴二奶奶吧！」

  「可是，可是……」

  「如果出了什麼事情，都算在我的頭上。我肯定會為你們兩個做主。」胭脂說道。那兩小丫鬟才答道：「是夫人。夫人想讓我們兩給您製造恐怖的幻象，好讓您對夫人產生懼怕。」

  「就憑這個？」胭脂又問道。那兩個小丫鬟趕緊搖頭，道：「沒有了。夫人只吩咐我們做了這些。」

  「要是我們發現你們有什麼隱瞞，可就……」碧兒做出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兩小丫鬟嚇得埋下了頭，扯了扯胭脂的衣裙道：「二奶奶說了，一定會為我們兩姐妹做主，說話可一定要算數啊。」

  胭脂默默無聲，走到窗邊。涼風幽幽吹來，身後的長髮絲絲飛舞。身後那兩丫鬟匍匐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出。碧兒問道：「小姐，這兩個小丫鬟該怎麼做？」

  「放了她們吧。」胭脂嘆道一口氣，若真是要講懲罰，胭脂對那個是完全不感興趣。

  

  「可是，她們兩個害得您幾夜沒有好好睡覺！」碧兒急道。張德抬眼默默的看著胭脂，冷聲道：「姑娘，奴才還是勸你……」

  胭脂打斷她們兩人的話說道：「我要的只是個真相。若是因為這個真相害了別人，我跟那個害我的人有什麼區別。她們兩個也是受夫人的指使，不是出於自己的意識。我可以給她們一個機會。」

  她的神情看上去甚是輕鬆，眸光柔和：「我要做的事讓她們漸漸信服我，明白一直效忠於楚氏必定會對他們自己造成傷害。」

  張德噤聲，第一次明白了原諒這個詞到底是什麼！

  那兩丫鬟臉簡直紅到了耳根子，心中也仿佛落下一個大石頭。她們慢慢俯下身子，磕了個頭道：「奴婢叩謝二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