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太著急了

  這裡是哪裡？

  我在哪兒？

  

  邵樂睜開雙眼，久違的虛弱感重新來臨，他試著動一下手指。

  比搬動一塊大石頭還要吃力。

  這是一個玻璃房，只有一張床，有點兒像是在斯騰博格實驗室的三防實驗室。

  與那個實驗室有所不同的是，這裡瀰漫著一種紫色的光線。

  邵樂把胳膊費力抬起。

  皮膚上浮現出一種紫色中泛著粉色的光芒，他吸了一口氣氣。

  更加虛弱的感覺浮上心頭。

  「利瓦博大人剛發明了一種神奇的魔法，用法杖對著你一指，你就會無聲無息的死去……」

  耳邊好像又響起恩吉拉酋長的話。

  「你太著急了，」冷漠的聲音迴蕩在玻璃房間裡。

  是不太熟練的英語，口音很重。

  邵樂支起上身，這在平常簡單的動作現在顯得格外的困難。

  「你是不是覺得很虛弱？」那個聲音里有得意，「肖恩，幹嘛這麼著急？上一次你像狗一樣聽話，這一次你又像貪吃的羚羊一樣沒有耐性，你到底是怎麼了？這麼想讓我死嗎？」

  邵樂終於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利瓦博，這個冷漠的人其實也是會笑的，只不過笑起來不好看，他在下屬面前基本不會笑，那樣會顯得他很有威嚴，也會讓人產生畏懼感。

  可是邵樂最了解，這個傢伙在面對想要折磨的對像時，就會露出這種噁心的微笑。

  邵樂靠在床頭。

  後面是冰冷的牆壁，硌的頭後面快要裂開。

  是水泥牆壁，只有一面是玻璃，三面都是水泥牆，可是堅固程度絲毫不亞於他曾經呆過的三防實驗室。

  詹森管家紳士范兒的樣子出現在玻璃門邊上，他很仔細地觀察著邵樂，看了很久。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的身體有什麼秘密嗎？」管家指了指房間裡，「看到那些紫色的光線了嗎？這就是為什麼我們會在這裡與利瓦博先生合作的關鍵原因，這個世界上能控制強化士兵的武器屈指可數，這個就是其中之一，它可以輕易殺死普通人，但是卻只能造成你虛弱而已，你是不是覺得現在連站起來都很難？呼吸也是一件很需要體力的事？是的，這就是這種輻射線的關鍵作用，這裡為什麼會成為無人區？就是因為這種礦產的存在，不光是人類，連動物都很難長時間生存，所以它被稱為被魔鬼詛咒的地方，可對於一個掌握了先進技術的企業來說，它是一處寶藏。」

  聲音通過玻璃門上的擴音器傳進來，明明人就站在近前，可是在邵樂聽來好像遠在天邊一樣。

  從沒有過的虛弱感讓他發瘋，可是他的理智提醒他千萬不要。

  當一個人身體處於極度糟糕的時候，信念就是最大的武器。

  一定不要垮下來，還沒有到放棄希望的時候。

  司空明手裡拿著一部電話，一邊接聽著，一邊走到玻璃門前，定定地，用如釋重負的表現看著他。

  然後他把手機的屏幕放在門上。

  邵樂的眼睛瞪大了。

  那是索蓮牽著孩子的手在海德堡公園裡散步的樣子，她的神情淡然，有滿足，還有慈愛……

  司空明似乎很欣賞邵樂無力的樣子。

  「你不是很想幹掉我嗎？」他玩味地看著邵樂，「瞧，我威脅你的家人了，只要一個電話，我多說一句話，她就會死，還有你其他的女人，殺掉他們不是問題，你說呢？以前我就一直在想，要是有一天，你不于丹強壯了，連你的頭腦也不能清醒地思考了，你還有什麼？現在我看到了，你什麼都不是，我可以很輕鬆地弄死你，像弄死一隻螞蟻一樣。」

  邵樂的大敵都到齊了。

  可是他無能為力，只能看著。

  一個矮小的人穿著白大褂出現在他們身邊，這個也是邵樂非常熟悉的。

  伊戈爾，只是肯定不是原版，原版的心思單純，可是還有一點點正義感，還有對邵樂的好感，可是這個——

  「各位可以開始了嗎？」伊戈爾推了一下鼻樑上的眼鏡，「射線的照射正在毀壞他的再生細胞，再有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要死了，你們應該不會想要一具死屍吧？」

  「當然不想，伊戈爾先生，」管家朝後退了一步，「他是你的了。」

  三個人有點兒得意地離開了，像是打了一個大勝仗一樣。

  好吧，他們確實打了一個大勝仗。

  邵樂很少嘆氣的，可是現在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大意了。

  雖然一再提醒自己要冷靜，可是這回他完全忽視了直覺對他的警示，甚至沒有顧忌自己隊友善意的提醒。

  情緒在剛才主導了自己的一切。

  現在回想起來，剛才的場景有很多破綻的……

  可是現在無濟於事了。

  難道就這樣結束了嗎？

  在外面——

  荒涼的草原上。

  「嗡……」

  

  最後一架無人機殺氣騰騰地巡邏到山坳南面1200米外，在一處荒灘的狹窄裂谷上空轉了一圈兒以後，飛回去了。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已經開始照耀這片大地。

  不管曾經發生過什麼樣的戰鬥，這裡除了一些爆炸的痕跡暫時還無法馬上掩蓋以外，所有的屍體和鮮血都已經消失不見。

  裂谷峭壁上，離地面有三米多的地方有一塊岩石動了一下。

  托尼帶著警惕的眼神從偽裝布下面露出一個頭。

  蒙巴從另一側鑽出來，馬上就往上爬。

  「嘿，等一會兒啊？」托尼急了，壓低嗓子喊。

  可是蒙巴不為所動，繼續朝上爬。

  托尼只好跟著。

  兩個人爬上地面，蒙巴率先站起來，看著北面。

  山坳的痕跡清晰可見。

  蒙巴跟後續爬上來的托尼說，「他們天亮的時候一般不主動搜索，而且最大搜索範圍不會超過一千米，今天已經算是極限了。」

  托尼瞅著他，突然抬腳照著他肚子來了一腳。

  「嘭……」

  蒙巴猝不及防，仰面摔倒，滾出好幾米。

  托尼虎撲而上，掄起拳頭左右開工，朝著被騎在身下的蒙巴一通亂打。

  「說！怎麼回事？為什麼你對這裡這麼熟悉？」托尼怒吼道，「你是不是被派來專門陷害我們的！說！！！」

  蒙巴被動地抵擋著，並沒有還手，直到托尼後力不繼，才格開他的拳頭，從他身下掙脫出來。

  托尼站起來，眼睛通紅地看著他。

  「我就是從那裡逃出來的，」蒙巴還是悶悶地樣子，「當初也是跑到這裡，才找到躲開他們的方法。」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托尼有點兒失控地大吼。

  「你沒問。」蒙巴看著托尼，似乎挺納悶兒他會這麼說。

  「我艹！」

  托尼罵了句髒話，真想再給他一個大耳刮子。

  他這才明白他和邵樂都犯了自作聰明的錯誤，把蒙巴想太複雜了。

  他一定是第二代超級士兵的失敗作品，產生了自我意識，但是又擁有大量第二代士兵的很多特徵，他對別人有最基本的防範意識，但是還並沒有學會耍心機，大多數時候，他只是用沉默來保護自己，但是如果邵樂一直追問下去，他還是會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老闆被抓了，托尼在身上摸了摸，從戰術背心口袋裡把pda掏出來，查看了一下。

  只有一個紅點兒還在地圖上，讓他心中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