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如果這是場誤會，我聽你解釋

  市中廣場，人頭攢動，車水馬龍，川流不息。

  面容精緻的年輕女孩，身穿寬大的針織毛衣，木訥的坐在街道旁的椅子上，靜靜的望著各式各樣的行人來來往往，她要等的熟悉身影卻始終未曾出現。

  突然，一個橙色的皮球彈到了她的面前，小小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奶聲奶氣的說道，「姐姐，我的……皮球……」

  年輕女孩忽的笑了，恬靜而淡然，纖細的手將小皮球握在手中，溫柔的說道，「小朋友要乖乖的，不要亂跑哦。」說著將手伸向前去，小男孩將皮球抱在懷裡，小白牙在陽光下閃閃發光，「謝謝姐姐。」

  「蘇黎瑾。」身材挺拔的男孩氣喘吁吁的站在離她三米外的地方，喊著她的名字，慢慢朝她靠近。

  蘇黎瑾抬頭，嘴角更加上揚，任廣場如何喧譁，她的眼中只容得下那一人，幾月不見，他的面容依舊清俊，陽光灑在他的身上，柔和了她的心，他還是來了，他是在乎她的。

  下一秒，她的幻想便被打破，男孩走上前，緊緊抓住她的手，目光中竟有厭惡，「到底怎麼回事，那夜明明做好安全措施了，為什麼你會懷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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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黎瑾緊皺眉頭，絕美的臉上閃現痛楚，奮力的將鉗制住她的手掰開，略帶哭腔的喊道，「清牧，你弄疼我了。」

  楚清牧卻沒有憐香惜玉，未曾放手，壓低聲音吼道，「蘇黎瑾，你現在告訴我這些是要做什麼？你知不知道，我剛跟阿辭求了婚，等她答應我們就會幸福的在一起，可你卻突然跑出來，毀了這一切，當初不是說好了只做情人嗎？」

  蘇黎瑾滿臉不可置信的神色，大眼睛染上層薄霧，她盯著楚清牧，說道，「你這說的是人話嗎，當初你哄騙我跟你上床的時候可沒說過你有女朋友，說到底，我也是被你騙了，現在你想不負責任，拋下我們母子嗎？」

  「好，就算是我的錯，你想讓我怎麼樣，拋棄我的正牌女友，跟你奉子成婚嗎？對不起，我根本不愛你，去把孩子打掉吧，從此我們兩互不相干。」楚清牧別過頭去，不忍看她的表情。

  「不，我要把孩子生下來，現在蘇家到處派人找我，要是讓爺爺知道我未婚先孕，他肯定會打死我的，你不能不管我。」蘇黎瑾面色慘白，死死抓著楚清牧的胳膊不肯放手。

  「你不是不知道，蘇家在S市的勢力有多大，我根本沒有能力幫你，小瑾，你聽我的，把孩子打掉，然後回家乖乖向你爺爺認錯，你是他的親孫女，他會原諒你的。」楚清牧輕輕撫摸著蘇黎瑾的臉，溫柔的說出這番殘忍的話。

  鑽心的疼痛蔓延全身，蘇黎瑾緩緩鬆開了他的胳膊，輕輕說道，「好，你不願意幫我，我不勉強，孩子我會自己生下來，但你必須在孩子父親一欄簽上你的名字，從此我們再不相干。」

  「不不，這樣阿辭就會知道我們的事，她不會原諒我的。」楚清牧慌忙搖著頭，想到顧惜辭會離開，他的心都要碎了。

  蘇黎瑾抹了抹眼淚，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她真的很羨慕他深愛的女人，輕而易舉的得到了她渴望的，但她也厭惡放不下的自己，「你心裡只有她，難道就不管你的親生骨肉了嗎？」

  「小瑾，你何必這麼固執，只要你把孩子打了，就一了百了了，現在搞得我這樣為難。」楚清牧看了蘇黎瑾一眼，強拉住她往前走，說道，「走，跟我走，咱們現在就去醫院把孩子打了。」

  「不，我不，楚清牧，你放手你放開我，這是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決定他的生死。」蘇黎瑾心慌不已，死命拽住椅背，指節微微泛白，只因為他不愛她，就可以對她這樣心狠？

  「這也是我的孩子，我說不要就不要。」楚清牧沒有心軟，加大了力氣拉扯著蘇黎瑾，抬頭的瞬間，他怔住了，緩緩的鬆開了拉著蘇黎瑾的手，臉上儘是慌張的神色。

  「楚清牧，你個混蛋，竟然做出這麼混帳的事！」葉深深掐著腰指著楚清牧大罵。

  目睹了全過程的顧惜辭則是像木頭般杵在原地，動也不動，眼神空洞木訥，像只沒知覺的木偶般。

  楚清牧從未見過那般模樣的她，明明兩人相隔甚近，卻無論如何也靠近不了她，「阿辭，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樣……」

  事實擺在眼前，他再解釋什麼也是欲蓋彌彰了，可他還是言語蒼白的說著，想挽回些什麼。

  聽見楚清牧的聲音，顧惜辭僵直著抬了抬頭，強迫自己跟他對視，呵，上天真是待她不薄，只不過紅燈時，她百無聊賴的往窗外瞄了眼，便湊巧碰到男友跟別的女人拉拉扯扯。

  此時的顧惜辭分外平靜，她的眼神甚至毫無波瀾，「清牧，如果你說這是場誤會，我聽你解釋。」

  楚清牧呆住，剛才的瞬間，他曾預想過很多她的反應，現在她卻如此冷漠，他一時恍然，解釋嗎？他該怎麼解釋？

  他躊躇，他惶恐，很多事已不言而喻。

  楚清牧逆光而站，周身鍍著層柔光，顧惜辭仔細瞧著他的眉眼，溫和謙遜，一如當初她愛的模樣。

  可是直到現在，她才明白，那些不過她的臆想，他，早就變了。

  

  「堂堂法學系高材生，如今卻啞口無言了？」顧惜辭冷冷的嘲諷。

  「阿辭，你信我，我愛的只有你，真的只有你。」楚清牧上前拉住她的手，高大的身軀微微顫抖。

  顧惜辭忽然很想笑，愛情真是很好的藉口。

  「那她呢？只是玩玩嗎？」蔥白的手指向一旁的蘇黎瑾。

  蘇黎瑾小幅度的向後移了移，嘴唇咬的毫無血色，絕美的臉上儘是蒼白的痛楚，看上去就像是受了驚的小鹿，讓人沒來由的生出股保護她的欲望，這樣的女人，很少有人會不愛。

  但顧惜辭篤定，楚清牧並不愛她。

  明明清楚的知道這點，偏偏不讓蘇黎瑾置身事外，她承認她壞心眼，傷害是他們造成的，憑什麼痛苦的只有她？