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他不會再回來了，你死心吧

  顧惜辭和葉深深趕到醫院的時候，楚清牧正在緊閉的急診室前，焦躁不堪的來回走動，跟平時溫和冷靜的模樣大相逕庭。

  葉深深擔心的看了顧惜辭眼，她這好友也真是，幹嘛非要湊上前來找罪受。

  楚清牧顯然也看見了兩人，尷尬的喊了聲，「阿辭……」

  「我來這只是不想無辜的孩子因為我喪命，你別誤會。」還沒等楚清牧繼續解釋，顧惜辭就乾淨利索的阻斷了他的話。

  再次碰了釘子，向來驕傲的楚清牧臉上也是掛不住了，乾脆不再言語，沉默的坐在椅子旁，將頭深深的埋進胳膊間。

  

  急診室的門被打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走了出來，「誰是蘇黎瑾的家屬？」

  楚清牧站起身，走上前，不太高明的撒了謊，「醫生，我是她的朋友，她現在怎麼樣了？」

  「朋友？」醫生涼涼的掃了楚清牧一眼，毫不客氣的拆穿道，「你們這種年輕人我見得多了，玩的時候高興，出了事就不想負責任，什麼朋友，你是孩子的父親吧？」

  楚清牧被訓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沉默著不說話。

  「病人的身體並無大礙，但心情起伏太大對胎兒的成長不利，你身為男人，也要負起責任來，好好照顧病人，人家姑娘那麼年輕就肯為你生孩子，你可要好好珍惜啊。」醫生苦口婆心的勸說道。

  「劉醫生，您先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來處理。」一道磁性的聲音傳了過來。

  劉醫生回頭，滿是褶皺的臉上竟浮現了嬌羞的笑，連聲音也變的溫柔了許多，「陳醫生，那就麻煩你了。」

  說完，她還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髮，頗帶留戀的離開了。

  顧惜辭仔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他長得很英俊，身穿普通的白大褂，卻並不顯得庸俗，倒是更將他卓絕的氣質襯托出來，待人彬彬有禮，動作優雅，無不顯示出他良好的修養。

  陳應——顧惜辭望著男人胸前的工作牌，在心中默默喊道。

  「你們好，我是小瑾的學長，我叫陳應。」男人的聲線出奇的好聽，讓人如沐春風，半分討厭不起來。

  楚清牧莫名的鬆了口氣，「既然你是小瑾的朋友，又是醫生，想必能很好的照顧她，那我就放心了。」

  「楚先生，小瑾此時需要的並非醫生的照料，朋友的關懷，而是你，只有你陪在她的身邊，她才能高興。」不知為何，陳應的話語中隱隱有些敵意。

  「陳醫生，既然您是小瑾的朋友，那我就實話跟您說了吧。我跟小瑾的相識只是場意外，孩子更是讓我措手不及，可是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也有我愛的人，我不能為了她毀掉我的幸福。」

  呵，顧惜辭冷冷的聽著這些話，瞧他說的多義正言辭，像是對愛情忠貞不渝的騎士。

  楚清牧說完這番話，陳應有意無意的掃了顧惜辭一眼，聲音冰冷，說道，「楚先生，您這話什麼意思？」

  躊躇了片刻，楚清牧說道，「陳醫生，您能不能幫我勸勸小瑾，讓她打掉孩子，依照她的美貌智慧，再遇見個愛她的人簡直輕而易舉，何必要利用孩子來束縛我呢？」

  相處多年，顧惜辭深覺直到現在才認清楚清牧的真面目，他竟是這般既自私又不負責任的人，難道從前的溫文爾雅全都是假象？

  葉深深自小愛看武俠片，正義感被金庸培養的分外足，她這暴脾氣也是按捺不住了，「楚清牧，以前算我瞎了眼，以為你完美無雙，現在我才知道，你他媽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你根本不配得到任何的喜歡！」

  「葉深深，這是我的事，用不著你多嘴。」一連串的意外將楚清牧的面具擊碎，現在的他已顧不得表面功夫了。

  「楚先生，小瑾是孩子的母親，她有權利決定孩子的去留，既然你不想負責任，那我也不強求，現在你可以離開了。」陳應的臉冷的幾乎能結冰，不自覺的給楚清牧施加了壓迫感。

  楚清牧硬著頭皮說道，「正合我意。」

  「阿辭，我們走。」緊接著，楚清牧恢復了溫柔的模樣，拉住顧惜辭的手，說道。

  顧惜辭皺眉，輕輕掙脫開他的手，言語生疏，「楚先生，我想，剛才在廣場時，我已說的很清楚了，你我好聚好散，別再糾纏不休。」

  「阿辭，連你也……」楚清牧似是不相信般，臉上浮現受傷的神色。

  「好，我走。」楚清牧生怕蘇黎瑾醒來，纏上自己，決定不再拖延，日後有的是時間向顧惜辭道歉。

  

  眼見楚清牧的身影越來越遠，葉深深拉了拉顧惜辭的衣袖，小聲的說道，「阿辭，我們也走吧。」

  還沒等顧惜辭有所回答，病房裡忽然傳來陣稀里嘩啦的聲音，似乎有重物落地。

  「清牧呢，清牧呢，讓他來見我！」蘇黎瑾的聲音由遠及近，病房門唰的被打開，白色的牆壁襯得她臉色更顯蒼白。

  「小瑾，你的身體還很虛弱，怎麼出來了？」陳應臉色突變，扶住蘇黎瑾，將搖搖晃晃的她摟在懷裡，話語間溢出關切。

  「學長，清牧呢，我明明聽到他的聲音了，他在哪裡，在哪裡啊？」身穿病號服的蘇黎瑾像朵脆弱的花，隨時都會凋謝似的。

  透過蘇黎瑾，顧惜辭放佛看到了她媽媽的影子，同樣痴心錯付，同樣為了愛奮不顧身，鬼使神差的，她開了口，「楚清牧走了，他不會再回來，你死心吧。」

  「不可能，你騙人，你肯定是嫉妒清牧愛我，故意騙我的。」蘇黎瑾繼續自欺欺人，眼神閃爍不已。

  「呵呵，愛你？要是他真的愛你，為什麼讓你打掉孩子，又為什麼棄你不顧，你是沒腦子嗎？何必為了那樣的男人作踐自己，最後落得親者痛仇者快的下場？」這也是顧惜辭想對溫茹說的話，可惜到如今，她再也沒機會了。

  陳應看了眼隱有淚花閃現的顧惜辭，低頭溫柔的安撫著蘇黎瑾，「小瑾乖，先跟我回病房，有什麼事，我都會幫你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