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翻臉（1）

  計程車停在半山腰。

  

  蘇黎瑾遠遠的便下了車，「阿辭，你沒見識過爺爺發火的時候，你是不會懂我現在的心情的，雖說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我還是想多呼吸下新鮮的空氣。」

  顧惜辭看著蘇黎瑾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你至於嗎，再怎麼說，你也是爺爺的親孫女，暖暖也是他的親外孫，他還能把你們趕出家門不成？」

  「你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個詞語叫做生不如死？」蘇黎瑾翻了個白眼，很鄙視的問道。

  「別那麼誇張好不好，說的我都開始緊張了。」顧惜辭開玩笑的拍了拍胸脯。

  蘇黎瑾極為恨鐵不成鋼的搖了搖頭，不打算再跟顧惜辭這冥頑不靈的人再做爭執。

  蘇家老宅，院子前，仍有許多不知名的花兒爭芳鬥豔的開著，風吹過，搖曳不止。

  這景象跟平常無異，像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蘇黎瑾上台階時，腿很沒出息的抖了抖，差點跌倒。

  「阿辭，待會你一定要保護我啊。」蘇黎瑾哭喪著張臉說道。

  「好好好，你放心吧。」顧惜辭安慰著說道。

  剛進門，顧惜辭也隱約感覺到不對勁，屋內的氣氛簡直壓抑的不像話。

  傭人忽然走了出來，臉上充滿同情的說道，「少奶奶，大小姐，老爺和少爺在書房裡等你們很久了，快點上去吧。」

  少爺？

  「蘇黎淵也被叫來了？」顧惜辭問道。

  「恩，看老爺的臉色很不好看，你們說話小心點。」傭人說完，轉身離開，似乎是怕殃及似的。

  「連我哥都叫來了，完蛋了，看來我的腿是要被跪廢了。」蘇黎瑾認命的爬上樓梯。

  「噠噠噠」頗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

  「進來。」老爺子深沉的聲音響起，聽不出情緒。

  蘇黎瑾深呼吸了口，推門而入，恭敬的喊道，「爺爺。」

  「你還有臉喊我？蘇家的名聲都讓你敗光了。」蘇青山雙手撐住拐杖，枯槁的手背青筋暴起，似乎在強忍著怒氣。

  「對不起，爺爺，都是我的錯。」蘇黎瑾低垂著頭，態度良好的認錯。

  事到如今，蘇黎瑾知道，再為自己辯駁也沒用了，她只能乖乖承認。

  「好，既然你肯承認就好，蘇家出了這樣敗壞門風的事，要不是顧念著這麼多年的親情，我該把你逐出家門的。」蘇青山冷淡的說道。

  顧惜辭瞪大了雙眼，「爺爺，這件事不能完全怪小瑾。」

  「阿辭，你先別插話，你太讓我失望了，竟然幫她瞞著我。」蘇青山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顧惜辭心底咯噔跳了下，不知該如何是好。

  「爺爺，我承認，這件事是我的錯，無論您想怎麼處罰，我都接受。」蘇黎瑾冷冷的說道。

  還沒等蘇青山再開口，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爺爺，我是清牧。」

  蘇黎瑾的瞳孔瞬間放大，「爺爺，他怎麼會來？」

  蘇青山冷哼了聲，「他也是當事人，為什麼不能來？」

  「進來吧。」蘇青山說道。

  楚清牧推門而進，看到眼前的情況，腳步微微頓了頓，「爺爺，你找我來，有什麼事嗎？」

  「別再跟我裝蒜，暖暖的身世我都知道了，你當初敢來招惹我的孫女，是誰給了你這麼大的膽子？」蘇青山厲聲問道。

  楚清牧下意識的看了眼蘇黎瑾，她低垂著頭，目光並未投在他的身上。

  「爺爺，對不起，那都是我的錯，跟小瑾沒關係，您要罰就罰我吧。」楚清牧急忙開口招攬著罪責。

  蘇青山冷哼了聲，「還真是馬後炮啊，既然知道是你的錯，為什麼當年不負責任？」

  瞬間，楚清牧沒了言語。

  蘇青山環視了下書房的四個人，「好啊，你們這是合起伙來欺騙我，當真以為我老糊塗了嗎？」

  「爺爺，我們只是不想惹你生氣。」顧惜辭硬著頭皮說道。

  

  「阿辭，暖暖為什麼由你撫養，我不知道，也不再追問其中的緣由，你替蘇家撫養她那麼多年，這件事我就不再怪你，但你也別再求情。」蘇青山嚴厲的說道。

  顧惜辭低頭閉了嘴，起先蘇黎瑾說這件事的嚴重性時，顧惜辭還不相信，現在她總算是體會到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暖暖也不可能再回到你的肚子裡，現在就想想眼下該怎麼解決吧。」蘇青山冷聲說道。

  「爺爺，您放心，我和小瑾會負起為人父母的責任。」楚清牧連忙表著衷心。

  蘇青山再次冷哼，「楚清牧，我先前對你的印象還不錯，不過現在，你一面在我和小瑾的面前扮好人，一面又讓你的母親發來了律師函，要跟我打撫養權官司，這未免太過兩面三刀了吧。」

  「什麼？」楚清牧滿臉迷茫的問，「我媽發來了律師函？」

  看起來，楚清牧像是被完全蒙在鼓裡的樣子。

  「我真的不知道這件事，我回去會跟我媽談判，讓她收回這個決定。」楚清牧說道。

  「不必了。」蘇青山冷冷的說道，「我已經跟你母親談好了條件，我們不必法庭上見。」

  「真的嗎，爺爺？」蘇黎瑾喜出望外的說道。

  「我已經同意將暖暖的監護權交到楚清牧的手裡。」蘇青山說道。

  顧惜辭的臉色瞬間蒼白，「爺爺，你怎麼能這樣做？」

  「不，暖暖是我的孩子，為什麼要給別人？」蘇黎瑾說道。

  「你的孩子，你把她拋給阿辭的時候，想沒想過她是你的孩子。」蘇青山冷冷的說道。

  蘇黎瑾頓時無言以對。

  「楚清牧是暖暖的親生父親，我相信，把孩子交到他手裡，不會有問題。」蘇青山看自家孫女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出聲勸解著，「這件事就這麼塵埃落定，不會有外人知道這樁醜聞，你也不必受到懲罰。」

  「至於你跟楚清牧，以後別再交往了。」

  「爺爺，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決定？」顧惜辭握緊雙拳，眼睛通紅的問道，「暖暖從小是我看著長大的，雖然她不是我親生的，但跟親生的沒什麼兩樣，你做出這樣的決定，為什麼不跟我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