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苦澀的味道

  一時間，屋裡沒了聲音，老玄批完那個摺子，才回身看著洛冰鸞、天青勇和雷炎鳴三人。

  「今天喚你們三人來，想必你們也知道，是為了籌建海軍之事。」老玄緩緩開口道。

  老十四天青勇聞言目光向洛冰鸞這裡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隨即平復。

  老玄看在眼裡，接著說道：「小十四，這籌建海軍可是相當繁雜龐大的工程，你可知曉？」

  

  天青勇上前一步，道：「回父皇，這幾日兒臣奉旨與雷炎鳴商議海軍籌建事宜，已經大概了解了海軍籌建的步驟。兒臣知道籌建海軍將要面對千難萬險，但兒臣有信心，立志要為了帝國的海疆築起一道海上長城！」

  老玄對天青勇的回答似乎很滿意，微笑著點了點頭，「有志氣是好事，以後籌建的具體事宜，你還是要多聽聽雷炎鳴的意見，畢竟他比你有經驗。」

  天青勇恭敬的應聲，「是！兒臣謹記父皇教誨。」

  看著眼前意氣風發的天青勇，洛冰鸞不由得心底感慨，與老十三天青正相比，老十四的心眼兒要多得多，嘴又甜，更會討老玄頭的歡心。

  正思量著，就看老玄將目光轉向洛冰鸞：「鸞兒，朕記得前些日子你說想回揚州看看。這次小十四和雷炎鳴南下，你正好可以隨同前往。」

  洛冰鸞上前躬身行禮，「謝皇上恩典。」

  老玄點點頭，看了看一旁似乎有些懵懂的天青勇，逕自對雷炎鳴道：「炎鳴啊，南下時要護衛好鸞兒。鸞兒可是有朕給的御賜金牌，見金牌如朕親臨，三品以下官員都可以先斬後奏。」

  聞言，老十四天青勇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不由得看了洛冰鸞一眼。

  洛冰鸞只是笑，不知道什麼原因讓老玄頭放棄了南下的想法。他倒好，換了個名義讓自己陪著十四天青勇和雷炎鳴南下籌建海軍，並且將欽差的帽子隨手就丟給了自己。

  聽著是恩典，殊不知，這必將又會引起很大的輿論啊！

  「我看，我遲早要被這個老玄頭給賣了。」洛冰鸞心中嘀咕。

  老玄接著吩咐了天青勇和雷炎鳴一些海軍籌建的細務，隨即吩咐他們倆先下去。

  待二人走後，老玄便指著他對面的軟榻，「鸞兒，坐。」

  洛冰鸞也不客氣，上前一屁股坐下，自食盒裡取了最愛吃的栗子糕，一邊吃一邊說道：「皇上，為何不讓十四爺當欽差呢？」

  老玄聞言放下手裡的摺子，擱下筆，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道：「總理海軍，意味著他可以與沿海各省交涉，手中的權利已經很大了。朕的這些個兒子，朕最清楚。更何況，朕也擔心你的安全。金牌在你手中，有些人自然會顧忌。」

  洛冰鸞聞言一邊嚼著嘴裡的栗子糕，一邊點著頭。

  老玄似乎想起什麼，身子稍稍坐起，道：「鸞兒，此番南下，你可持金牌見機行事。」

  見老玄神色鄭重，洛冰鸞便點頭應聲，心裡不由得思量，難道此番南下還有蹊蹺？

  看老玄也乏了，洛冰鸞便告退退下了。

  出了尚書房，才發覺夕陽西下。

  心裡想著事兒，沒坐宮轎，一路信步走著。

  路兩旁高大的紅牆黃瓦，此刻在夕陽的照射下，顯得肅穆莊嚴，讓人對這個地方心生敬畏。

  緊走幾步，前頭的一幕卻讓洛冰鸞禁不住放慢腳步。

  四福晉拉著一個兩三歲的男孩兒自後宮的方向出來，想是剛自德妃那裡請安出來。

  一乘八抬宮轎停在她的身邊，四爺天青智自宮轎中走出，一家三口聚在一起。

  幾乎是下意識的，洛冰鸞便轉身準備往回走。

  恰巧一隊掌燈太監從洛冰鸞身邊經過，見到洛冰鸞忙跪下行禮，齊聲高呼：「奴才們給聰靈公主請安，公主吉祥！」

  得！這下，想悄悄離開是不可能了！

  當下，洛冰鸞一邊迴轉身形，一邊不停的告訴自己，『大方點，為什麼我要躲？又不是我有孩子拖家帶口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保持好高雅姿態，朝掌燈太監抬抬手，「起吧！」

  抬眼，與天青智的目光相對。

  洛冰鸞也不避讓的朝他淡然一笑微微點頭算是行禮了，大大方方的前行到他們一家跟前。

  四福晉烏拉那拉氏依舊一臉謙順的笑容，拉著那個面貌酷似冰四的小人兒上前道：「天青輝，來給聰靈公主請安！」

  

  穿著小小的長袍、馬褂，留著一根細細的小辮子的天青輝眨巴著眼睛看著洛冰鸞，水汪汪的小眼睛裡滿是不解。

  見他不行禮，四福晉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洛冰鸞忙出聲，趕在四福晉說話前蹲在小天青輝跟前，望向烏拉那拉氏道：「四福晉如此豈不是生分了！」

  回過頭，望著依舊眨巴眼睛一臉恭敬的小娃娃，笑道：「天青輝是吧，很高興見到你！」

  下意識的，洛冰鸞伸出手，想去拉拉他的小手，天青輝似乎很被洛冰鸞的舉動嚇到了，手往身後藏。

  天青智見狀不由冷吭了一聲，烏拉那拉氏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洛冰鸞只好訕訕的收回手，接著問道：「你幾歲了？」

  四福晉輕輕拍著小天青輝的肩膀，示意他回話。

  這小娃娃看了一眼自己的額娘，上前兩步嘟著嘴對洛冰鸞答道：「過了下個月就四歲了。」

  四福晉烏拉那拉氏跟著補了一句，道：「過了下個月虛歲剛滿四歲。」

  看著明明奶聲奶氣卻要裝作大人模樣的小娃娃，洛冰鸞強忍著笑，點頭道：「哦，那過了下個月就要去書房了。告訴我，我們的天青輝喜歡學什麼呀？」

  這個小東西似乎漸漸放開了，小臉兒不再學他父親冰四那樣板著，但還是站的筆直，道：「想學父親看的書！」

  站在旁邊的天青智聞言身子動了一下，洛冰鸞抬頭瞟了他一眼，又望著天青輝問道：「為什麼呢？」

  瓷娃娃展顏笑了，那抹笑容純真沒有一絲陰霾，「那樣父親就不必每晚呆在書房，額娘就會開心了。」

  洛冰鸞臉上依舊笑著，心底卻瀰漫出一種苦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