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離開
2025-02-09 12:05:11
作者: 山羊啃土豆
天色漸晚。
終於察覺出不對的居民有人報了警。
趕在警察來臨之前,兩伙人帶著各自的同伴撤出了居民區。
和子滿面潮紅地靠在邵樂的身上,像一隻正在接受主人寵愛的貓。
邵樂則撫摸著她光滑嫩白的背,靠坐在沙發邊的地毯上,眼望著天花板,耳朵則在留神聽著外面的動靜。
剛才的一通亂戰居然沒有一道能量光束射穿這棟房子,也算是奇蹟了。
「別走好麼?」和子哀求道,「陪我,就一個晚上,我會很乖的,你想吃點兒什麼?只要冰箱裡有的,我都會做,或者,我也可以叫外賣。」
邵樂心裡一陣的歉意,「好吧,正好我也有點兒餓了,教我做日本菜好嗎?我可以幫著你打下手,我切菜的功夫很棒。」
和子怪怪地看著他,終於還是忍不住好奇,「你——不是日本人吧?」
邵樂摸摸鼻子,「有這麼明顯?」
和子笑了,笑的很美,白玉一樣的牙齒閃著光,「日本男人死都不會進廚房的。」
「呵呵,」邵樂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這麼明顯的錯誤怎麼會犯的!
「中國人,」他說。
「哦,」和子在他的臉上吻了一下,並沒有太多的表情,「那我們算不算中日親善?」
「呵呵呵……」邵樂再次忍不住笑了,這個女人真是討人喜歡。
20時15分21秒
一輛計程車駛進居民區。
和子給邵樂換上一身風衣,在寺廟裡祈禱時穿過的那件米色男式風衣,細心地幫他整理著衣領,眼睛裡含著淚花。
「是你丈夫的?」邵樂看得出來她在懷念著什麼,「他是不是像我一樣帥?」
和子勉強笑笑,頭輕輕枕在他的肩膀上,「他不帥,也沒你這麼黑,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有一天晚上和同事喝酒,在路上被一輛瘋狂的汽車撞死了,可是我愛他,快一年了,我還是無法相信他就這樣離開了我,謝謝你今晚給我的一切,要是能再多一點兒就好了。」
「貪婪是一切的原罪,」邵樂說話像個神棍,「和子,放下才是對心愛的人最好的祝福。」
「我會記住的,」和子挽著他的胳膊,「現在我們——去約會吧。」
兩個人走出院子的當口,邵樂哈著腰,老婆奴一樣打開車門,和子笑意盈盈地鑽進車裡。
「機場,謝謝。」
邵樂用有點兒本地口音的日語說了一句。
和子又湊了過來,在他的耳邊輕輕地說,「能再抱抱我嗎?就抱一下就好。」
那可憐的語氣讓人不忍拒絕。
做為別人丈夫的替代品,邵樂是從來沒有經歷過的,不過他還是把她攬入懷中,摩挲著她的背,同時也把頭藏在她的披肩長發里。
居民區外的馬路邊上,劉保用陰沉的目光盯著出入居民區的每一個人和車。
一個手下戴著棒球帽從旁邊小巷裡走出來。
「安排好了,」他跟劉保說,「隊長,死了四個,李麗也死了,那些人看樣子是有備而來,他們不是要殺掉邵樂,是想宰了我們!」
「我知道,」劉保攥緊了拳頭,「是司空明,這個混蛋想在我們殺掉邵樂以後,再把我們也一起幹掉,或者沒幹掉邵樂,他們再幹掉我們,然後往邵樂身上潑髒水。」
「就這麼被人當槍使?」手下有點兒悲憤地,「隊長,我不甘心!我們不該就這麼死掉!」
一輛計程車從居民區里駛出來,路燈照耀下,一對情侶在車后座上忘情地擁吻著。
劉保上前一步,又退了回來。
「我也不甘心,」劉保恨恨地鬆開拳頭,「我不怕死,可是不該淪為某人泄私憤的工具!走,我們回去!讓那幫打手自己去找邵樂吧!」
邵樂直到計程車開出去好一段兒,才放開和子,讓她乖乖地靠在他的懷裡,有點兒心有餘悸地朝後面瞅了一眼。
那小子到底是個誰呀?屬狗的嗎?
