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
2024-05-09 09:44:09
作者: 只只
「大少爺快到了,把屍體拖出去!」
莊子之中,幾個婆子急急忙忙的拖著一具屍體,她面色發紫,儼然是中毒致死。
「快點兒,吃閒飯干不動活兒,莊子養你們幹什麼?」
一個力壯的婆子拖著屍體到了莊子的後門處,正準備喘口氣,結果身旁的屍體突然猛地將婆子的腿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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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皙白的手猛地捂住了她的嘴,止住了聲,另一隻手快准狠的落在了脖頸後的穴位,一瞬間婆子就昏了過去。
「唔,真痛……」
鸞歌輕哼一聲鬆開了婆子,揉著太陽穴,方才在自己還沒能自主掌控這具屍體的時候,就已經接受了原身元綺燕的記憶。
被母家嫌棄嫁給了將軍府的大兒子沈修懷,紅蓋頭都未掀,夫君就被連夜外派替父鎮守邊疆。
原身被扔到莊子裡百般刁難,不曾想那沈修懷在邊疆收城立功,皇帝龍顏大悅,將他召回京城受封。
可誰曾想夫君的顯赫給她帶來了殺身之禍,莊子裡這些人懼怕沈修懷動怒責罰,趕在沈修懷來見她之前,先將她毒殺了。
「哼。」鸞歌輕哼一聲:「當真是人心叵測。」隨即她又自嘲的笑了。
她最信任的師弟楓驟竟會趁著她最虛弱的時候殺了她,只為了奪走了那半張劍譜,她比之原身又能好上多少?
鸞歌循著原身記憶走進一旁下人屋子裡拿了一根繡花針,在一旁燭火之中烤了烤,隨後刺入自己脖頸和手臂上幾個穴位之中,喉嚨一哽,毒血也就出來了。
她眸光幽冷,擦掉了嘴邊的血,輕聲道:「我既重生在你身上,,你的仇便是我的仇,一併報了罷。」
前廳之中,幾個婆子跪在地上哭:「沈小將軍,不瞞您說,這夫人我們已經找了四五天了。」
「這不見人也不見屍的,恐怕是跑了。」
沈修懷身形高大,離京之時就已經有一尺八六,如今恐怕已經快到一尺九了。
多年鎮守邊疆,馳騁沙場練就了一身威懾狠戾之氣,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小麥色的皮膚更給他平添幾分嚴肅威嚴。
他劍眉緊蹙,胸中怒意漸漸升騰:「跑?那還不趕緊去找!」
這一聲嚇得所有人都腿軟了,再加上幾個婆子正是謀害死元綺燕的元兇,更是慌得打顫。
「夫君?」一道輕弱弱的聲音突然出現,讓幾個婆子瞬間僵住了身子,艱難的抬起頭朝著聲音來處看了過去。
沈修懷也看了過去,就看到一個過於嬌弱纖細的女孩子,巴掌大的小臉蒼白沒有血色,嘴邊還溢星點血漬。
一雙杏眼紅紅,瀲灩波光泫然若泣。
「綺燕?」
他那日未掀紅蓋頭,只交杯時見過她手背上有兩顆顯眼的硃砂痣。但現在這個姑娘這樣怯生生的站在他面前,他便覺得這就是元綺燕。
鸞歌方才在外頭聽了個明白,這位未曾蒙面的夫君倒確實是一心想帶她走的人,即是有靠山,她自是要好好把握。
她入內對上沈修懷的眼,饒是自幼在江湖摸爬滾打的鸞歌也心生懼意。
僅僅只是一瞬間的懼怕,也被沈修懷捕捉到了,他便收斂了身上的慍怒。
這般體貼的模樣倒是讓鸞歌徹底相信,面前這位夫君確實是個好人。
「夫君,你要為我做主。」鸞歌含著哭腔委屈道,想要上前卻怯怯不敢。
沈修懷在邊疆多年,本就很少見過姑娘,別說是這般可人憐的姑娘了,最為重要的是,他是自己娶進門的妻子。
這麼多年他鎮守邊疆,被迫將自己妻子留在京城,自是心有愧疚的。
「綺燕,坐下慢慢說。」沈修懷想上前扶,又怕唐突了,略顯笨拙的示意她坐下。
「謝謝夫君。」綺燕盈盈禮了一禮,「她們想殺妾…」話未落,一旁的婆子先大聲喊道。
「你這賤婢居然敢跑到莊子上胡言亂語!少爺,您別被騙了!她是這鎮上的瘋女人,並非夫人!」
婆子頭上直冒冷汗,但她知道沈修懷不曾見過元綺燕的模樣,索性直接硬說她不是。
周圍怕被打殺的婆子們也立馬反應過來了,紛紛道:「這人是冒充的,夫人尚且還下落不明,這賤蹄子居然想當著我們的面兒趁虛而入!」
沈修懷眉間蹙得更緊:「聒噪!我何曾讓你們開口?」
婆子們立馬住了嘴,瑟瑟跪下。
「說下去,她們想要如何?」
鸞歌抬頭,淚眼蒙蒙答道:「她們…想殺了妾身。」
這話讓沈修懷漆黑的眸子凌冽了幾分,他掃向那幾個婆子,婆子不曾領略過這等子的威嚴氣魄,都下意識心虛的縮了縮脖子,幾個膽大的還在狡辯。
「污衊!我們幾個老婆子兢兢業業在莊子做了一輩子的活兒,怎麼可能做那起殺人的勾當!」
沈修懷沉聲道:「你們既說她不是,那真正的又在何處?」
婆子們面面相覷,只道:「可能被江洋大盜,或者採花賊,又或者夫人是自己離開了…」
「兢兢業業?怕不是兢兢業業的虐待我罷!如今將軍回來了,懼怕了,便想殺人滅口。」
鸞歌冷笑著擼起袖子:「夫君且看,這她們平日打我落下的,這打我的藤鞭子就在後廚放著,拿來比對一下便知。」
鸞歌眼神凜然配上她蒼白的臉頰和嘴角的血跡,落在婆子眼中像是地獄爬出來的修羅,登時渾身一顫,後背整個都涼了。
但是她們依舊不知死活的道:「你這是犯瘋自己抽的。」
沈修懷的目光卻落在了那伸在自己面前的手背上,她的手很白,許是這幾年餓著了的關係,所以皮包骨一般裡面的青筋看得一清二楚,也因此上面天生的兩個紅痣也尤為顯眼。
他有些擔心下意識的直接握住手腕探查,嚇得鸞歌一顫,她到底靈魂並不算元綺燕,總是難免有些心虛的。
他的目光從紅痣一路移到了胳膊上那一條條傷痕,顏色深淺不一,顯然是新傷舊傷疊加在一起。
這麼細小的胳膊,像是風一吹都會斷掉的脆弱纖細。
「疼嗎?」他開口,劍眉緊緊的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