雖然沒有看到劉保,可是他能感覺到,在計程車出來的一剎那,那個傢伙幾乎馬上就發現了他,可是不知為什麼,沒有追上來。
前面的司機很敬業,沒有對後面的客人做出什麼打擾,邵樂和和子靜靜地擁抱著,沒有再有其他親密的舉動,只是抱著。
長崎機場建於1975年,是由浮於長崎縣中央部大村灣的萁島填海而建。
直到行駛在長長的通往機場的高架橋上時,邵樂的神經才稍有些放鬆。
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看來那次混戰對雙方的影響都不小。
雖然結局有點兒不清不楚,可是基本目的已經達到。
不管是誰還對他有所想法,都會分一半的精力注意背後。
那樣邵樂的壓力會小很多。
在航棧樓前,計程車停下了。
邵樂剛想從車上下去,卻發現懷裡的和子死拽著他不撒手。
邵樂捧著這張充滿依戀的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勇敢一點兒。」
「我可以去找你嗎?」和子依依不捨地。
邵樂實在不忍心拒絕,「德國,海德堡,斯騰博格實驗室,我在那裡,但是你要做好準備,可能事實不是你想要的。」
航棧樓的vip通道前,井上宏正有點兒焦急地等待著。
通關的時間提前了,再有兩個小時,他們剛剛打通的關節就不能用了。
「讓你久等了,」熟悉地聲音響起。
井上宏有點兒受驚地回過身,才發現一個瘦小的人穿著米色的風衣,戴著一個有點兒書生氣的眼鏡,整體形象跟他印象中的差距很大,索性聲音還是沒變。
「邵先生,趕快進去吧,」井上宏說,「還有不久我就幫不了你了,據東京的消息說,國際協查通報已經到了,再有不到一個小時,就會下發各個機場,到時候我們也沒辦法了。」
「好的,給你添麻煩了。」
邵樂致歉,跟隨他從vip通道直接坐電瓶車前往機場7號停機坪。
私人飛機是來自三菱公司的mrj,邵樂坐在舷窗附近,還兀自不敢相信一切會這麼順利。
倒不是想出什麼意外來檢驗一下自己的心理承受極限,實在是這種風平浪靜讓他不安。
半個小時以後,飛機開始啟動。
「你不下去嗎?」邵樂有點兒奇怪地看著井上宏。
井上宏苦笑著,「德國的維和部隊僱傭合同招標,你怎麼忘了?」
「我以為有我就行了,」邵樂笑,「說的也是,在那種場合,我的人的確不太適合出現,那麼——拜託了,不用擔心錢的問題,不管有多少花銷,都我來付,事成之後,我們可以去我常用的銀行,把我答應你的15億歐元轉過去,保證你滿載而歸。」
「也許就此在柏林紮根也說不定,」井上宏從吧檯里拿出一瓶紅酒,「來喝點兒?」
邵樂搖頭,「不喜歡那個味道,酸不拉嘰的。」
不到最後平安到達海德堡,要時刻保持足夠的警惕性。
「這麼說,你的父親已經做了決定是嗎?」邵樂大概能猜到為什麼是井上宏跟著他來。
井上銘夫已經做了決定,企業由小兒子來繼承,那樣一來,井上宏就不能再呆在日本了,那樣遲早會骨肉相殘的。
那個小兒子是個霸氣的傢伙,不是很能容忍一個善良的哥哥與他一起共事。
「是的,他做了決定,」井上宏回答道,「邵先生,您需要做好準備,他很可能不會把您試圖索要回報的事兒放在心上,最多在渡過難關的時候跟你說聲謝謝。」
「早有預料,」邵樂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個年輕氣盛,不輕易妥協的臭小子,這個傢伙的確很難纏,要不是還不想跟井上銘夫把關係搞僵,在研究所的時候他就想做點兒手腳,弄死這個小雜*種。
「他不會告密吧?」邵樂一不小心泄露了一點兒心中的殺氣,「我很介意這次招標的保密程度,如果他不能很好地管好自己的嘴巴,那他只能祈禱我死在非洲了,不然你們的大神也救不了他。」
「我的父親會讓他明白的,」井上宏把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他是個出色的父親,永遠可以輕易看透任何任何人,包括他的兒子。」
看來這次的打擊對於這位正直的,一直想接班的長子還是挺大的。
邵樂不想勸一個成年人想開點兒,他的心思早就不在這上面了。
非洲,剛果,利瓦博……
「在我到之前,你可一定要好好活著。」邵樂喃喃地說。
一個殘酷的黑人,40多歲,有點兒像是黑色骷髏的瘦高個兒,有點兒像火星人一樣的大眼睛,白亮的牙齒好像非洲的狒狒,禿頭頂上有一個很奇怪的白色紋身。
聽說在頭頂紋身會特別痛,在非洲那種醫療條件堪憂的地方,也不知道這老小子是怎麼活下來的。
黑魔法麼?據說好多部落的人支持他,不是因為尊敬,而是因為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